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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高原山野上行駛了兩天兩夜後,進入金鷹領的範圍,又過了小半天,希羅等人終於回到了金鷹城堡。
進入城堡的時候還是晌午,平時這個時候男爵應該還在金鷹鎮男爵府。但今天,當馬車駛入城堡之後,就被僕人告知男爵已經回來了。蘇娜有些近鄉情怯,男爵夫人拉著她的手一起走進城堡中。
一走進城堡大廳,就見男爵已經坐在那裡了。還有昆克,希羅他們雖然沒有告訴他出了什麼事,但他人機敏,從種種跡像已經看出不對勁來,所以就陪著男爵坐在大廳裡。不過他向來懼怕男爵懼怕的要死,所以不僅沒敢問男爵發生了什麼,坐的也離得男爵遠遠的。
蘇娜在鳴蟬鎮說出「離婚」二字的時候沒哭,回到鳴蟬城堡整理行李的時候沒哭,一路上在馬車上也沒哭。但一回家,看到男爵和昆克都坐在這裡等她,眼淚卻簌簌落下。男爵心裡也有些酸澀:「回來了?回來也好,也不會被人欺負了我都不知道。」
他終究是冷硬訥言慣了,即便心裡心疼酸澀,說出來安慰的話也只是這種程度了。一旁的昆克滿臉震驚,一方面是震驚於男爵話裡的意思,另一方面是震驚於哭泣的蘇娜,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蘇娜。
「姐、媽,這是怎麼回事?」
男爵夫人覺得小兒子大了,有些事也不需要瞞著他了,所以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雷恩哈德在外面養了情人,並且有了私生子,你姐姐已經跟他離婚了。」她沒有說「你姐夫」,而是直接以名字代替,可見在男爵夫人心裡,鳴蟬子爵已經不是她的女婿了。
昆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對鳴蟬子爵這個姐夫還是挺有好感的。他覺得這個姐夫為人溫和,談吐不凡,也沒有架子,平時他有些不方便對自己哥哥說的話也可以對對方說,最重要的是對自己姐姐好。
所以聽到鳴蟬子爵在外面養了情人他第一反應是不信,但隨即就漲紅了臉,氣憤道:「他怎麼可以這樣?!」鳴蟬子爵再親也親不過自家姐姐,所以震驚過後當然就是氣憤,然後匆忙跑到蘇娜身邊,拍著她的肩膀,擔憂道:「姐,你還好嗎?」他這半年來身高長了很多,現在跟蘇娜差不多高,已經是個大孩子了,所以沒好意思撲到蘇娜懷裡撒嬌安慰,如果是以前肯定已經撲到蘇娜懷裡了。
蘇娜的眼睛紅紅的,止住淚水,柔聲道:「沒事。」男爵這時喝道:「你姐姐剛回來,你還要纏著她,不讓她休息了?」
男爵的語氣也不見得有多嚴厲,但昆克就是怕他,所以男爵的話一出口,他整個人就一縮,噤若寒蟬。蘇娜也確實累了,所以摸了摸昆克的腦袋,一臉倦容道:「姐姐先去休息。」
經歷了離婚那麼大事,又在路上奔波了兩天兩夜,那馬車再寬大舒適也不可能比在家裡舒適,所以眼下的蘇娜可謂是身心俱疲,之前還能靠憋著一口氣撐著,現在回到家裡,看到最親近的家人,一口氣放下來就熬不住了,和男爵夫人一道上了樓。
「你去看看秀尼斯吧。」希羅對昆克道,也跟著上樓了,奔波忙碌了兩天,他也有些疲倦了。況且出發的時候正是他收服了翡冷翠風龍王回到家裡的時候,連一口水都沒喝上就馬不停蹄的趕往鳴蟬領,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回到房間,脫了衣服後,希羅就鑽進了被窩中,房間裡生著壁爐,暖烘烘的,和外面的天寒地凍完全是兩個世界,所以很快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房間裡已經點上了燈,他瞥了一眼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只有一點微弱的光亮。不過冬天夜晚降臨的早,所以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他原本是想再到藏書室中找找有關龍的資料的,沒想到聽到動靜的麗薇走進來道:「希羅少爺,男爵大人讓您過去一趟,男爵大人在書房。」
「嗯,我知道了。」他應了一聲,穿好衣服後,就起身前往男爵的書房。
一走進書房,就發現男爵的臉色有點嚴肅,他還以為男爵是因為蘇娜的事才這副表情,哪知事實並非如此。見他進來,男爵拿起了桌上的一沓紙,道:「你看看。」
他接過男爵手裡的這沓紙看了起來,起先還因為剛剛睡醒,而只是漫不經心的掃視,但下一刻神情就變得嚴肅起來,翻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最終,翻完所有的紙張後,他吸了一口氣,道:「翼蛇男爵這是打算要跟我們開戰了?」
男爵點了點頭。這沓紙上記錄的是翼蛇領這些日子來的動向,兩個領地明裡暗裡斗了那麼久,雙方在對方領地中自然不缺乏眼線。而發動一場領主戰爭不是一件小事,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光是戰前的動員都要花去一兩個月,而真正的準備時間更是長達數年。
他們金鷹領這些年來就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準備應對翼蛇領隨時可能發動的戰爭。而他們金鷹領是這樣,翼蛇領當然也不會例外。不過之前的那些年翼蛇領都是在暗中積蓄戰爭物資,然而這一次卻是準備發動戰爭了,物資的籌措、人員的調動等種種跡象都和從前不同了。
「所以我們也要開始準備了。」男爵道,「不過,短時間內翼蛇男爵還不會發動戰爭,奎斯·列格最可能選擇的時間是明年夏季,所以我們還有半年的準備時間。」奎斯·列格就是翼蛇男爵,至於金鷹男爵為什麼斷定翼蛇男爵選擇發動戰爭的時間會是明年夏季。
很簡單,冬季的時候蛇類魔獸需要冬眠,即便銀環翼蛇因為受翼蛇男爵控制,翼蛇男爵可以讓其不進入冬眠,但在冬天戰鬥力也會下降很多,相反,在夏季的時候銀環翼蛇卻最活躍,戰鬥力最強,所以翼蛇男爵多半會在明年夏天向金鷹領宣戰,即便不是,也絕對不可能選擇冬天。
在希羅和男爵商議即將
將來臨的戰爭的時候,在翼蛇城堡,翼蛇男爵和他的心腹手下蘇·博爾也正在將話題落到兩人身上。
「你是說塞琉·門農的女兒和雷恩哈德·蒂爾離婚了?」翼蛇男爵狹長的三角眼中閃過幾絲意外之色。他是知道鳴蟬子爵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的事的,也知道蘇娜和鳴蟬子爵之間的爭吵,要不然兩個多月前也不會篤定鳴蟬子爵不會插手狩獵一事。
只是在這種時候塞琉·門農還敢跟雷恩哈德·蒂爾決裂?莫非是有什麼倚仗?翼蛇男爵沉吟著,心中起了疑慮。這些日子來,他領地裡的動向金鷹領不可能沒有察覺,但即便是這樣,金鷹男爵還敢坐視自己女兒跟鳴蟬子爵離婚,生性謹慎的翼蛇男爵忍不住有些驚疑。
沉吟半晌,開口道:「你吩咐下去,密切關注金鷹領的動向,看是不是還隱藏著什麼實力。」之前索羅亞斯火烈鳥的意外出現讓他不得不重新評估金鷹領的實力,為此他已經懲處了情報部門。畢竟索羅亞斯火烈鳥的存在極大的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雖然事先沒有察覺並不能說情報部門無能,因為翡冷翠山脈那麼大,索羅亞斯火烈鳥往裡一鑽,誰能發現的了?但卻正好趁此機會整頓整頓情報部門,所以翼蛇男爵也沒有放過這次機會。
蘇·博爾心中也有這個疑慮,神色慎重的回答:「是,男爵大人。」
幾天之後,蘇·博爾得到了情報部門的匯總情報,將之匯報給了翼蛇男爵。
「男爵大人,情報部門匯報說,金鷹領確實在暗中進行著戰爭準備,而且經過更深一步的調查,發現金鷹家族依靠金甲鷹支撐起來的產業所形成的收益遠不止明面上那些。」
翼蛇男爵狹長的三角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這是肯定的,誰也不會將財產完全公佈出來。
蘇·博爾看了翼蛇男爵一眼,語氣有了些變化:「金鷹家族實際靠金甲鷹所得的收益應該是明面上的兩倍,」他頓了一下,「甚至更多,還有,因為這次深入調查,情報部門損失不小。」
翼蛇男爵的手抖了一下,整個人一頓,蘇·博爾明顯感覺到屋內的溫度下降了一些。翼蛇男爵沉默了半晌,才道:「知道了,傷亡的人員要好好撫恤。」
「是,男爵大人。」蘇·博爾內心大舒了一口氣,雖然跟著翼蛇男爵已經有很多年,但每次男爵一發怒,散發的陰冷氣息還是能讓他的心下意識提起來,生怕被遷怒。他可是知道翼蛇男爵的性格到底有多麼的陰晴不定。
說完,蘇·博爾就退了出去,他要盡快完成這次傷亡人員的撫恤事宜。說實話,翼蛇男爵除了性情陰狠了一點,對手下過於嚴苛外,其他方面還真沒有什麼大缺點,甚至還十分出色,無論是政治、經濟還是軍事,自翼蛇男爵繼承爵位以來,都比上一代翼蛇男爵在世時強了不少。金錢方面,對手下人算得上優待,特別是撫恤方面,從不吝惜,稱得上大方。
翼蛇領和金鷹領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附近的其他領地,一時間整個加泰羅郡邊陲之地都開始風雲湧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