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陸琛這人很好的貫徹了什麼叫送甜甜回家。
不顧傅昱澤那邊不斷飄來的冷眼,他自顧自牽著許甜上了自己車,沒帶司機,而是自己開車送她回去。
許甜覺得依他那難纏的性子,應該恨不得把她時刻纏在褲腰帶上帶才對,這會如此好說話,著實讓她難以相信,上車之後,她心裡還喘喘的有些驚怕。
男人顯然也察覺到她的驚異不定,不由翹著薄唇,骨節分明的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趁著等紅燈的空隙,他霸道將身邊美人兒的玉手握在掌心中,還甚至無賴的似的放在唇邊不斷親吻。
「你回家之後乖點,很快我就會上門提親。至於給你辦工作室的我也著手在辦了,向卉安你知道嘛?」
向卉安?
就是那個上世紀九十年代馳騁香港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向卉安?
許甜本來極為反感他動不動就親暱的動作,但聽到這,根本來不及反應,快速抬眸,眼底滿是驚愕流光:「你說的是九十年代香港的那個向卉安?你聯繫上她了?她不是七年前就結婚生子了嘛?」
不怪她如此驚詫,向卉安那是有錢也請不來的,就是她再不交際應酬,也聽說過財大氣粗的樂娛傳媒沒少花重金請她來坐鎮,但都被她客氣拒絕了。
她在事業頂峰時期選擇離開結婚,並宣稱往後的日子是相夫教子,甚至和丈夫遠居新加坡不理俗事,普通的金錢權勢根本打動不了她了。
「她在辦理離婚手續,下個月回禹川。」紅燈過了,沈陸琛腳踩油門一溜而過,他一隻手沉穩握著方向盤,一隻手緊緊將她小手兒握著,男人掌心溫熱有力,時刻散發著陽剛俊美之意。
他的平淡無奇,可許甜聽著,卻驚詫難掩:「她離婚了?不可能啊,向太當年和她先生那麼恩愛……」
恩愛到連對天王的表白都置之不理,一心想要遠離娛樂圈嫁給一個圈外人,算起來,她今年也有四十五了,竟然就這麼輕巧的離婚了?
向卉安對香港娛樂圈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被人尊稱一聲「向太」。
她一手捧紅了香港金盃獎的影帝影后,兩位影帝影后至今還活躍在熒屏上,恐怕她一出山,要被各路人馬搶瘋了吧?
「你們女人不是最愛說什麼七年之癢嘛?」沈陸琛聞言,漫不經心揚唇笑了笑:「向卉安的不婚姻不正好到了七年嘛。」
這話成功讓許甜變臉,她猛地將玉手從他掌心中抽回,冷著臉譏諷道:「是啊,婚姻之所以有什麼七年之癢,還不都是你們這些男人鬧的?向太當年連天王的追求都沒接受,而是選擇了那個圈外男友,我就不信,這段婚姻她會不珍惜。」
隨著她冷冽嗓音落下,車廂內氣氛靜了靜,沈陸琛被推的猝不及防,隨後揉著眉心,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明明一開始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一派黑臉?
向卉安一直是許甜的偶像,對她的崇拜不是她捧紅了娛樂圈上世紀的當紅偶像,而是她那份氣度,要知道,當年她十四歲在香港就被星探發現出道了,明明是當明星的,結果她卻在事業最紅的時候選擇退居幕後,當起了經紀人。
七年前,更是不顧無數人的挽留,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離開這個圈子嫁人!
現在,別人就如此簡單一句七年之癢就否認她的一切決定?實在讓許甜難以接受。
她的反應讓沈陸琛很是苦惱,轉眸瞧著身邊女人氣呼呼瞪著瞳孔,不由失笑起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道是在擔心我們的七年之癢?」
說到最後一句,男人嗓音漸漸變得低沉磁性,帶著一股戲謔悅耳之意。
他目光含情調侃,但許甜卻半點和他開玩笑的意思都沒。
她沉著臉,冷冷哼了一聲:「什麼七年之癢不過是你們男人自己給自己找的借口,我根本不打算結婚,上哪有什麼七年之癢去?」
見她如此嚴肅,沈陸琛倒是收斂了笑意,笑睥著望著她,眸光卻漸漸沉了下來:「真的生氣了?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嘛!我可是立志要做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怎麼可能有什麼七年之癢?你放心好了,你這麼甜,就是十七年,我都吃不膩。」
他顯然是將她那句我沒打算結婚放在了心頭,心間冷哼一聲,不免慶幸自己的快速,幸好提早把那證給弄好,不然這丫頭睡完之後又拍拍屁股走人了,他要上哪哭去?
「……」
這人真是……耍流氓耍的光明正大!
聽著,許甜面頰稍紅,咬著唇,直接移開視線,不欲和他多言了。
反正這男人就是沒節操的代名詞,還二十四孝好老公?她承認他身份了嘛?
「媳婦!」男人顯然玩上癮了,見她不語,又樂呵呵將笑臉湊上去:「你就不能給我個笑臉?你說,等下把你送回家了,我又不能隨時再見到你了,這不是讓我想斷了腸嘛?」
還想斷了腸?
真是被他誇獎的語氣打敗,許甜咬著粉唇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吐口:「沈陸琛,你告訴你,你千萬別亂來,我根本就沒和你去過什麼民政局,那結婚證到底哪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媽媽都不知道,你別在她面前亂說。」
他又不是娶不到人,為什麼這麼急切的強迫她?
自打變胖之後,她再也不會自戀的覺得自己有多美多美……可這男人就像沒見過女人似的,對她一陣死纏爛打不說,這會連結婚證都扯出來了,活了
二十五年的許甜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受歡迎啊。
「沒關係。」沈陸琛難得好脾性應著,他笑意盎然,緊跟著前面勞斯萊斯,然後慢悠悠笑著:「咱們以後有這麼多功夫在一起,我一定會好好把這段歷史講給你聽。」
說到底,他還是不願放過她?
許甜聞言,又是一陣心塞,瞪了他一眼,氣到胃疼,最後乾脆選擇沉默。
反正和他說不到兩句,他就又要說那結婚證的事了,既然如此,她乾脆閉嘴!
沒哄過女孩子的沈陸琛這回倒是犯難了,怎麼女人都這麼難相處?明明一開始還好好的,怎麼說了句七年之癢就讓她變臉?
那是向卉安的七年之癢,又不是她的,至於讓她如此憤憤不平嘛?還是說,女人都是心心相惜的生物?
想到這,男人不禁揉著疲憊眉心煩惱起來,瞧著前面勞斯萊斯已經駛進庭院了,他這才低潤吐口:「甜甜,我是真心要娶你,你別不當回事!向卉安那裡我也談好了,她下個月解決了離婚官司就會來禹川,到時候有她在工作上帶你我也放心,至於你之前那個公司,解約的合同已經在談了,沒兩天就能下來了。」
雖然一開始他就在她面前誇下海口說要為她解約,但她萬萬想不到速度會如此之快。
她的合約還有一年多才到期,期間又有好幾個公告代言和商演合同都簽了,這一解約,這些違約費加一起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之前他說她的經紀公司背後是傅昱澤在控股,那傅昱澤讓她解約,不過只要簽個名罷了,但換成他就不同了,而是真金白銀拿出來。
想想那筆數額許甜都為他肉疼,她抿著紅唇,心中有些悸動,無奈歎聲道:「沈陸琛,你真不必如此,我知道那筆錢是個不小的數目,你沒必要為了我花這個冤枉錢。」
向太的確是她的偶像,能讓她帶著她一同闖蕩娛樂圈,如果換做以往,她肯定高興壞了,但現在卻不得不考慮其他。
她就算是闊別七年重新回來,身價依然可觀,這男人請她來,恐怕要花天價吧?
這是在為他省錢?
沈陸琛瞧著,唇邊不由溢出點點笑意,眸含深意睥著她,一臉感動情深:「為媳婦花錢值得,反正我的都是你的,這點錢還是出的起的!」
就是再出不起,也得可著勁讓媳婦花不是嘛嘛?
他滿臉情意綿綿,著實讓人不由溺斃其中。
許甜滿是很不爭氣的發紅,不得不承認,甜言蜜語對女人來說是很管用的良藥。
明明就是一心想和他撇清關係的,但事宜願為,今早床頭出現的兩個紅本本不斷提醒著她身份。
深吸一口氣,她放緩情緒,低聲無奈道:「向太不是那麼好請來的,我知道你肯定花了不少精力,可是沈陸琛,我真的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
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不管是圖謀什麼,她都不值得。
沈陸琛,你這麼老謀深算,還能不清楚這點?
男人喜歡的女人,不外乎那幾點,可偏偏不管哪點她都不佔,她就不知道了,這男人選女人的眼光怎麼就這麼差?差到就非她不可了?
「媳婦,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沈陸琛現在是愈發熱愛這個稱呼了,叫的朗朗上口不說,還勾唇幽深一笑:「為你花錢值得!誰讓你現在是我媳婦呢?我的錢不給你話給誰花?」
他們兩個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許甜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狠狠心,咬牙冷聲問道:「你又不是找不到女人,為什麼一心要娶我?」
她不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沒有敢再去拼一次的勇氣,沈陸琛,你的情感如此這般熾熱火烈,讓我如何面對?
前面勞斯萊斯已經緩緩停下了,沈陸琛在他身後不急不緩停車,然後偏過身來,深吸一口氣,沉聲吐口:「甜甜,我們四年前就有過露水姻緣了,四年後還能再遇,你難道就不覺得是種緣分?你看,我也老大不小的年紀了,現在娶了你,不正好?」
再說了,你這麼甜,這麼軟,讓我家那位只對你一個人感興趣,你讓我怎麼辦?
許是沒想到一直臭不要臉的男人能說出這番情深意切的話,許甜怔怔聽著,一時間沒了聲響。
她腦袋嗡嗡作響,心情亂的很。
他說四年前的那段露水姻緣,那是她第一次,如果不是再遇到他,她已經把奪走她第一次的男人給忘的差不多了。
……
傅昱澤和許靜茵坐的是前面的勞斯萊斯,有專門司機開車,等車停穩之後,傅昱澤就下車來到車後,他一眼便看到坐在車內,靜靜對視的一對男女。
她穿著件白色喇叭袖大衣,眉目清淡溫軟坐在那,難得沒像平時面對他那樣的張牙舞爪,而那男人更是一表人才,即便隔著數米距離,他還是能看出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意興趣。
這樣的目光身為男人他太清楚了,傅昱澤看著看著,心頭暴怒的情緒再也掩飾不住。
他猛地上前,快速敲響了車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