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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煙雨如畫 文 / 腐門似海

    明明以前都是她布菜的。出了宮尉遲梟布菜就像上了癮一樣。一日三餐一頓不落。

    尉遲梟斜眼看她。玩味的說:「楚王愛細腰。不等於所有帝王都是愛細腰的。你就是太瘦了。多吃點好。肉嘟嘟的抱起來才有手感。而且誰說夾到碗裡的菜就一定要吃光的。你吃不下。可以留著我來吃呀。我又不嫌棄你。」

    說著還真把雲裳那一碗端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頤起來。

    「你……」雲裳臉一紅氣的說不出話來。這人竟眾目睽睽之下耍起流氓來。

    襲燕和夜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夜在尉遲梟身邊多年。何時見過這個少年君主這樣無賴的一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從來沒見過的幸福在尉遲梟臉上春風一樣漾開。夜的心裡竟是說不出的釋然。那感覺就好像一個兄長終於了卻了一樁心事。卸下一個重擔。

    也許於修說的是對的。他們自己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別人終究是個看客。體會不了其中滋味。

    雲裳盯著尉遲梟把一碗飯吃完。心裡五味雜陳。她真的該覺得慶幸嗎。這個男人這樣寵愛她信任他。可是為何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疼。

    「公子。」雲裳軟語呼喚。舉起手裡的帕子要給尉遲梟擦拭嘴角。尉遲梟卻賭氣似的偏過頭去。

    「公子……」雲裳又換了一聲。尉遲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還用袖口抹了一下嘴巴。起身就要向二樓去。

    看尉遲梟真的走了。嘴角上還有白色的米飯粒。這樣有失形象的事情。虧他做得出來。雲裳心裡好笑。還是服了軟。咬牙跺了下腳。嬌啼一聲:「夫君……」

    尉遲梟奸計得逞。滿意的頓下腳步。回轉身。微微張開雙臂:「娘子。」等著雲裳投懷送抱一仰。

    這是尉遲梟單方面的強制。出宮以後。自然不方便王上娘娘的叫。雲裳想隨夜一起叫公子。可是尉遲梟不肯。非說他們是夫妻。這樣稱呼生分的很。琢磨半天。終於敲定。在外人面前。雲裳要喊他夫君。而他自然要喚雲裳娘子的。

    私底下叫也就叫了。可是今日這裡儘是陌生人。雲裳當然不好意思叫出口。偏尉遲梟又是執著的很。

    雲裳臉登時一紅。羞澀的走到尉遲梟近前。抬手擦乾淨嘴角。

    這一幕看的襲燕「咯咯咯」笑個不停。夜也是肩膀聳動。強作抑制。

    別人的反應。尉遲梟視而不見。一手環著雲裳的腰。一手牽著柔弱無骨的小手。上得樓去。

    他就是要緊緊抓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世俗的眼光和流言從來不是他在乎的。儘管他是一個帝王。

    德興是個美麗的地方。鶴翅獸台。小橋流水。煙雨如墨。

    自從到了德興。便是連綿的細雨不斷。雲裳心急。不知這樣的天氣會不會耽誤尉遲梟的行程。當然更心急的是。環宇的事越拖對她越不利。

    尉遲梟卻好像沒事人一樣。事不關己的整日悠閒的喝茶賞雨。興致起時還要雲裳彈奏一曲。

    一曲終了。纖指一收。尉遲梟一杯茶也飲完了。招招手。雲裳走了過去。正要坐下。尉遲梟臂上用力。又把雲裳拉起。順著這力道。雲裳不偏不倚正坐在他懷裡。

    襲燕和夜擠在西邊的一間。倒不是沒有房間了。而是兩個人要輪流服侍。這樣反而更方便些。雖然室內在沒有別人在。可是雲裳到底臉皮薄。如此親暱的動作讓她的臉直紅到脖子。

    纖細白皙的脖子。被鍍上薄薄的一層紅暈。雲裳實在無語。不知怎麼了。最近尉遲梟特別的黏自己。無理取鬧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經常大庭廣眾之下。倒水布菜之類的做的信手拈來。惹得夜和襲燕一陣陣嘲笑。

    溫熱的鼻息撲在耳後。就像陰雨時候的潮濕。雲裳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尉遲梟現在起伏的胸膛。低沉的嗓音擦著自己的鬢髮。撩撥的耳朵一陣麻癢。

    「雲兒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就連琴聲也是煩躁的很。可是有什麼心事。還是為夫哪裡做的不好。」

    雲裳心裡咯登一下。自己真的表現的這麼明顯嗎。她的煩躁自然是這陰雨耽誤了行程。可是人家皇帝都不著急。自己怎麼有正當理由說的清楚。

    手掌覆上交叉在自己身前的大手。雲裳問:「臣妾斗膽問一句。王上此行為的何事。」

    後宮不得干政。尉遲梟這一趟明擺著為的是政事。沒有她干預的權利。是以雲裳察言觀色問的小心翼翼。

    「有幾個人需要處理一下。最重要的還是要看看南方的旱情緩解的如何。」賑災的款額巨大。從春種就開始下放。可是古來貪官污吏就是害群之馬。更何況司徒丞相勢力剛剛瓦解。尉遲梟接手過來的真的是一個爛攤子。千瘡百孔。百廢待興。

    有道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司徒初入仕途就是在淮陽一帶。這裡有他最原始的勢力。也是天高皇帝遠的鞭長莫及。很多政策頒布下來容易。實施起來卻是阻力重重。

    尉遲梟就是要親眼看看。親耳聽聽。這裡百姓疾苦。官員勤懶。政策利弊。他想瞭解的很多。但是瞭解的渠道並不只有一種。

    他近身的雖然只有夜一人。但是暗衛保護在暗處。又有暗中巡查。所以就算是他坐在這裡喝一個月茶。照樣能辦許多事。

    「臣妾憂心王上行程擱淺。會誤了政事。這些話本不該臣妾說。可是如果王上沒有帶臣妾出宮也就罷了。王上既已帶了臣妾。那麼王上稍有不是。可是都要被諫官怪到臣妾頭上來了。」

    尉遲梟點點頭:「嗯。愛妃說的極是。那我就出去體察一下民情好了。」說著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可是。第一時間更新這外面還下著雨啊。」雲裳急道。她不知道尉遲梟這話是真是假。她才不信尉遲梟真的會因為自己一句話。就頂風冒雨的出去體察民情。可是該做的還是要做。這人要真是淋了雨傷了風寒。還不是自己辛苦。

    「那王妃想讓本王怎樣做。呆在屋子裡喝茶。你不是說本王不務正業。要出去體察民情。愛妃又怕被與雨淋了。做你的王還真是不容易。」

    「你……我……」雲裳說不出話來。只一雙眼睛眨呀眨的。含羞帶氣的。

    尉遲梟笑笑「那不如愛妃就陪本王一起去吧。給本王撐個傘也算是你功德一件。」

    雲裳還以為尉遲梟只是說說。沒想到真的帶她下了樓。

    街道上冷清的很。偶爾有小販叫賣的聲音。在雨聲滴答的空間裡奏著高音。有趕路的行人。因這雨不大。走的倒也不甚匆忙。

    尉遲梟撐著一把油紙傘。把雲裳摟在懷裡。用身體遮住細雨中的微風。風不大。吹在人臉上癢癢的。還有一絲清爽氣息。伴隨著一股花香。是淡淡的海棠。在這水墨氤氳的水鄉。勾勒出淺淡的卻又如幻如夢的畫面。

    就這樣信步走著。時光都變得悠長起來。悠長而又靜謐。相挽的手。交錯的掌心。厚實的溫度。連雲裳都有一種錯覺。就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也好。

    有低沉的鐘聲自遠處響起。遙遠的穿過小山。穿過花香。穿過這雨巷。雲裳不由的一醉。透過紙傘的邊緣。偷看那雨簾。薄薄的一幕。是蒼天最博愛的洗禮。心彷彿都沉靜下來。

    「能住在這裡真好。」發自內心的感歎。雲裳只是說給自己聽。卻一字不差的傳進尉遲梟耳中。

    真的想住在這裡。哪怕沒有小哥哥。哪怕沒有洛塵。只有著接天連暮的細語輕風。就好。

    之後很多年尉遲梟偶爾想起。都不自覺會問。如果當年他真的如了雲裳心願。在這裡安置一件青磚碧瓦的民居。是不是也就不會有後面這許多摧腸折肝的煎熬。他們是不是就真的能相愛相攜到老。

    雲裳還在兀自沉浸在如詩如畫的境界裡。突然一直是尉遲梟撐著的傘。被放進自己的手中。雖然讓王上親自給自己撐傘實屬以下犯上。不過不得不說。她心裡還真是受用的很。

    只是。這股被捧在手心裡的興奮勁還沒過。尉遲梟就把傘給了他。高大的身形俯下身去。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什麼。順著尉遲梟的手看去。雲裳才發現他的手竟是撫在自己的繡鞋上。

    繡鞋的鞋底有些高。最適合雨天穿。可以避免鞋子被弄濕。鞋尖上繡的蝶戀花。栩栩如生。花蕊中間還綴了寶石。

    剛才看的出神。不知什麼時候踩到哪裡。鞋子上濺到污泥。尉遲梟俯下身子。就是為了給雲裳擦乾淨鞋子。他從來被人伺候慣了。沒有隨身帶著帕子的習慣。所以直接拽了袖子。在雲裳的繡鞋上面擦拭起來。

    雲裳下了一跳。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被王上這樣對待當然受寵若驚。讓一個高高在上睥視天下的王者屈身為自己擦鞋子。雲裳縱使天大膽子也是想也不敢想的。

    可是尉遲梟就是做了。做的那般順其自然理所應當。黑色的袍袖被小雨沾染氳濕。擦得寶石晶晶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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