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得知,原來,他一直都沒有離開。
他在尹家外面等了好久,也不見我上樓,不知出了什麼事,後來他打電話到我家,江媽恰好在樓上打掃衛生,也不知道我回來。
江媽在樓上接到尹君的電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見尹君問她,我到底有沒有回來,江媽也是驚訝,只說我沒有回來。
尹君聽到江媽這樣的話後,也不多言,只讓江媽開門。
江媽匆匆忙忙的從樓上下來,只看見我倒在地上,毫無知覺,嚇了一跳。
尹君這時敲了我家的門,江媽連忙開門,剛要對他說我暈倒在地上了。
尹君連忙跑到我的身邊,抱起我,喚了我一聲,「雙雙。」
這也是多年後,我無意從尹君口中得知。
原來,並沒有錯過這麼多年,這些年,我自認為,我愛他比他愛我要多得多,也從沒有自信,問一句,尹君對我到底是怎樣。
當他的口中說出那件事時,我看著他,紅了眼眶。
原來,世上真有這麼美好的事。
只可惜,我們繞了這麼多年,最後終於繞成了一個圓,才得知,原來,我們錯了這麼多次。
只可惜,當時二十四歲的我,並不明白這些。
在我昏昏沉沉的睡去間,我的記憶變的很遙遠。
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
我正很努力的忘記尹君,忘記你。
我到過意大利的許多地方,看過許多風景,總能想到在宋城裡,我和你做過的每一件事,不是因為我有多麼的想你,而是因為珍惜快樂。
在四年間,我曾去過威尼斯廣場,佈雷拉美術館,納沃納廣場,到過許多有名的景點,卻獨獨沒有去過特萊維噴泉,私心裡是極不願意去的,因為那是我和你形容的,那個地方有多美好,就像這段感情中我和你有多麼的千瘡百孔。
一日,我在聖彼得大教堂時,有位老者從我面前路過。
他微笑著對我說,「salve,signorina。」(小姐,你好。)
我笑了笑,我並不說意大利語,只能聽懂一些,他對我說小姐你好,想是以為我會說意大利語的,我微笑著回答他:「sorry,icantspeakitalian。」(對不起,我並不會說意大利語。)
老者有些驚訝,用英語回我,「sorry,miss,iventuredoutyou。」(對不起,是我冒昧了。)
我笑了笑,「itdoesntmatter。」(沒關係。)
老者看了看我,對我說了句,「dareisayit,youlookunhappy。」(恕我直言,你看起來很不快樂。)他慈祥的想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些什麼,只覺得這一聲「youlookunhappy」像是穿透了我的心,將我所有的偽裝打破,我也不知道我當時的表情是怎樣的,只覺得渾身都軟了下來。
我蒼白著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慢吞吞地說了一聲,「thankyouforasking,i』mok。」(謝謝關心,我很好。)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的,我只知道,那時的我,難以融入歡聲笑語的人群,我就像顏料中扎眼的白杵在五顏六色之中。
我怎會忘記我當時是多麼的鬱鬱寡歡,我整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無表情地聽課,在羅馬藝術院校中,裝作自己會哈哈大笑,我再也沒能落過淚。
我扯著一抹笑像老者saygoodbye,老者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沉默的離開。
我心中有多少的不快樂,我也無從得知,我只知道,從二十歲到二十四歲,我每天都在不快樂中度過。
剛開始在羅馬時,我只是整夜的哭,開始想二十歲的從前,總是自動忽略著尹君和我的甜蜜,而想起從前尹君所有的好,所有不好,我的感情是被抽取了出來。
總有些難以說清楚的情愫丟在了風裡。
後來的我,終究是從哪段感情中慢慢的恢復過來,從此,變得膽小如鼠,不相信別的人,總不肯將自己的真心交付。
大約是真的被傷的千瘡百孔了,我只想那幾日,對尹君靜靜的說,你看,我變的這樣不好了。
某日,在看村上村樹的書時,看到了這樣的一句話——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緒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頭看。你要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聽話,不是所有的魚都生活在同一片海裡。
從此,生命中豁然開朗。
我只知道,這一生,我大概不會再有這樣的感情了,不說刻骨銘心,只說難以忘懷。
從此,尹君這樣的話成了我生命中的禁忌。
後來呢,後來的我才終於慢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