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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石蛙巢穴在這處山谷的一個溶洞的暗流中。
狩獵隊的成員在前面帶路,希羅走在中間,幾十名金甲鷹騎士分散在旁,一行人沿著濕漉漉的溪岸前進。
溪谷上空,不斷有金甲鷹升空又俯衝而下,如一道道金色的閃電,抓起一隻隻半透明湖藍色的藍石蛙。
自然繁衍的藍石蛙,體內很少能孕育出藍心石,但眼前這些藍石蛙都是從藍石蛙巢穴中誕生而出,所以每一隻體內都有藍心石,並且顆顆碩大瑩潤。
這條從溶洞中流淌出的山溪中至少棲息著上百隻藍石蛙,按每一隻藍石蛙十個琴海金幣算,就是上千個琴海金幣,而一千個琴海金幣已經相當於三四個普通家庭一年的支出了。他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財富從眼前溜走。
溶洞幽暗潮濕,到處是滴滴答答的水聲。前面開路的狩獵隊員已經點燃了火把,金甲鷹騎士則已將金甲鷹收回魔寵空間,在幽暗狹窄的溶洞裡,金甲鷹翼展兩三米的身軀反而是累贅。
升騰起來的水汽附著在巖壁上,凝聚成細密的水珠,牛毛般大小的水珠再積聚成大水珠,然後沿著一根根倒插著的利劍般的鐘乳石滴下,水滴下落的聲音在曲折空蕩的溶洞中傳出很遠,再加上那四處爭相起伏的蛙鳴,此時此刻,眾人彷彿覺得自己身處於一個奇妙的異時空。
狩獵隊的成員平時在野外為男爵捕獵魔獸,當有戰事發生時就轉身一變成為浴血奮戰的戰士,所以每一位狩獵隊員既是士兵又是經驗豐富的獵手。
溶洞中的藍石蛙被一隻隻抓到網兜裡,此起彼伏的蛙鳴聲迅速減少。藍石蛙屬於資源類魔寵,等級才三級,除了會隱藏,彈跳能力強外,本身並沒有多少戰鬥力,就是一個普通人都有能力捕捉,所以眼前的這幾百隻藍石蛙根本無法阻攔希羅等人前進的步伐。
若是換做一個三級戰鬥類魔寵的巢穴,希羅他們想要推進的這麼快就不可能了,成百上千的三級戰鬥魔獸拚死護衛巢穴,雖然不能造成大的威脅,但也能形成一定的麻煩。藍石蛙的叫聲漸漸稀疏,水滴聲就越發明顯了。
「到了,希羅少爺!」前方有人高呼。前面的金甲鷹騎士讓出一條路來,希羅在岩石地上縱躍幾步就來到了前面。
這裡是溶洞溪流的源頭,兩三米寬的小水窪底部中央有一個二三十公分大小的洞口邊,溪水正是從這個洞口源源不斷冒出來的。溪水很情,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裡面游來游去的小魚,當然還有洞口邊上,那一叢帶狀的水草。
水草呈湖藍色,在水底放著淡淡的螢光,水草上面附著有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蛙卵,仔細看可以看到裡面細小的藍石蛙的身影。由巢穴孕育出的藍石蛙並不需要經歷蝌蚪和幼蛙期,蛙卵破裂之後就是成蛙。
這水草並不是真正的水草,而是孕育藍石蛙的巢穴,每一粒蛙卵都能孕育出一隻藍石蛙,看上去像水草的巢穴也不是纖維質的,而是石質,所以才能在水流的影響下紋絲不動。
「開始吧!」希羅看了一眼,下令道。眼前的景象雖然瑰麗奇妙,但他家族中有著數個魔獸巢穴,除了十七級的金甲鷹巢穴外,還有一個九級的紅刀螳螂巢穴、一個六級的藍背翠鳥巢穴和一個五級的尖嘴黃葉魚巢穴。這幾個巢穴的等級都比藍石蛙巢穴高,看起來也更加瑰麗和不可思議,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驚訝。
狩獵隊得到命令後,馬上開始移植藍石蛙巢穴。魔獸巢穴雖然很少見,但這些狩獵隊的成員在出發之前都經過了訓練,所以知道移植藍石蛙巢穴的方法。十分鐘後,藍石蛙巢穴就被裝進了一個玻璃缸裡。
「走吧!」希羅感到有些無趣,見藍石蛙巢穴已經被取出,就吩咐道,一行人開始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兩天後,希羅帶著人出現在了金鷹城堡——金鷹家族的大本營前。
金鷹城堡由第一代金鷹男爵也就是希羅的曾祖父下令建造,到如今已經經過了三代人之手,有將近一百年的歷史。
整座城堡都由潔白的大理石建造而成,上面雕鑿漆繪了大量金色的花紋,這些花紋都是在雕鑿出紋路後用特殊的金漆塗抹而成,金漆裡面添加了金甲鷹羽毛磨成的粉。所以整個金鷹城堡看上去十分輝煌大氣,精美如藝術品。
城堡四四方方,規整而高聳,每一幢房屋四角和房簷上都雕刻著姿態各異的金甲鷹和荊棘雕塑,雕刻出一隻隻自荊棘中展翅欲飛的雄鷹形象。最高的那座塔樓頂部那只巨大的展翅欲飛的金甲鷹更是全身都鍍上了一層金子,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金光。
除了金甲鷹雕像外,少數建築上還可以看到螳螂和花葉的雕塑,這是更早之前的紅刀螳螂堡遺留下來的建築。門農家族在成為男爵家族之前還有一段身為勳爵家族的歷史。加泰羅郡西部地區的人皆知,門農家族真正崛起是在第一代金鷹男爵手中,但白手起家卻是在第一代刀螂勳爵手中。
一百六十年前,第一代紅刀螳螂勳爵發現了一個紅刀螳螂的巢穴,並依靠著出人意料的領導能力、膽識以及個人實力成功的在當時的翼蛇領、守宮領、白蜻領等諸多男爵領勳爵領的虎視眈眈下保住了紅刀螳螂巢穴的所有權,最終被王室冊封為紅刀螳螂勳爵,取得了合法性,也從平民階級一躍成為了貴族階級。在此之後,在這琴海王國的西北邊陲之地上才始有門農家族。
門農家族成為勳爵家族獲得封地後就開始營建家族城堡,也就是金鷹城堡的前身——紅刀螳螂堡。不過當門農家族發現金甲鷹的巢穴,一躍成為男爵家族後,紅刀螳螂堡的規格就配不上男爵家族的地位了。於是,門農家族開始了對紅刀螳螂堡的檢修和擴建,城堡的名字也由
由紅刀螳螂堡變成了金鷹城堡。
雖然將近一百年時間的檢修和擴建,城堡中屬於原本的紅刀螳螂堡的建築已經不多了,但還是有少數建築存留,從這些建築上還可以看出一百多年前的紅刀螳螂堡的影子。
城堡瞭望塔上的士兵遠遠的就發現了翱翔於天空上的金甲鷹,等希羅他們走近之後,城堡的大門開始放下。
轟隆巨響中,城堡大門沉重落下,掀起一地的塵埃。希羅抬步走入城堡中,身後是整齊排布的金甲鷹騎士,再後面是狩獵隊的成員。在天空中翱翔的金甲鷹也開始降低高度,飛入金鷹城堡後面的山巒中。
走在城堡內平整的草地上的希羅腳下生風,一路上不時有僕人彎腰向他行禮。在他身後的金甲鷹騎士和狩獵隊員沒有繼續跟著,先後脫離隊伍,前往城堡中各自的住所。最後踏上通往最中心建築群石階上的就只有希羅一人。
高台上,站立在門廊上以及進進出出的僕人看到他的身影,紛紛停下腳步,彎腰向他行禮。這些僕人的外形條件明顯比之前的高了一個檔次,並且越往高處,外形條件越好,服飾也明顯更整潔乾淨。
希羅剛踏上最後一級石階,到達佔地最大,地勢最高,也就是頂部雕刻著那只巨大金甲鷹的房屋前,就有一個身影朝他飛撲過來。
「哥!你回來啦!」一個半大的少年一把將他抱住,然後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少年頂著一頭和他如出一轍的暗金色碎發,有著一對琥珀色眼睛,正一臉激動的看著希羅。
兩人的長相是如此的相似,以至於人們一眼就可以看出兩人的關係。不過長相雖然相似,但兩個人給人的感覺確是迥異。
希羅身材修長,五官俊朗,氣質英挺,特別是此時乃是一身戎裝,就越發襯的他英俊挺拔了,整個人就像是古典時期雕飾精美的劍,精緻優而——鋒銳。
俊美如雕刻,不外乎如是。
而少年和希羅相比,就顯得稚嫩多了,希羅看上去已經是一名挺拔的青年,而少年卻明顯還是半大的孩子,臉上的稚嫩清晰可見,甚至還帶著嬰兒肥,再加上清澈的大眼睛,十足一個正太,氣質也偏軟萌,離男人還有很大距離。
希羅臉上露出幾分寵溺的笑容,揉了揉少年的頭髮,笑著說:「別蹭了,我身上髒,等一會再跟你說說這次的事。」
「好的,哥!」少年開心一叫,沒有繼續纏住希羅不放,鬆開了手。遠處的侍女、男僕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笑意。
這一代的金鷹男爵共有三個孩子。
大小姐蘇娜·門農,二十歲,已經出嫁,不在城堡內,只是偶爾會回來住上一段日子。
大兒子就是希羅,希羅雖然平素對他們這些僕人不苟言笑,可也不會隨意打罵他們,更不會像有些脾氣古怪心狠手辣的貴族少爺一樣,一個不高興就要僕人的性命。在金鷹城堡呆的時間短的僕人甚至從未見過希羅打罵人。所以金鷹家族的僕人們雖然覺得自家少爺不好親近,但卻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好伺候的主人。
最後一個孩子,小兒子昆克·門農,十五歲,模樣長得俊俏清秀,從小就很聽話懂事,又因為是小兒子,所以備受男爵和男爵夫人寵愛,希羅這個哥哥和蘇娜這個姐姐對他也很照顧。也因此,昆克的性格有些太過懦軟和天真,平時和僕人們說話都是軟聲軟語的。
僕人們當然巴不得遇上這樣好說話的少爺,但身為一名貴族,這樣的性格終究太懦軟了些。
希羅走進家門,拍了拍昆克的肩,道:「我先去洗個澡。」昆克乖巧的點點頭,他知道希羅愛乾淨,所以聽話的離開了。
昆克離開之後,希羅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幾步就上了三樓。三樓上面,就很少有僕人出沒了,到了走廊的後段甚至已經見不到一個僕人。三層是金鷹男爵塞琉·門農的臥室和書房等所在,而金鷹男爵喜歡清靜又是出名的,所以三樓的人很少。到了這裡,希羅也不再掩飾自己心中的不爽,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希羅少爺,您回來了?老爺還在辦公,您且等一下,容老僕為您通報一聲。」老管家老遠的就看到了渾身散發著不要惹我我很不開心的氣息的希羅,訕訕然開口道。
「不用了,告訴男爵,事情已經辦妥了,其他事情讓他自己看著辦!我現在要去洗個澡,沒事別來煩我!」希羅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心中的火氣,疾言厲色道。他平日裡可不是這樣的,雖然算不上好性格,但平日裡至少貴族表面的一套還是做得到的,甚至能裝的很出色,只是現在他心情實在不好,又是當著自己人的面,也就懶得掩飾了。
「好的,大少爺,老僕會向老爺轉達的。」管家見怪不怪,訕訕然的笑著彎腰回道。他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見希羅的這份樣子。表達完心中不爽的希羅轉身就走,讓老管家暗自裡鬆了一口氣。
直到希羅消失在走廊盡頭,管家才擦了擦頭上的虛汗,輕輕推開了身後的門:發脾氣的希羅少爺,給人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說了什麼?」房間中,坐在書桌後面的中年人見管家進門,放下手中的書,問道。希羅在外面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書房的門隔音效果雖然不錯,但還是能聽到一點響動的。
中年人看著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模樣,面容俊朗,輪廓分明,年輕時想必也是一名美男子。穿著一身普通的貴族居家服飾,眼角和臉頰雖然已經起了些許皺紋,暗金色的頭髮也有了幾絲灰白,但這些卻一點不掩其風采,反而更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這位就是金鷹城堡的主人,第三代金鷹男爵,金鷹領的領主——塞琉·門農,這樣的金鷹男爵看起來更像一位儒的學者,而不是一名領
主。
管家欠身回答道:「老爺,希羅少爺他沒說什麼,已經回房了。」他當然不會把希羅的話原封不動的說出來。「不用了,告訴男爵,事情已經辦妥了,其他事情讓他自己看著辦!我現在要去洗個澡,沒事別來煩我!」瞧瞧,這是一個兒子會對父親說的話嗎?
不過男爵顯然對自己的兒子很瞭解,不用猜也知道希羅肯定沒什麼好話,見管家沒說實話,皺了皺眉,但最終沒有說什麼,而是揮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管家聞言,行了禮之後,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