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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 「無聲惡魔」希羅 文 / 鳳簫聲動

    「轟——」邊上突然傳來了翡冷翠風龍驚怒的聲音,希羅剎那間睜開眼來,就見滿臉淚痕的翼蛇男爵夫人被翡冷翠風龍召出的狂風掀飛在地,手中不止哪裡來的劍也飛了出去。

    原來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抱著克裡姆的屍體失聲痛哭的蘇娜身上的時候,翼蛇男爵夫人不知從哪裡撿來了一把劍,直挺挺的就朝著蘇娜衝去。

    翼蛇男爵夫人雖然沒什麼實力,但此時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蘇娜的情緒又已經奔潰,若是被她衝到身邊,還真有可能釀成禍事。所幸,有翡冷翠風龍發現了翼蛇男爵夫人的動作,召出一陣強風就將她掀飛了。

    跌落在地的翼蛇男爵夫人似乎完全沒有感到疼痛,雙眼噴射出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蘇娜。要知道平時,即便是手指被化出了一道小口子,這位在「蜜罐」裡活了四十幾年的富態貴婦都可以嬌滴滴的哭上好一陣。

    翼蛇男爵夫人死死盯著希羅和蘇娜,似乎要把兩人的模樣刻在腦子裡。

    她明白自己沒有希望殺死蘇娜了,至於希羅,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在滿臉仇恨的盯了希羅和蘇娜幾秒後,突然歇斯底里的開口了:「希羅·門農!蘇娜·門農!你們,不,你們一家都會遭報應的!你們一定會下地獄的!到時候我和父親還有奎斯、克裡姆都會在天堂看著你們一家在地獄裡痛苦的哀嚎的!」說完,就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撿起了劍。

    這時,伯魯斯兩兄弟終於反應過來他們的母親要幹什麼,大聲阻止道:「媽!你要幹什麼?!」

    也有垂垂老矣的忠僕大喊著:「不要啊,大小姐!」並且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想要阻止翼蛇男爵夫人的動作。

    可惜翼蛇男爵夫人已經決心赴死。

    先是丈夫死了,然後父親死了,最後弟弟也死了。從一個多月前,他們翼蛇領和金鷹領交戰的那個晚上開始,她的生活就一點一點崩塌了一樣,從天堂變成了地獄。現在克裡姆的死成了最後一根稻草,將她徹底壓垮了。

    所以聽到伯魯斯、塔肯斯兩兄弟的呼喊,這個胖胖的女人只是噙著淚水,滿臉悲傷和歉意的看了兩人一眼,就果斷拿劍抹了脖子。

    飛奔中的伯魯斯一下子頓住了,彷彿遭了雷劈一樣。他從沒有想過平時連手指破開一個小口子都能大呼小叫大半天的母親有一天會拿劍抹了自己的脖子,那麼的果決,那麼的不帶一絲猶豫。

    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這只是一場噩夢吧?要不然才短短不到兩個月,怎麼就會有那麼巨大的變化呢?

    其實伯魯斯並不是第一次產生這樣的不真實感,在一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金鷹領的人衝入城堡的時候,他就覺得不真實了。怎麼那麼睿智強大的父親會戰敗身死呢?怎麼一夜之間自己和母親、塔肯斯就成了階下囚了呢?

    一直到現在,看到小舅舅和母親相繼在自己面前自殺,伯魯斯心中的這種不真實感達到了巔峰,他痛苦的抱住頭,發出奔潰的嚎叫。

    翼蛇男爵夫人的另一個兒子塔肯斯沒有像伯魯斯一樣崩潰,他衝到了自己母親面前,哭著拿手摀住翼蛇男爵夫人的脖子,想要阻止鮮血湧出,但哪裡阻止的了?

    雖然立場敵對,但看到這一幕,希羅也忍不住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他有些驚訝於翼蛇男爵夫人的舉動,她竟然有自刎的勇氣!

    他原本對這個驕縱肥胖又沒腦子的女人印象很差,這一刻卻有了改觀。他沒想到這個嬌滴滴又沒腦子的女人竟然會在臨死前爆發出這樣的骨氣和勇氣,剛才翼蛇男爵夫人的舉動甚至稱得上有氣節了。

    所以他沒有阻止她自殺,因為他覺得對這樣的翼蛇男爵夫人,他應該給予足夠的尊重,成全她的選擇。不然以翡冷翠風龍王的實力,他不想讓她這麼容易的就死的話,翼蛇男爵夫人根本沒有機會自殺。

    到底是響尾蛇伯爵的女兒,關鍵時刻還是有那麼一絲風骨的。希羅在心中默默道。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看向被他一把丟在地上的響尾蛇伯爵的長子波努姆。

    響尾蛇伯爵有二子二女。克裡姆當然不用說,無論人品能力還是長相都是出色的,希羅忍不住又看了抱著克裡姆的屍體泣不成聲的蘇娜一眼,心中那些許的酸澀再次侵了上來;而已經是山貓子爵夫人的二女兒,他雖然沒什麼接觸,但據說也是一個很有頭腦的女人;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現在就連翼蛇男爵夫人都有這樣的表現,著實讓他高看一眼。這樣一來響尾蛇伯爵的這二子二女中最不堪的反倒是年紀最大的波努姆。不,應該說只有他的表現愧對「響尾蛇伯爵的子嗣」這個名頭。

    但希羅沒想到的是,更不堪的還在後面。

    波努姆本來因為克裡姆和翼蛇男爵夫人相繼自殺而處於呆愣中,看到希羅下意識投過來的目光後,突然害怕起來。

    「別!別殺我!現在克裡姆也已經死了,我願意投降,你之前說了,投降的話就不殺我,現在我投降了,響尾蛇領是你的了,領地裡的一切東西都是你的了!你別殺我!」他滿臉驚恐的請求道。

    希羅厭惡的皺起了眉頭。親弟弟和親妹妹死在自己面前,這人不想著報仇卻只想著保住自己的命,實在是太不堪了,連一點血性也沒有。即便是敵對方,波努姆的表現也讓希羅感到了不齒。

    本來他還沒想過要殺了對方,但這人此時的舉動卻讓他直犯噁心,他覺得再看這人一眼都會污染自己的眼睛,所以二話不說就斬出一劍。

    庭院中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只餘嘹亮的雀鳴聲,青雀破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去了波努姆的頭顱,求饒聲頓時戛然而止。

    希羅突然間動手殺了波

    努姆,讓城堡各處本就戰戰兢兢的觀望著這邊情況的人下意識的一顫,有人甚至忍不住嗚咽起來。

    希羅卻彷彿沒有聽到四處而起的驚叫和嗚咽,又是一劍斬出,青雀破空,呆呆的站在原地的伯魯斯也瞪大著眼睛倒了下去。這下,四周的人連嗚咽聲也不敢發出了。唯恐引起了希羅的注意,被順手殺掉。

    希羅提著劍,默然不語,一步一步走向塔肯斯。

    原本因為有克裡姆的存在,他是打算放過響尾蛇伯爵一家的。雖然說像這樣掠奪領地的大仇,一般人為了不留後患都會選擇斬草除根。但他不在乎,因為他有這個自信即便不斬草除根,也能保證不讓失勢之後的響尾蛇伯爵等人掀起什麼風浪來。只不過會麻煩一些而已,但為了克裡姆,麻煩一些也沒關係。

    但現在既然克裡姆自殺了,那麼索性就將響尾蛇家族的其他人也殺了,省的以後惹出麻煩來,雖然應該只是小麻煩,但總歸是有風險的不是?

    「你!你這個惡魔!」有完全出離憤怒的忠僕一手護著塔肯斯,一手指著希羅罵道,完全拋棄了生死。

    也有忠僕哀求道:「希羅少爺!請您饒過塔肯斯少爺吧!他才十七歲!他已經失去的父親、母親、哥哥、外公和舅舅,請您放過他吧!」

    更有在翡冷翠風龍的攻擊中倖存下來的士兵,默默的走過來護在了塔肯斯身前。

    響尾蛇家族幾百年的底蘊,總還是有一些對它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人的。

    希羅沒有說話,行走中又斬出一劍,天地一靜,擋在塔肯斯身前的一人胸前飆射著鮮血倒下,然後又是一劍,又一人倒下,而遠處的人發現,希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因為希羅出劍太快,「寂靜之空」吸音的間隔太短,以至於庭院中出現了長時間的寂靜,在此期間,彷彿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無論是翡冷翠風龍等魔獸發出的響動、大火熊熊燃燒的聲音、受傷的人的哀嚎聲還是人群中的哭泣聲都消失了。

    在這讓人恐懼的靜默中,護在塔肯斯身前的人一個又一個人倒下,這些人根本擋不住希羅的攻擊,就連其中的兩名響尾蛇親衛都沒能擋住希羅一劍。

    最終,希羅在一片寂靜無聲中走到了塔肯斯面前。

    十七歲的塔肯斯沒有像他舅舅那樣求饒,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瞪著希羅。希羅卻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年少而手下留情,淡淡看了他一眼,就一劍洞穿了少年的心臟。

    刺完最後一劍後,希羅感覺到自己心中的那突然升起的暴虐氣息漸漸平息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心中這突然而來嗜血是從哪裡來的,所以在本能的驅使下才會連殺十幾人。

    此時的希羅不知道他這個晚上心中突然生出的嗜血暴躁是怎麼回事,但以後他會明白的。那是因為克裡姆、翼蛇男爵夫人等人的行為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行為的非正義性,他對自己發動這兩場戰爭的行為產生了動搖。

    然而這個命題對尚是十九歲的他來說太難了,所以他才會潛意識的用殺戮來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他要堅定自己的理由。

    隨著希羅用「寂靜之空」將最後一劍斬出後,空氣中那只無形的吞吃聲音的「怪獸」消失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再次出現。

    「惡魔!他是惡魔!無聲的惡魔!」一名驚嚇過度的貴族小姐指著希羅喃喃道,她被嚇傻了。

    其實希羅殺戮的手段並不凶殘,反而稱得上優,每一個動作如教科書一般,並且都是一擊斃命,沒有什麼血流成河、殘肢遍地的場面。但問題是,他動手的太沒有徵兆也太沒有表情了,連殺十幾人,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再加上那讓人窒息的寂靜。說實話這樣的場面在某種程度上比血流成河殘肢遍地還要有衝擊力。

    希羅所不知道的時候,這個晚上他得到了他的第一個稱號——「無聲惡魔」,「無聲惡魔」希羅。

    但這只是他得到的第一個稱號,而不是最後一個稱號,未來他還將得到更多的各式各樣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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