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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莫要辜負 文 / 腐門似海

    於修喊了王上留在琉璃閣,尉遲梟卻是在勤政殿待到將近子時,眼看著面前的奏折一本一本減少,心裡的疙瘩越擰越緊。還是淺蝶來問過幾次,尉遲梟這才不情願的過去。

    離勤政殿最近的自然是鳳陽宮,尉遲梟在鳳陽宮門口停駐了好一會,才抬腿離開。

    夜色微涼,不知道此時的雲裳,在經歷了那樣一場打擊後是不是還能安然入夢。

    下了好大決心來說服自己,尉遲梟才能控制自己想要衝進去解釋清楚的**。

    勤政殿裡匆匆一瞥,雲裳眼裡的傷他看的清楚。看的清楚,想的更加明白,後宮不得干政,哪一朝的後宮不是前朝的晴雨表。他得到那些朝臣支持的同時何嘗不是把自己賣給了家國天下。

    有時候尉遲梟是恨自己這個身份的,恨掌握至高無上權利的同時,不能自己的自由,恨贏得了天下的同時,差點失去她。

    在這個倉皇殿宇中,他首先是一個帝王,然後才是一個丈夫。縱使這個丈夫的身份排在第二位,他卻實實在在的把雲裳放在了第一位,所以才會安排下這一切為的她能順利登上後位。有些事情,他可以不在乎,不等於雲裳也會不在乎。

    琉璃閣裡,武琉環一身紫色薄紗的寢裝,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的更加玲瓏緊致。房間裡濃郁的馨香繚繞,紗帳重重巒巒若即若離。

    尉遲梟不著痕跡的笑笑,揮退隨侍,獨自邁步進去。如此煞費苦心的安排,他豈能良辰美景辜負。

    雲裳淺眠,屋內一點動靜都會驚醒。朦朧間聽到外面襲燕和人交談的聲音,悠悠轉醒。支撐起身體坐下,喊了一聲襲燕。

    襲燕聞聲急忙趕進來,正瞧見雲裳香肩半露的坐起身還渾然不覺,又囉嗦道:「瞧你,衣服都不穿好,涼著可怎麼好!」

    「你在和誰說話?」襲燕的小心照顧,雲裳有些吃不消,時刻的叮囑,稍有不注意就要念。

    「嗯,是蕭將軍。送了宵夜過來,說是王上吩咐的。奴婢回說您睡下了,可那人就是不走。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吃宵夜!」襲燕眼睛還瞥向門外,有些憤然。

    人不過來,送吃的來算怎麼回事,要吃東西,自然有御膳房呢。

    睡了一覺,精神略有起色,雲裳竟有心情關心起夜來:「人還沒走嗎,那就拿進來吧,你何苦為難他!」

    不過是聽命行事的人,何苦為難。雲裳苦笑,相處的久了,夜的脾性她也算瞭解,這人就是死腦經,唯尉遲梟命是從,不管什麼樣的吩咐,他勢必要辦到做好。

    習燕把宵夜端進來的時候,還是溫的。夜是聽命行事,也是極用心的,在殿外候了許久,一直抱在懷裡,用內力溫著。他雖不甚明瞭,可也不傻,這看似簡單的一碗麵,其中含義必不簡單。

    襲燕不把宵夜端進來還好,端進來打開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珍饈美味,這樣深夜時候還也要送進來,這一看登時火冒三丈,手拍在桌子上嗡嗡響。

    「一碗素麵也要深夜送來,王上到底安的什麼心!」羞辱人也要有個極限。

    雲裳已經躺下繼續休息了,她讓襲燕端進來只是不想夜為難,襲燕說的沒錯,這個時候了,誰還有心思吃東西。

    可聽到襲燕說是素湯麵的時候,眼睛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嘴唇微微扯動,像是一抹苦笑。

    素湯麵嗎?他還真是用心!白日裡做出那種事來,早把人心傷的七零八落,這會倒是想起來安撫了。可惜同樣一碗素湯麵,再沒有了往日情分,彼此何苦兩頭折磨。從今以後,他是他的一國之主,縱享後宮佳麗無數。自己安心做該做的事情,於情與愛在不奢望。

    嘴上說的絕望,心裡最是騙不了人的,一夜下來額頭和腿上的傷,折磨的雲裳早早便醒了。

    張開眼的時候,簾幕外面人影晃動,以為是襲燕,便喊了一聲:「襲燕,奉茶。」

    一盞茶碗先於身體送進床幔,雲裳喝過水再送還茶碗的時候,才發現這隻手不是襲燕的。不似襲燕的小巧,不似襲燕的柔弱,這是一隻男人的手。

    本想起身梳洗的,待看見這隻手,昨日的一切頃刻襲上心頭,賭氣面向裡側不去看他。

    外面輕輕一聲歎息,渾厚的聲音響起:「這幾天有些忙,我坐坐就走,你真的不想理我嗎?」

    「王上公務繁忙,何必在這小小的鳳陽殿耽誤工夫!」聲音一如既往的軟糯,卻是滿含了怨氣的。

    他當然忙,政務纏身也好,花前月下也罷,至於大清早的跑來自己這裡炫耀嗎!

    尉遲梟愣愣的瞧了一會,手伸向雲裳,在臉上做了一個撫摸的動作,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去。

    她這不分青紅皂白,又不知道問清楚只是自己一味胡亂猜測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啊!

    本來只是假寐,不想這一躺下就真的睡著了。雲裳心裡罵著自己沒用,掃向床尾的目光在發現哪裡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不免失落。

    搖頭暗諷,自己這是在期待什麼呢。

    「娘娘,今日天氣好的很,要不要出去走走?」襲燕來了兩趟,雲裳都在睡著。她自然不知道雲裳早些時候醒過,更不知道尉遲梟來過,而且也是因為尉遲梟來過,雲裳這一覺才會睡得比夜裡還要安穩。

    雲裳並不想出去,張開嘴剛要出口拒絕,在看到習燕捧著的衣服的時候還是改了口:「好吧。」

    襲燕這才笑開來,說道:「放心,我們

    不願走,只是在近前坐坐,你總是憋悶在這裡不好。」

    習燕的心思雲裳如何能不知,不過是要自己出去走動走動散散心。一定是自己昨夜的樣子嚇到她了,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好,竟給襲燕添麻煩。

    身邊沒帶太多人,只有襲燕和半夏。走的也不甚遠,鳳陽宮宮門前面就是一個小湖,一旁有假山,假山的盡頭一條小路蜿蜒向御安宮。

    在一處清涼地坐下,有宮人早早備下的時鮮水果。雲裳隨口拈了一個正要吃,被襲燕一手奪下:「外面這些東西還是別吃了,回去肚子疼!」

    一句話把雲裳噎的,瞪著一雙清靈得得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夏想笑又不敢笑出聲,襲燕倒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把上面的葡萄分給半夏幾顆,自己也吃起來,兩個人大快朵頤的不亦樂乎。

    「你們……」襲燕欺負自己也就罷了,半夏竟然也幫起腔來。她們都是拿自己瓷娃娃一樣嗎,又不是金紙糊的,怎麼就那麼金貴了,風都吹不得。

    「呦,雲妃娘娘這是和葡萄有仇呢,還是吃不著葡萄打算說葡萄酸呢?好好的果子分給婢女吃。」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搖曳著楊柳細腰,款步走上來的正是武琉環。酸溜溜說了一通話,才稍稍俯身算是行了一個禮。

    襲燕皺了皺眉,現在還敢在雲裳面前這樣說話,武琉環當真是沒有腦子,難怪一再被人利用尚不自知。

    雲裳幾經起落,穩坐妃位,就連住所都是歷代王后所在的鳳陽宮,誰見了不是禮讓三分。

    不卑不亢的行了宮禮,襲燕懶得和這種不知道深淺的人打交道,正想著如何脫身呢你,就聽半夏道:

    「武才人來的真不是時候,雲妃娘娘正說著要走呢,您就過來了。也好,我家娘娘走了,才人才好獨享這般好精緻,也算一樁美事。」

    半夏一口一個雲妃娘娘,一口一個武才人的,句句都在提醒二人身份上的差距,言下之意只有她家娘娘不要的,才輪得到她。

    雲裳心底笑著半夏伶牙俐齒,武琉環恨的牙根癢癢。

    不過半夏的話也沒錯,她的確有些累了,正想回去。

    腿上有傷,雲裳借了襲燕的力才站起來,還是晃了一下身子。

    如此一幕給武琉環找到回擊的時機,不無嘲諷道:「雲妃娘娘的腿是怎麼了?哦對,是我忘了,昨日在勤政殿,娘娘失手燙傷了自己。」

    說著又挺了挺身板,把胸前的一對渾源凸顯的更加挺傲,煞有其事道:「我就說王上該著人去看看娘娘的,哪知王上不肯聽啊,到底是我人微言輕,勸不動王上,還招惹來一陣嘲笑。」

    絲絹捂上臉夾,一雙桃花眼在雲裳身上掃來掃去,挑釁的很。才人又怎樣?整夜的耳鬢廝磨,王上可是親口承認,自己要比雲妃漂亮的多,更加的會服侍,還答應過段時日就恢復她美人的名分。要是沒有這樣的承諾,她當然也不敢在這裡放肆。

    回想早間聽說王上昨夜還賞了雲妃一碗素湯麵,武琉環又是輕蔑一都笑。一個王妃,竟然淪落到吃素湯麵嗎,想必是王上也是在暗示雲妃的好日子到頭了吧。

    無視武琉環逼視的目光,雲裳心裡霎時一陣淒涼。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受了傷,竟是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嘲笑嗎?何止是他們,連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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