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裡靜了一靜,雲初白冰冷冷地盯著桌上的荷花燈,「死丫頭,你膽子不小呀,竟敢讓本王抬這個東西?」
身為肉票,慕容楚趕緊陪笑臉,「七王爺誤會了,誤會了,您金尊玉貴,怎麼能幹這樣的糙活兒呢?當然是我來搬,我來搬。」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慕容楚撇了撇嘴,湊到了箱子邊上,做出要搬燈的樣子。
「哼,這還差不多!」斜睨了她一眼,雲初白微微抬了抬手,似是要起身。
「主子爺,您小心。」旺財趕緊半躬身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慕容楚一瞧,小聲哼道:「真矯情!一個大男人,走路還得讓人扶!」
「嗯?」雲初白動作一滯,眼風冷颼颼地一飛。
娘咧!
一個眼光都能嚇死人!
慕容楚趕緊攢出笑臉,「我是說,七王爺生活品味真是高,衣食住行樣樣都打點的這麼精緻。」
雲初白意味不明地「哼」了聲,「死丫頭,還不搬?」
慕容楚想了想,她一個活生生的肉票,實在也不好偷懶,只好挪過去充當苦力,而雲初白那大男人背著手,閒閒看起了熱鬧。
不抬不知道,一抬嚇一跳,難怪小小一盞燈,得倆大老爺們兒抬,何止是沉,實在是太沉了!
慕容楚彎腰駝背地抱著荷花燈,走了還沒兩步呢,手就哆嗦了,手這一哆嗦,連累的心臟就抽抽了。
這東西是雲初白那貨的,要是她沒抱牢,給摔了個稀巴爛,她賣了自己都賠不起呀!
可是力不從心啊,實在是力不從心,眼看這盞珠光寶氣的燈就要脫手墜地,忽然,一道勁風猛地躥了過來,撩的她裙擺飄了飄,露出了她通紅的軟緞攢珠繡花鞋,也將荷花燈穩穩地托起。
喲,小賤人小模樣不賴,內力也挺深厚嘛!
慕容楚臉皮子一腆,抓住了機會拍馬屁,「七王爺好功夫!」
似是有心,又似是無意,雲初白幽深幽深的目光像蜻蜓點水般,在她紅通通的鞋面上停了停,又輕飄飄地飛了開。
「死丫頭,弄壞了本王的燈,仔細本王剝了你的皮子!」
「是是,七王爺您放心,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慕容楚連忙點頭哈腰。
雲初白冷冷看她一眼,也不說話,倆人就這麼一抬一托,沉默著朝湖邊走去。
涼亭本就依湖而建,不一會兒,倆人就到了湖邊。
慕容楚又付出了三根火折子和被雲初白罵了十三回「笨」的代價,終於點亮了荷花芯裡的半截蠟燭。
夜幕繁星點點,湖面燈火氤氳。
朦朧的燭光裡,雲初白和慕容楚猶豫地對看一眼,這到底能不能漂起來啊?
慕容楚試探著問:「七王爺,要不就這麼看看得了?」
依他的性子,這燈若是漂不起來,又得一場風波呀!
雲初白哼了一聲,「本王說過了,漂不起來就剁了那工匠的手爪子!」
說罷,他寬袖一拂,荷花燈「嗖」地飛到了湖面上。
唉,希望那工匠的手爪子長得牢靠!
慕容楚雙手合十,默默地幫那倒霉的工匠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