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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溫顏如暮 文 / 腐門似海

    雲裳若有所思的看向騰太醫。在她心裡騰太醫是個老實穩妥的人。不想今日說出這番話來。

    「娘娘不必多心。微臣同正豪兄是總角之交。他的很多事情。不用說。微臣也猜得出一二。他不放心娘娘。有礙於身份不能過多接觸。微臣不一樣。微臣是王上指給您的御醫。做起事來會方便許多」。

    騰太醫這的話不是沒有原因的。許正豪身在邊關。二人總有書信往來。每一次信中總要提及雲裳。要不是騰太醫對自己這個朋友有足夠的信心。真的要以為他對這位貌若天仙的王妃。是有非分之想的。

    雖然不方便問個清楚。騰太醫一樣會傾盡所能的去幫助好友達成心願。

    許正豪為人人如其名。可是再正直的人也有屬於自己的一番細膩心思。在他的心裡。尉遲梟是他的君。雲裳是他的夢。在這場夢裡。他如影隨行的侍奉左右。夢境之外。是他要精忠報國的君王。

    雲裳不管許正豪如何心思。更不知道這個人今後會對自己的幫助有多大。從前一路走來的施以的援手就足夠讓她感恩。所以現在的事情不想拖他下水。

    思慮間碧春已經被襲燕打發回去了。掌燈時候。尉遲梟滿身疲憊的來到鳳陽殿。

    那個嬌柔女子正在燈下繡著花樣。美顏俊兮如夢似幻。這些日子實在太忙。忙的下了朝堂就是勤政殿。後宮一步未曾踏進。更別說這鳳陽殿了。

    要不是今日襲燕一碗羹湯送到勤政殿。他怕還是不能過來。

    這個小女子啊。好好的一碗藥膳。放了那麼多的當歸。也不管味道如何。就給他送了去。自己也是傻。聽說是她親手做的。喝的涓滴未剩。到現在氣息裡還是當歸的味道。

    手指一點下頜。笑的邪魅。目光裡竟是輕佻:「深夜絹繡。愛妃為的是誰啊。」

    不知為什麼。踏進這鳳陽宮。心裡就是一鬆。腳步都輕快了。只想著快點見到那個人。那個人能夠給他最溫柔的安慰。讓他可以暫且放下高處不勝寒的冰冷。有一絲暖流融化。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抬眼望向尉遲梟。暖暖的微笑。傾慕的目光。一縷相思一縷愁。

    尉遲梟突然就怔在那裡了。他說過喜歡。他說過思念。她只是安靜的聽完。會心的微笑。何曾給過自己這麼明白的話。

    「雲兒。這是。」有一剎那的不敢確信。轉瞬被那眼裡的真誠打敗。他該信的。如果不相信。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尉遲梟是混蛋。第一時間更新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的時候。給雲裳的便只有傷害。當他以為的恨被愛替代的時候。便會付出的義無反顧。

    所以在感情這條曲折的道路上。其實付出最多的一直是尉遲梟。雲裳不知。她一步步利用的。一點點耗磨的是這個人的情愛。

    當有一天豁然領悟。這個人已經不在身邊。在空曠冗長的歲月裡。獨自緬懷。不敢奢望原諒。

    「給我們的孩子準備的衣裳。你不是說想要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雲裳期盼的目光中有著隱含的失落。尉遲梟知道。對於孩子一直是雲裳心中的一道傷。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觸碰不得。又無比渴求。

    安慰似的拍拍手。把繡了一半的小肚兜放在桌面上。捧起紅透了的一張小臉。尉遲梟打趣:「怎不見你繡個什麼給我。就連歡喜都有你給繡的荷包。我可是從來沒收到過。」

    提鼻嗅嗅。雲裳推開尉遲梟。咯咯笑了一聲:「嗯。好大的醋味。」

    尉遲梟只由著雲裳笑。點點鼻尖無限寵溺:「你呀。」她竟是把玩笑都開到自己身上來了。

    那又怎樣。她的脾氣還不都是他寵的。雲裳知身份。識大體。閨房中再怎麼玩笑。出了鳳陽殿她就是端莊得宜的雲妃。

    雲裳癡笑夠了。才拿出一個匣子。道:「打開來看看。」

    匣子精緻的很。四角包金的檀香木。上面刻畫的百花圖案。一看就是女兒家的東西。尉遲梟也是好奇。伸手就打開。一時被震得目瞪口呆。

    裡面大大小小香囊荷包錦袋無數。有瑞獸的。有百花的。都是吉祥如意的花紋。每一個都美輪美奐。只是材質不同。有普通的棉布。有上等的綢緞。有摻了金絲的繡線。有粗麻縫衣線。尉遲梟對這些不是很懂。只是略微猜的。這些東西不是雲裳一時興起。更非一日之功。

    「這些。都是你做的。給我做的。」有些不敢置信。做都做了。為什麼一個都沒給過自己。

    一把奪回尉遲梟手裡把玩的那一個絳紅色的荷包。雲裳瞥了尉遲梟腰間一眼:「你看你哪裡帶過這些東西。」

    那腰上簡單一條龍紋腰帶。再無繁雜綴物。尉遲梟不喜歡那些累贅。從來都是簡單不失威嚴的穿著。也是這樣的裝扮。更加的讓人覺得他的難以靠近。

    尉遲梟沒有說話。用行動做了最好的詮釋。隨意從匣子裡拿出一個。胡亂的繫在要帶上。香囊的帶子有點長。尉遲梟又不擅長做這些。手忙腳亂的弄了半天。差點沒把手指繞進去。

    「瞧你。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一聲嬌嗔。雲裳接過香囊仔細的給尉遲梟繫好。

    瞧著彎腰模樣認真的雲裳。尉遲梟的心裡一陣溫柔:「怎麼做了這麼多。」

    「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會做一點。」

    是啊。無聊!冷宮裡多少個無聊的日夜。她寧肯鋤草種菜。也不願干涉這紛雜的後宮。所以這些還都是回宮後連夜趕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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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要不然。她拿什麼去感動尉遲梟。用什麼去提醒他對她的虧欠。這所有的荷包。真的像是每個日裡夜裡。一個慣了寂寞的女子帶著滿腹相思。認真到仿若那就是夫君的容顏。

    「是本王的尚宮虧待了你。第一時間更新」撿起一個藍色粗布的荷包。尉遲梟問。

    「遮暮居裡。飽餐都是奢望。空闊的寢殿。只有破舊的幾塊木板。冰涼的木板上臣妾和襲燕相擁了一夜。第二日便病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所以那時候真的恨過你。」

    回來後的雲裳對遮暮居之事隻字未提過。尉遲梟雖然知道雲裳在冷宮的日子並不好過。可是這些話真的從她嘴裡說出來。心裡還是抽痛的。她的委屈是自己強加的。

    「都過去了」眼淚還沒流下來。就被雲裳嚥了回去。手又撫上剛剛她親手繫緊的相思扣:「當時給我穿衣淨面的時候。怎麼沒聽說這般笨手笨腳的。」

    尉遲梟的臉上突然漾起一道紅暈。有些赧然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臣妾看不到。難道襲燕不會說嗎。要不是知道你真的在乎我們那個沒出世的孩子。知道在我生病時候。你真的無微不至的關懷。我怎麼會原諒你。」

    雲裳說的理直氣壯。好像這一切就應該是尉遲梟做。

    尉遲梟也被逗得笑了:「原來你主動找我。就是為了讓我照顧你。」

    雲裳斜眼過去。輕語一聲:「你無賴。」低下頭不說話了。

    尉遲梟卻揪住不放:「好。以後都有我來照顧你。」

    信誓旦旦的承諾。司徒雲裳。你若不負我。我必始終如一。

    今日之後。王上下了朝堂再更衣時。總不忘在腰間繫上雲裳送與的小飾物。一時後宮中人人效仿。總要差人送去一些。可是尉遲梟身上從來只有雲裳的東西。

    花顏繚亂的後宮。打開門一張張笑臉迎人。關上門皆是口蜜腹劍。對雲裳恨的牙根癢癢。尤其是身後仰仗母家在朝中勢力的人。更是想要攪起一波風浪。誰進宮都不是為了被冷落來的。怎容得一人獨寵。

    雲裳不屑爭寵。故而以進為退。她把自己捧到一個眾矢之的的位置。成為被攻擊的目標。便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把所有與之敵對的人逐一消滅。

    而她第一個要下手的對象。就是梅妃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宮人。

    有別人的眼線在身邊總是不夠安穩。眼線不能不除。又不能不留。殺雞儆猴也是為了讓她們有所忌憚。

    雲裳本身不好奢華。奈何尉遲梟寵愛。鳳陽宮裡儘是奇珍異寶。珊瑚珠產自深海。這在地處內陸的雪遲國。便是寶貝。

    寶貝的東西雲裳自然都是少不了的。去淮陽前。尉遲梟提前做了諸多準備。忙於勤政。人過不來。賞賜是少不了的。其中便有這樣一條珊瑚珠的鏈子。

    雲裳不愛金銀。對這串珊瑚卻是情有獨鍾。多次帶過。而且還有一條相仿質地的手串。相配之下粲然奪目。尉遲梟只道雲裳愛極。還讚過的。殊不知那串手串並非是他的賞賜。

    今早起來對妝梳洗遲的雲裳。懶懶的看著鏡中不甚精神的臉。聽得身後的襲燕道:「怎的這般沒有精神。昨夜又沒睡好嗎。」

    雲裳隨口答應。便任由襲燕裝扮起來。

    「臉色不太好。還是綴上紅珊瑚精神。」把準備好的紫晶墜子往妝奩裡一丟。向半夏道:「去換成那串紅珊瑚的吧。娘娘也是有些日子沒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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