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眾公子貴女的目光齊齊望向慕容楚,他們本以為,楚華郡主再彪悍,也是個未嫁閨秀,身陷如此大案,自然是害怕得心慌意亂,才一直沉默沒有說話。
誰知,此番一瞧,她竟沒有一絲的驚慌失措,尤其她眉宇間那抹淡然從容,更是收斂了她容色中的幾分明艷之色,帶出了隱隱的英氣。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如此從容不迫、淡然自若的女子,倒有幾分母后年輕時的模樣……
雲凌天冷然的神色不自在地晃了晃,半晌,他才問道:「楚華郡主可有話說?」
慕容楚微地欠身,「臣女想問趙小侯爺一個問題。」
「准。」
她垂著眼眸,輕柔地撫著衣袖上精緻的牡丹花紋,聲音低柔輕緩,可話裡的鄭重凜然卻讓人不容忽視,「子非,此案事關你我性命,或許還關係到你威遠侯府、我靖國公府兩門三百餘口的生死……」
她緩緩抬起頭來,深沉卻平靜的眸子直視著趙適錯愕的桃花眼眸,「我只有一個問題,子非,我望你三思後,慎重作答。」
她並非誇大其辭,現今靖國公兵權在握,樹大招風,而高陽長公主在當今聖上面前很是得臉,他兩家可說是炙手可熱,多少人眼紅嫉妒,若有人借此事稍加渲染,極有可能給兩家招來滅門之禍。
趙適常年浸淫在帝京權貴中間,自然也不是傻子,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他鄭重地點了頭。
「子非,本郡主有否參與謀害郭冉?」慕容楚唇角微勾,蕩出一個清淺的笑渦。
趙適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沒有。」
慕容楚冷然一笑,朝雲凌天微福了福身,「二殿下,臣女雖無人證證實案發之時不在清心閣,可也無人證證實臣女在清心閣,是不是?」
雲凌天臉一黑,「正是。」
慕容楚又是一笑,「既無人證物證,也無主犯指證,那麼此事便與臣女無關了?」
急著撇清關係嗎?
雲凌天將將對她生出的那絲淺薄的好感煙消雨散,「既有嫌疑,就該徹查,如果楚華郡主確實並未參與此案,也正好借此還郡主清白,免得日後有閒言碎語傳出,白白污了郡主的名聲。」
這怎麼有一定要拖慕容楚下水的意思呢?
旁聽的眾家公子小姐不約而同地豎直了耳朵。
如此情勢,慕容楚說話也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二殿下一定要說臣女與趙適合謀,於皇宮大內藏毒殺人,臣女不過是小小郡主,自然無可奈何,只得認罪伏誅,或許……」
她眸光一轉,望向高座上的皇后,唇畔笑意涼薄,「或許再給我靖國公府安上圖謀不軌的罪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女及家父也是無法的。」
矮油,這是要鬧哪般?
好好一樁謀殺案,怎麼還牽涉了政治鬥爭呢?
瞧熱鬧的眾人生怕無緣無故地捲入這場沒有硝煙的生死搏鬥裡,只恨不能尋個地縫,躲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