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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關押天牢 文 / 腐門似海

    半夏的伶牙俐齒,這會也被嚇得語無倫次:「王上明鑒,這東西不是奴婢的,奴婢也是只見小安子撿起來,其他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王上,奴婢冤枉啊!」

    這東西沒在自己身上她再清楚不過,憑空出現在身上,自然不是為了誣陷她一個小宮女,最後的目標還不是王后娘娘,這點小伎倆她都清楚,可是王上是否會相信娘娘。

    尉遲梟正襟危坐,臉上沉得比這夜色還要陰鬱。雲裳斂裙跪倒尉遲梟面前:「王上,半夏素來伶俐,從沒有害人之心,這詛咒用的小人,斷然不會是她的,臣妾以性命擔保,求王上明察。」

    半夏是自己心腹,兩年來只有暖雲閣的宮人對自已是真心實意的侍奉,對下面的人云裳自然都是要竭盡全力保護的。損失一個半夏對尉遲梟來說無足輕重,若是加上自己的性命相信尉遲梟不然不會不為所動,雲裳急著保全半夏,情急之下用自己做了砝碼。

    打從聽到消息就按捺不住的武琉環,此時更是捉住了機會,在淺蝶的攙扶下跪下。話還沒說,眼淚先流下來了:

    「王上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也不知臣妾是哪裡得罪了這個宮婢,她要想出這樣狠毒的法子來陷害臣妾。這小賤人是巴不得臣妾死了,竟然想出這種卑劣的法子來詛咒臣妾,難怪臣妾日日心口疼,太醫醫術高超醫治也不見效,原來都是這小賤人用了不乾淨的手段。

    王上,她今日敢還奴婢,保不準他日就敢害到王上頭上,王宮中豈能留下這等禍害!」

    「夫人休要血口噴人,這小人只見小安子在地上撿起來便說是奴婢的,當時若是旁人經過是不是就是旁人的了。況且奴婢同夫人素無瓜葛,真是要害人,奴婢也沒有動機啊。」

    跪爬向前,半夏給尉遲梟磕頭:「王上千萬不能聽信他人一面之詞枉害無辜啊!」

    「哼,你沒有動機,就不知道背後的主子有沒有動機了,你一個小小的宮婢若是沒有人背後撐腰,量也沒有這樣的膽量!」桃花眼乜斜著,武琉環教訓起人來倒是有了力氣。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承認嗎?」不怪尉遲梟不維護雲裳,實在是眼前證據確鑿,沒有有利於雲裳一方的條件。

    「王上這是不相信半夏了?」雲裳一直盯著地面的眼睛忽然看向尉遲梟,言下之意不相信半夏便是不相信她。

    有生以來第一次猶豫了,雲裳的話尉遲梟信,甚至半夏的話他都是信的,半夏身為一個宮女,不至於與主子交惡,可是這事深究下去勢必要牽連雲裳。

    他不想雲裳受丁點委屈,暫且關押下半夏先不處置,讓對手放鬆警惕在動手查出真兇,既保全了雲裳又能水落石出。

    現在夜色已深,繼續糾纏此事下去,鳳陽宮都要牽扯在內,真兇更是會加倍小心,不易露出破綻。這般淺顯易懂的事情,雲裳怎會想不通透,可是為何這樣固執的堅持半夏無辜?

    「王上,此事還是交給微臣吧。」一道清冽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襲黑色身影比夜色還濃,是夜回來了。

    尉遲梟心頭一喜,沒想到夜靈族一行竟然提前回來,有他在不怕巫蠱一事不能盡早昭雪。點點頭尉遲梟道「好」,人拂袖離席。

    鳳陽殿內暖閣生香,雲裳固執跪在理石的地面上久久不肯起來,半夏被關押起來,夜說是會徹查此事。

    尉遲梟覺得這件事他做的讓步已經夠大了,不知道雲裳還在堅持什麼。

    瞪視地上的人良久,雲裳別過頭去不看他,尉遲梟真想把這個小人兒按在床上好好蹂躪一番,剖開腦袋看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

    「哪裡不滿你倒是說話呀!」口氣頗多無奈,他真的被這個小人兒折磨的夠了。

    似乎脖子久久偏向一個方向太累,雲裳終於捨得轉動一下,目光直視尉遲梟,絲毫沒有懼怕。尉遲梟以為她終於肯說點什麼了,等了許久仍不見做聲,一張朱唇緊閉。

    「莫不是要本王陪你跪著?」劍眉一挑,尉遲梟的表情有了不耐煩。

    嘴角抽動,雲裳笑的有些詭異:「王上倒是肯?」

    無心一句,一國之君只拜蒼天叩厚土,這種話豈是能隨便說的。哪知尉遲梟盡然彎起雙膝真要的跪在雲裳對面。

    雲裳驚得跳起來,呼道:「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現在你明白了?能說了?」尉遲梟幾乎用吼的。他不是作假的,雲裳要是再不起來,他真的打算陪她一起跪的。

    拿自己做威脅,這種事情不是單單她才做得出。這個女人竟然敢拿自己的性命賭咒發願,她到底清不清楚自己聽到那句「性命擔保」時候心裡的落差。

    她肯為了一個小宮女以性命擔保,可曾想過,如果真的身陷別人彀中,他要怎麼辦,難道自己的真心她還不明瞭嗎?

    把被自己舉動驚著的雲裳拉進,尉遲梟耐著性子柔下嗓音問:「還是不肯說嗎?你不說我就真的跪了!」

    雲裳這下可不敢任性了,坐在尉遲梟懷裡堵著氣說道:「你不相信我!」

    長舒一口氣,尉遲梟頓覺一身輕鬆,就猜到是這個原因,肯說出來就好。

    「我哪裡是不相信你!這與信任無關,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你的意願來,我是一個帝王,普天之下有著至高無上的威儀與尊嚴,說出的話就是聖旨是王令。倒是你……」

    尉遲梟微皺起眉頭,下頜頂在雲裳發心「今日為何這般任性為之?」他不明白從來都是站在自己立

    場思考問題的雲裳,今日為何這樣固執。

    「我已經沒有誰了,身邊就只剩下他們了,在我最孤獨無靠的時候,是他們不離不棄始終陪在身邊。現在我有了尊貴的身份,哪怕不能給他們最好的,也不能讓他們受了委屈。玉兒已經死了,我不能再讓他們中的任何人出事。」

    雲裳的目光有些悠遠,彷彿還是暖雲閣裡那個沒大沒小圍爐烤肉的夜晚,她們載歌載舞通通圍繞在自己身邊。可是才半年,小哥哥走了,梅妃站在了自己對立的一面,玉兒死了,半夏入獄。

    如果一個人的權利身份,是用這些親人朋友的犧牲換來的,那麼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背靠著滾熱的胸膛,看不清雲裳的眼睛,尉遲梟沒有注意到雲裳語氣裡的落寞。心裡還沉浸在方纔的小竊喜當中。

    從前他慣拿別人做威脅,來換取雲裳對他的一眼正視,終於現在自己也可以成為那個能夠威脅雲裳的人了。有甜膩的笑容在臉上蕩起,心裡那點小小的不平衡也就被忽視了。

    審訊問刑有很多辦法,都看審訊者抱著什麼樣的態度,當然也要看受刑人的身體和意志。

    半夏是一個女子,在雲裳身邊也是被驕縱慣了的,聽說沒進天牢多久,就熬刑不住香消玉殞了。

    鳳陽宮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要不是宮規束縛,早就滿宮縞素了。玉兒沒的時候雲裳尚在冷宮,眾人壓抑著悲慼,忍痛把玉兒的屍首交給廉公公。

    現在不一樣,有王后娘娘帶頭哀思,平日裡小姐妹一樣的感情,這會全都迸發出來,連帶勾起從前那段失意時光。

    此時的尉遲梟靠近鳳陽宮心裡怵的很,每日必送的羹湯藥膳也停了,在御花園中偶然遇到,雲裳也是遠遠的就躲開了。本來就單薄的身體,,這會看起來更覺消瘦。

    夜裡悄悄潛進去幾次,偷偷的看她,緊鎖的眉頭在昏黃的燭光下揪的他心疼。

    像是呼應鳳陽宮裡的蕭瑟,深秋落索涼風瑟瑟。陰雲密佈的天空,突然的幾個驚雷在天空炸開,這一下不知把多少人在夢中驚醒。

    雲裳冷著一張臉,對尉遲梟恭敬有加,張口「王上」閉口「臣妾」,尉遲梟身前身後的圍著,好話說盡,雲裳就是不為所動。別說鳳陽殿內的近侍,就是殿外的宮人都忍不住笑。

    小安子就在殿外,強忍著不笑出聲來。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個激靈回頭看去,正是大總管於修。

    「你小子偷笑什麼呢?王上招呼人呢。」

    小安子縮了縮脖子,灰溜溜的就要進到殿裡,於修在後面又把人喊住:「嘿,你小子幹什麼去?」

    小安子一愣,「您不是說王上喊人嗎?,奴才進去伺候啊。」

    拂塵往小安子頭上用力的敲了幾下,「等你去,黃花菜都涼了。去暖雲閣,王后娘娘說沁心殿裡有一個翡翠鐲子白日裡落下了,你去找找。用著點心,明天娘娘還要戴呢!」

    「是,奴才這就去!」揉揉被敲疼的腦袋瓜,小安子一路小跑著出去。

    才跑出門口就後悔了,殿裡時心思都在王上哄娘娘上,沒留意外面下雨了,這會青磚理石上已經積了一層的水,才跑的猛了,濺自己一身,又沒帶傘,渾身上下濕個通透不說,這燈籠也不大靈光,一閃一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找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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