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惡霸,尤其是一名惡霸頭子,不只要拳頭硬,還要懂得審時度勢、該曲的時候絕不直,該彎的時候絕不正。
「楚華參見七王爺,王爺千歲!」慕容楚埋著腦袋,乾乾脆脆地跪了下去。
雲初白還是沒有反應。
除開蟬鳴蛙叫,四週一片沉寂。
慕容楚沒有抬頭,卻能感受到頭頂一片冷寒。
冰涼冰涼的,她猜他一定是在看她……
「起吧!」
一道如鳴琴般悅耳的聲音,打破了船上的寂靜。
嗡——
似乎有一群小蜜蜂鑽進了腦子,慕容楚瞬間被他的聲音驚得頭重腳輕。
難怪覺得熟悉,原來真是小賤人!
楊柳環繞的河岸,紅色的褲衩,那人飛揚的發,冰冷的眼,赤條條的長腿……
「你……」慕容楚驚疑地抬起頭,實在想問一問沒有小褲,他是不是光著屁股回的家。
「嗯?」尾音一拖,一挑,就帶出了一股讓人不能忽視的寒意。
啊喲,怎麼忘了呢?
丟了小褲怎麼著也得算丟臉的事兒,這會子這麼些人,這事兒還是不可說不可說,再說了,他是位高權重的七王爺,若是衝冠一怒,來個殺人滅口什麼的,再簡單不過了。
想明白了,慕容楚就縮到了一旁,開始努力掩飾存在感。
說話間,宮女太監們開始各司其職,一對大宮女舉著孔雀翎羽華扇遮陽,兩溜唇紅齒白的小太監靜悄悄地跪在雲初白跟前,捧著白釉花碟高舉過頭頂,小碟子裡擱的是各色精緻的點心零嘴兒,青紅黃白,搭配得很是好看。
雲初白把碟子裡的小點挨個兒瞧了一遍,最後捏起一顆酸梅子,聲音悠揚地看向趙適,「瞧瞧你這身衣裳,子非,都這麼些年了,你的品味怎麼還是這樣差呢?」
他二人,一個風流瀟灑,一個華貴妖孽,明顯是不同類型的美男,審美趣味當然不可能一樣。
慕容楚撇了撇嘴,看向雲初白,這人還真是霸道,不能因為他自己喜歡吃、屎,就得讓全天下人都跟著吃、屎,還得說屎很香吧?
趙適是個從不吃虧的,可這回被他明著諷刺了,卻是出了奇的恭敬,「七王爺教訓的是,臣受教。」
雲初白終於把那顆酸梅子擱進了嘴裡,似乎心滿意足地咂摸了兩下,「嗯,受教就好,你這身衣裳實在礙眼。」
他頓了一頓,「旺財,你去,把他扔遠一點兒!」
「是。」一個唇紅齒白、清清秀秀的年輕侍衛應了聲。
侍衛一閃身,就像拎小雞崽子似的,掐住趙適的後脖頸就要把他往湖裡扔。
當即,世界玄幻了慕容楚,軟柿子肆意妄為、不知天高地厚,可這回他既沒掙扎,也沒罵人,只是一張小白臉子更白了。
他怎麼一見了雲初白,就像小綿羊見了大尾巴狼似的,不知道反抗、逃跑,連求饒都不會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山還有一山高,惡人更有惡人磨?
見旺財一出手就是狠招,一直沒出聲的雲凌天似乎看不過去了,「且慢!」
旺財身為白羽衛之首,自然是個手腳麻利的,不待雲凌天說出第三個字,「咚!」
玉鏡湖面濺起一朵大大的水花,趙適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