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唐正木然望著窗外,想著與靈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之時,女警對於唐正的無視勃然大怒,粉嫩的小手拍向了桌子,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唐正聞聲從窗外收回視線,木然轉頭看向女警,卻發現她整張臉憋得通紅,估計是沒控制好力度,全力拍桌子,沒想到小手被震疼了,但是又不敢叫喊出來,生怕在唐正的面前丟臉丟氣勢,所以一張臉憋得通紅。
唐正與其四目相對,她憋著,他當然也憋著,他不會傻到笑出聲來,去撞在她的槍口上,她此刻正有氣沒地方撒。
許久,或許是痛楚減輕了,女警的臉恢復了正常,她長長的吐了口氣,壓著火對唐正說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說不說?不說的話,我有權扣留你四十八小時,之後再進行訊問,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唐正徹底無語了,他搞不清楚這丫頭是哪根筋搭錯了,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唐正的雙目已經迸發出怒意,他知道她也感受到了,但是顯然她沒有退縮的意思。
「你所要的資料,姓名,性別,出生日期,編號,所屬單位,這些在我的士官證上都有,這士官證就在你的眼前,你自己不會看嗎?」唐正壓著怒火,雖然半年的沉寂讓其脾氣好了不少,不想此刻又被挑起。
「那這些是什麼東西?」她氣勢不弱,指著審訊桌上的東西,這些都是從唐正的軍用背袋當中掏出來的。
他和靈兒的手機,他們的鑰匙,他們的錢包,十字追魂刀,符豆手槍,桃木弩,幸運星,五帝錢,還有幾疊的符紙以及一根硃砂筆,最後便是裝靈兒的那個紅木小棺材。
看著這些東西,唐正陷入了沉思,彷彿回想起之前經歷過的一切。
十字追魂刀像是大一號的十字螺絲刀,但是它有四道刀刃,任何厲鬼都能打得魂飛魄散,死在這刀下的厲鬼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符豆手槍,是將畫好的符咒捏成彈頭,然後塞在子彈殼裡,一旦打出去,對厲鬼是致命的,但是對人類沒有反應,手槍是五四式改裝而成,所以當日對付苗疆七蠱之時,唐正也只能拿這槍嚇唬他們,即便真開槍,對他們不會有任何殺傷,當時他也想用這個打那無頭女鬼的,但是他真怕女鬼失控,與靈兒同歸於盡。
桃木駑則是用桃木做成的弓弩,箭支也是用桃木造成的,但是它並不鋒利,而是圓頭的,如同筷子一般,只是在筷子的身上雕刻著符咒圖案,而後整根箭支泡過硃砂水,這些都是抓鬼的利器,部隊特製的高科技產品。
以前大師傅抓鬼用桃木劍和鈴鐺,二師父用禪杖和木魚,而唐正跟了老頭子之後卻用了這些東西,老頭子的話唐正挺贊同的,他說兩位師父用的武器可以稱為法器,而此刻他們用的這些東西卻只能叫武器,因為這些武器的殺傷力極強,基本上被打中的鬼魂就沒有完好的可能。
唐正受兩位師父的影響很深,凡事不能做絕,但凡有一絲的機會可以超度的鬼魂,就不能將其打散,所以他偷偷的改造了這些武器,並且成功了。
比如符豆手槍中,原本是殺傷的符咒,他換成了禁錮定身的符咒,桃木駑也是一樣,換了符咒,就不是殺傷,而是定身抓捕,以前叫殺鬼,現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抓鬼。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女警見他看著這些東西,再次陷入了沉默,以為他心虛答不上話了。
他聞聲抬頭,看見她得意洋洋的模樣,真心不想再陪她玩下去了,他指著士官證邊上的槍支准許證說道:「我這槍有證的,何況這些東西都沒有殺傷性,早上你們銬我的時候,說我非法持有槍支,危害公共安全,現在看到證件了,為什麼還不放人?是不是又想給我安個宣揚封建迷信的罪名?」
「不錯,你這又是符咒,又是棺材的,你倒提醒了我,你就是一神棍,宣揚迷信,擾亂社會秩序,兩罪並罰,我們可以拘留你七到十五天。」女警霸道無比的說道。
唐正一聽,差點爆粗口,他對這個刁蠻無禮的女警已經失去耐心,原本以為配合他們調查就沒事,一般調查也就一個小時,只要他們打個電話到部隊去問,部隊確認完,發個放行條就可以了,可是這丫頭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明明已經收到部隊傳真過來的放行條,卻在這裡沒完沒了的問個不停,她到底想幹什麼?
「電話給我,我要投訴你。」唐正指著桌上的手機說道:「你明明在半個小時前已經收到了我們部隊的放行條,卻故意如此刁難,我不知道你欲意何為?」
「什…什麼?」女警突然一怔,當場被他拆穿,卻又強作鎮定道:「我們什麼時候收到了你們部隊的放行條?」
「放行條的內容我可以一字不落的念給你聽,此刻放行條就在你的桌上,我要見你們所長,我要投訴你。」唐正被這丫頭徹底惹毛了,她耽誤了他的大事。
「啊?你會透視眼?」女警大驚失色,慌亂間用雙臂擋住胸口,以為唐正知道放行條的事情,是用透視眼穿牆看到的,此刻怕唐正透過她的衣服看她的胸。
「透個屁,透視眼,我不至於那般下流,再說你平平的,也沒什麼好看的。」說話的同時,唐正掃了一眼她的胸口,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平平的!」她睜大雙眼瞪著唐正,而後挺了挺胸,貌似被他戳中了痛處,惱羞成怒。
「大小姐,我真沒時間陪你玩了,再不出去要出大事了。」唐正歎了口氣說道:「這樣,你不要是放行條嗎?我給你變魔術變一張出來。」
說話的同時,他坐下,伸手撕了一頁她訊問做筆錄用的筆記本,而後三兩下,將它折疊成了千紙鶴,她竟然沒有阻止,而是跟個求知慾十足的小學生一樣,目不轉睛的
看著唐正折疊千紙鶴。
待千紙鶴成型,唐正將千紙鶴放在手心,呈於女警的面前,他轉頭對女警說道:「這位警官,現在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她怔怔的看著唐正手中的千紙鶴,一言不發,一眼不眨,生怕錯過一絲絲。
唐正對著手中的千紙鶴說道:「去把我的放行條叼來。」
說完,唐正對著手心中的千紙鶴吹了一口氣,陡然間千紙鶴拍動翅膀飛了起來,發出細微的啪啪聲。
女警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她雙手摀住嘴巴,瞪大雙眼看著那揮動翅膀飛行的千紙鶴,只見千紙鶴拍動著翅膀往牆壁飛去。
更讓其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現了,她以為千紙鶴會撞牆掉下來,但是千紙鶴卻離奇地穿過了水泥牆,片刻便消失了身影。
約摸三個呼吸之後,在她的注視下,千紙鶴從穿過去的那個位置又穿了回來,不同的是,這次千紙鶴的嘴裡叼著一張四四方方的a4紙,這便是部隊傳真過來的放行條,上面有部隊的公章。
千紙鶴叼著放行條在女警的驚愕注視下飛回了唐正的手心裡,對於女警的反應,唐正很滿意,至始至終她就沒敢吭一聲,直到千紙鶴飛回唐正手裡,她的呼吸都還沒調整均勻,整個人面紅耳赤。
唐正將放行條放在了女警面前的桌子上,而後將那些抓鬼的行頭塞進包裡,那個小棺材則是塞進懷裡,待所有東西收拾好了,他將背袋背上,走到女警的面前,將千紙鶴塞到女警的手上道:「這個送給你,權當見面禮,但是我保留投訴你的權力,你的警員號我記下了,xj0020140098。」
而後一個瀟灑的轉身,唐正朝著門口走去,直到他關上審訊室的門時,那個女警還沒反應過來,她一屁股癱在椅子上,傻傻的看著唐正送她的那只千紙鶴。
唐正一步跨出派出所的大門,回頭掃了一眼莊嚴神聖的派出所辦公大樓,長長吐了一口氣,自歎運氣不好,果然陰德掉了,事情就不順了。
他之前到各地去執行任務,也有好多次被警察給帶回去協助調查,但是每一次都是很順利的就能出來,一般是半個小時,多的時候就是一小時,可這次卻遭次無良女警的刁難,而事情的起因更是讓其吐血。
他是今天早晨到達的羅浮市,剛一下車,就發現汽車站裡有三隻鬼上了一輛出租車,他怕這三隻鬼會對出租車司機不利,便追了上去,擠進了車裡,與這三隻鬼一起合包這出租車。
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是羅浮醫院,他自然說他也是去羅浮醫院,他就是要看這三隻鬼搞什麼東西。
到了羅浮醫院,其中一人拿出一張錢塞給了司機,二話不說三人便急沖沖的下車,朝著醫院的大門奔馳而去,司機還以為他們的親人生病住院,這些人趕著去探望。
待回過神來,發現手裡的錢卻是一張冥鈔,材質,手感,印刷都足以以假亂真,不同的是鈔票上印著的是『冥府人民銀行』,這司機當場就傻眼了,當時唐正也傻眼了,與司機面面相覷,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出。
唐正腦門見汗,他看計程車的表上是一百塊錢剛好,按四個人來算的話,他應該只要付二十五塊,所以就掏出了二十五塊遞給司機。
這傢伙竟然不接,二話不說就掏出電話,撥打了110,正好有警察在附近巡邏,唐正當場就被扣住了。
跟他們解釋了半天,說不是跟他們一起的,但是司機一口咬定說唐正和他們是一起上車的,而且死死的拽著唐正的衣服不放,要他全額支付那一百塊。
唐正當時就鬱悶了,這當鬼差的容易嗎,一個月賺不到幾塊錢,還要幫三隻鬼付車費,當他回頭看向醫院之時,頓時有些動容了。
產房之前,三隻鬼焦急的等待,卻聽到其中一隻鬼說道:「大哥,時間差不多了,快進去,不要耽誤了投胎的最好時辰。」
那位大哥便點點頭,一步當先,穿過緊閉的產房大門,片刻之後,產房內傳出了嬰兒的哭聲。
然後剛才說話的那人繼續說道:「二哥,到你了,我們三兄弟約好今生做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苦等了數十年,終於等來了這個三胞胎。」
「三弟,我怕?」二哥有些膽怯的說道。
「怕什麼,快點,別耽誤了吉時,要是被我先一步進去,以後就是你喊我二哥了,哈哈。」
說話的同時,二哥被半推半就,推進了產房,第二個嬰兒的啼哭聲傳了出來。
最後的那個三弟,整理了下衣服,掃掃身上的灰塵,而後一步踏入,產房內傳出了第三個嬰兒的哭聲。
唐正才恍悟,原來是趕著投胎的三個冒失鬼,因為著急才冒冒失失的用冥幣打的士。
他見到這一幕便動容了,因為這正是他所缺少而最渴望的親情,所以他掏出了一百給了司機,司機拿了錢之後,還一直謾罵不休,他也就含冤默認了,頂著圍觀群眾的鄙夷眼神。
卻不想有意外的收穫,在他付完錢之後,登的一聲,陰德牌一陣閃光,一點陰德加了上去,變成了二百五十一,擺脫了半年的二百五。
這叫無心插柳柳成蔭,不想一百塊錢就換來了一點陰德,要知道這東西來之不易,有時候花上個把月的時間去完成一件任務也才一點陰德的獎勵。
人一出生,陰德為零,而後每長一歲加一陰德,這是陰德的自然增長,足見陰德來之不易,即便百歲老人,如果不做其他的,就讓陰德自然增長,那也就一百的陰德。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完
完了,沒想到那些警察竟然沒有離去,帶頭的那位女警掃了一眼他的背包之後,要求搜查,他就預感到了大事不好,一旦被搜查肯定要被帶回去局裡喝茶的,但是他又不能暴力反抗。
突然間,他的左眼皮不停的跳,感覺要有事情發生,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天空傳來呼呼的聲音,猛一抬頭,發現虛空中一個不明飛行物體一閃而過,猶如流星一般,他知道,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因為他們都是肉眼凡胎,而他卻用眉心處的豎眼將其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口墨色的棺材,渾身瀰漫著綠油油的鬼火,猶如流星一般劃過,他當時就想追上去,可是那位女警眼疾手快,卡嚓一聲把他銬車把上了,之後便開頭審訊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