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七年前的記憶碎片,與此時發生的事情一幕幕重合,孫向天目眥欲裂,眼睛充血,對著無法、無天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道:「是你們,竟然是你們!」
「我就說整片八荒大陸有誰敢對我華山下手,有誰能對我華山下手!沒想到竟然會是你們!我早該想到的,十七年的宣是這樣,十七年後的江絕還是這樣!」
「我恨我自己實力太弱,無法保護子孫。我恨我自己修為太低,無法報仇雪恨。但只要我孫向天活著,我就與你不死殿不死不休!」
孫向天的嘶喊,宛如一道驚雷,響徹方圓數十里。數十里之外,兩道急速行駛的身影,聽到孫向天撕心裂肺的吶喊,頓時一驚。趕忙加快速度,化做一道流光,飆射而來。
正在和孫向天對峙的無法、無天二人,眉頭同時一皺,感受到兩道強大的氣息正往此地趕來。
無法血皇見攝生珠的『生』字已經被填滿,便一揮手將其收入空間戒指,對著孫向天說道:「今天算你走運,留你一跳狗命,下一次,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兩人帶著三名血皇,八名血君幾個閃身消失在了孫向天等人的視線當中。
孫向天發了瘋的追趕,但終究還是沒有追上。
失魂落魄的孫向天,就像丟了魂兒一樣,晃晃悠悠地走了回來,一臉死寂地看了剛剛趕來兩名血皇期強者一眼,只是機械的點點頭。
然後,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已經全身變黑的江絕身旁,目光呆滯的看著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當年的宣就是這樣,九星的潛力被一群黑衣人所抽走,從此修為倒退、一蹶不振。現在,他的義子又是這樣,神之本源被強行拉出,傷其根本,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我怎麼這麼沒用,虧我還是上位血皇、華山掌門。竟然連自己的子孫都保護不了!」
「敵人是不死殿,擁有血帝期強者坐鎮,殿內血皇期強者不十人,我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
剛剛趕到的兩名血皇期強者對視一眼,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孫向天。
這兩名血皇期強者,一名叫做劍心血皇,一名叫做風雲血皇。兩人皆是下位血皇的修為,和孫向天相識數十年了。
兩人皆是散修,喜歡過閒雲野鶴的生活。不然,以他二人的實力,完全可以組建一個強大的勢力。
他們二人與孫向天的關係雖然比不上獨孤血皇,但是危難時候幫一把,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當孫向天捏碎通信玉珮,向兩人求救時。劍心血皇和風雲血皇便火速趕來,但來時晚了一步。
「哎,天兄,節哀順變吧。我們已經盡力了,只能說敵人太強。」獨孤血皇歎息一聲,說道:「如果天兄想要報仇,那就突破到血帝期吧。到時,即使殺入不死殿,也沒人阻攔的了。」
獨孤血皇的話,讓孫向天眼睛一亮,「對,只要我突破至血帝,誰要阻攔不了我。到時,我要滅了不死殿!」
一股驚人的殺氣從孫向天身體爆發而出,宛如殺神臨世。
看著殺氣沖天的孫向天,獨孤血皇心中輕歎,突破至血帝期,談何容易。
每個時代都會有數十位上位血皇誕生,但是突破至血帝期的不過寥寥二三人。獨孤血皇不過是給孫向天一個希望罷了,讓他從悲憤與自責中解脫出來。
就在眾人都忙著勸說孫向天時,原本全身變黑,毫無生機的江絕突然發生了變化。
一塊塊黑色的皮膚就像蛻皮一樣,從江絕的身上掉落。黑皮掉落處,重新長出白皙的皮膚。
獨孤血皇瞪大了雙眼,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天兄,江絕身體出現變化了。」
聽到獨孤的血皇的喊叫聲,所有人都看向江絕,倒吸一口冷氣,誰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約過了一分鐘,江絕渾身的黑皮全部蛻完,白皙的皮膚再次生長出來,就如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白裡透著紅。
江絕臉上原本佈滿的死氣,也已經消散不見。懸掛在他脖子上的無極青玉散發出淡淡的綠光,開始幫助他緩慢地吸收天地靈氣,一絲絲生機從江絕的身體中瀰漫而出。
「這是無極青玉?」劍心血皇驚疑道。
作為血皇期的強者,天地間的珍寶大都可以認識。雖然無極青玉十分珍貴,但是,在場的五名血皇強者中,有三人都見過。
「雖說是無極青玉,但是它能有這麼大的功效?能將生機全無的人從死神那裡拉回來?」獨孤血皇道。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一聲細微的破碎聲突然從江絕的身體裡傳出。雖然聲音極為弱小,但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絕世強者,一里外蚊子飛過的聲音他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在眾人的目光中,一個破碎的木偶的從江絕的丹田中浮出體表。
孫向天上前將木偶拿起,看著木偶眉心處的『命』字,他突然神色激動地吼叫道,「竟然是李代桃僵,可以抵命的李代桃僵,看來天不絕我華山啊!」
經過其他幾位血皇的確認,這個破碎的木偶正是李代桃僵。也正因為江絕在得到李代桃僵之時,便施展血祭,與其建立了血脈聯繫。
所以,在江絕受到致命傷害的時候,位於他丹田處的李代桃僵自主發動,代其受過,保住了他的性命。
孫向天此時興奮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原本以為江絕必死無疑。但是峰迴路轉,江絕體內的李代桃僵又把他救了回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只能說是天祐江絕啊。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絕卻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眾人的心就像天空,蒙上了一層陰霾。
數個時辰過去了,江絕依舊沒有轉醒,雖然他的身體生機勃勃,但他的雙眼始終緊閉,就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
「為什麼!李代桃僵不是保命聖器麼?不是號稱只要還有一滴水就可以救活使用者的麼?怎麼江絕到現在還沒有醒。」孫向天雙目充血,不甘地咆哮道。
獨孤血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擁有生機已經是萬幸,最起碼說明江絕還沒有死。現在只是不清數他為什麼醒不來而已。咱們去找藥君問一問吧,說不定他有辦法。」
「對,事不宜遲。」孫向天眼睛一亮,抱起江絕騰空而起。帶著一眾強者,向著某一處方向疾馳而去。
藥君,真名叫做風顛,是一個極為瘋癲的人。他原本是一名極為強大的修士,所修煉的功法,乃是天階低級功法《神魔煉體訣》,走的煉體路線。
但是,卻在修煉中走火入魔,經脈爆裂,遭到《神魔煉體訣》的反噬。每日忍受神火鍛燒,魔炎攻心之痛。
為了解除病痛,風顛徹底瘋癲,徹底放棄修煉。開始踏遍八荒,嘗百草,尋靈藥,從此踏上煉丹之路。
誰曾想,幾十年後,風顛不但將《神魔煉體訣》的反噬化解,反而修為暴增,突破到了中位血君。
經過幾十年對靈草靈藥的研究,風顛在煉丹一途的成就更是達到了八荒大陸的頂峰。「鳳髓丹」就是出自他手。
以藥成名,威震八荒,所以風顛被稱為「藥君」。
孫向天等人風馳電掣的感到風顛所住的藥山,他們並沒有急著上山,而是極為恭謹的站在山腳,大聲喊道:「在下華山孫向天,有要是相求藥君,還請藥君出手相幫,孫某必有重謝。」
雖說,風顛只是一個小小的中位血君,但是憑借他煉丹一途的成就,大陸之上沒有人敢對他不敬。孫向天完全是將其放在了同等高度。
許久之後,藥山半山腰上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上來吧。」
孫向天臉上一喜,趕緊帶著眾人朝著半山腰奔去。
藥山的半山腰上有著一座茅草屋,一個身穿麻衣的白髮老者,站在茅草屋前,手持水壺,優哉游哉地朝著一片藥圃施水。即使孫向天等人來到了半山腰,他也只是將其晾在一旁,忙自己的事。
要知道,孫向天可是華山掌門,撇開身份不說,他還是一名強大的上位血皇,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名中位血皇、四名下位血皇,還有著三名上位血君。
面對如此強大的陣容,也就只有『藥君』風顛敢把他們晾在一邊。
孫向天等人雖然心情急切,但也知道高人都有高人的怪癖,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風顛,江絕恐怕就真的沒救了。
所以他們都乖乖的站在一旁,候著風顛。
誰知,風顛似乎是有意要戲耍他們,在給藥圃施完水後,他看都沒看孫向天等人一眼,直接走進了茅草屋,睡覺去了。
站在孫向天身後的孫向戰,臉上怒容一顯,就要出言訓斥。卻被孫向天攔了下來,示意他噤聲。
眾人苦苦的在茅草屋旁站了一個時辰之後,睡醒的風顛終於走了出來,對著他們說道:「不知幾位找我瘋老頭子有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