雲凌天滿臉鐵青,怒氣沖沖地一拍桌案,「皇后娘娘在此,你休要胡言亂語!」
雲初白輕嗤,「來福深通醫理,太醫言,郭冉命不久矣,本王不信,便讓來福隨便給他紮了兩針,他這會子不也活蹦亂跳了?」
眾人的目光皆轉到了還了陽的郭冉身上,也是,受害人都活過來否認趙適謀害他了,而且連壯、陽藥都翻出來了,這案子若再審下去該成了笑話了。
雲初白手掌批紅大權,朝政大事都由他一手決斷,這件案子他既然插了手,自然由他來結案:「太醫院王經乙、孫銘、錢思邈,醫術不精卻忝食高位,險些貽誤病情,流配三千里,醫正李陀……嗯,李陀侍奉皇家半生,終歸有些苦勞,賜黃金百兩治喪,至於那宮女銀鈴嘛,便挫骨揚灰吧!」
「郭冉,嗯……」他輕叩著桌面,頗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郭冉到底是受子非的風、流債牽累,這麼吧,子非,你給郭冉補上黃金一千兩,讓他買幾支野山參,好生補養身子吧!」
有權有勢就是任性,如此一樁通天大案,經過雲初白一番強詞奪理,落下了帷幕。
可慕容楚明白得很,那幾位太醫冤枉,還有銀鈴,到底是誰在她背後導了這一齣戲?難道那人只是為了搞死一個空掛爵位的紈褲小侯爺?
還沒等她想明白,皇后溫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老七處事周全,如此甚好,寧王,你要好生向你七弟學一學才是。」
雲凌天晦澀地應了喏。
眾人又是口不對心地稱頌七王爺英明,皇后慈愛。
又一番禮畢,皇后帶著笑意的容色忽然一凜,「郭冉一案雖審結,可適兒與楚華也是驕縱了些,本宮若是不管,怎可為人姑母、為人姨母?為這一國之母?」
趙適和慕容楚玉鏡湖中縱船行兇,一整天了,皇后提都沒提,本以為這事兒又是輕拿輕放地縱過了,怎麼這會兒又想起來了呢?
眾人滿心滿肺的疑惑,可又懼於鳳怒,皆誠惶誠恐地離了還沒捂熱的椅子,趕緊伏地為禮,只有七王爺雲初白,仍斜靠在金椅上,懶懶地摩挲著鴿血扳指。
秦皇后冷冷地望著殿中眾人,「趙適、慕容楚各閉門思過一個月,小江子,下懿旨,命高陽和慕容夫人好生管教!」
雲初白聞言輕聲一笑,輕飄飄地來了句意味不明的話:「如此處置,父皇也必歡喜。」
話音一落,殿中寂寂,人人都開始琢磨他這句的意思,只是,七王爺心思詭譎,他的心思哪是這麼容易便讓人猜透的?
高座上的皇后娘娘略帶疲憊地點了點頭,「老七,你父皇最憂心的便是你的婚事,現下時候不早了,等你投了花,咱們便散了吧!」
確實,月已上中天。
雲初白抬頭望了望窗外那輪明月,唇角浮出了一點兒似有若無的笑意,「也好。」
他微微抬了抬手,江公公正要捧上一朵蓮花,忽然,一陣清幽的香氣由遠及近慢慢地飄散進來,殿外已被七彩華光照耀得璀璨奪目。
某位小姐驚聲一呼:「是七彩寶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