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科幻小說 > 宮心計:且拭天下

正文 整裝待發 文 / 腐門似海

    「生不能同衾.死後同穴又有何意.」安夫人低低的重複雲裳的話.整個人都木在那裡.

    想起來也是當年天真吧.她是庶出的女兒.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父親巴結王上的祭品.可是那時候的王上是一個暴躁荒淫又無能的傀儡.那時候她剛入宮.滿心的瞧不起.又不得不想盡辦法靠近他來保全自己的地位.和一家的榮辱.

    可是當一切逆轉之後.這個男子威風凜凜俯視天下的時候.她再真心的表現她的傾慕已經為時晚矣.他的身邊早已經有了一個和他並肩作戰的知己.

    自己更沒有立足之地.可是又心有不甘.所以.在雲裳落難時.她的嫉妒她的佔有慾讓她痛下殺手.既然老天給了這樣一個機會.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不能給雲裳翻身的機會.

    所以遮暮居縱火.她要置雲裳於死地.

    嘴角有一個微微上揚的弧度.在表明著安夫人唯一一次自認為滴水不漏的勝利而沾沾自喜.

    雲裳並沒有給她足夠的時間做心理建樹.柔風一樣的聲音.穿透空氣.繞過合歡樹.最後鋼針一樣刺穿安夫人耳朵.扎進心裡.

    「納蘭美人的龍眼夫人吃的可好.可惜再好的東西也是過猶不及.龍眼性熱.孕婦多食易小產.」

    雲裳的話像是鋪天而來的毒蜂.在安夫人耳邊嗡嗡作響.尋找最合適的攻擊角度.隨時準備致命一擊.而且一擊即中.

    「可憐夫人身為人母卻不知道這一點.可是安夫人不知道.並不等於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就沒想過為何納蘭美人會突然與你交好.」一張秀唇美麗的嬌艷如玫瑰.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根堅硬的青刺.

    他們都知道的.都知道卻沒有一個人提醒.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沒了.

    晴朗朗的天空一下子陰雲密佈起來.可是這晴天霹靂的只有安氏自己.

    王上還親手剝了龍眼餵她的.那甘甜的滋味到現在她都記得.可是他卻親手害了自己的孩子.要不是他親手餵食.自己也不會吃的那樣放心.

    安夫人是誤會尉遲梟了.這些女人家都留意不到的事情他怎麼會有時間注意.

    不過雲裳可不認為有替尉遲梟辯解的必要.反正她的罪名已經很多了.也不在乎多加這一條.梅妃實在是知道的.因為雲裳有孕時候她經常陪在身邊.這些禁忌她多少記得一些.只是雲裳都不開口說話.梅妃自然不好提醒.

    絕望蔓延過她的雙眸.冰冷的雨水傾注而下.眼前白濛濛一片.連雲裳是何時走的都沒有留意.

    感覺得到冷.至少證明這個人還活著.接下來的事情讓安夫人連活著都成為了奢望.

    有太監端著什麼東西冒著大雨.推開合歡小築的門.展開黃綾緞子的聖旨.站在殿前盛氣凌人的宣讀.

    安夫人的意識已經麻木遲緩.可還是聽懂了那上面的內容.不過就是遮暮居縱火一事的來龍去脈.還有人證物證.

    安夫人抬眼望去.那所謂的物證是一串飾品.雖然現在的眼睛看起來模糊.她還是分辨得出.那是自己賞給顏夕的銅錢做的.算起來也是有年頭了.那時候宮裡頗盛行這個.

    至於人證.安夫人的腦海裡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顏夕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那一日自己因為不放心還守在不遠處的.的確沒見到什麼人.

    冷宮地處偏僻.白日裡都沒什麼人.何況是夜晚.

    只見太監從身後拉扯出來一個人.模糊的是一個女子的輪廓.散亂的頭髮被暴雨沖刷的凌亂不堪.遮住了大半容貌.只有悲慼瑟縮的聲音.安夫人聽得耳熟:「美人.是奴婢對不起你.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因為動作頭髮晃動開.安夫人才瞧清楚那張臉.朝夕相處的人.再熟悉不過的感覺.如今看起來卻恍如隔世.

    這才想起來.一早顏夕說有事要辦.出去了便遲遲不見回來.這幾個時辰裡自己所受的打擊實在太多太大.也就忘了顏夕這回事.

    呵.沒想到最後背叛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貼身宮侍.她自認對顏夕不薄.竟是換不來一個人的忠誠.安夫人心裡笑酸澀的很.

    夜統領果然好手段啊.王上更是心機深沉.自己不過俎上魚肉.以為自己逃過一劫.還在暗自慶幸.卻忘了這是一個指點江山的帝王啊.只要他肯查.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

    這酒味道辛辣.燒的胃裡火辣辣的.不過還好.很快就被劇疼痛掩蓋過去了.意識越來越模糊.往昔記憶卻越來越清明.那些想不通的看不開的一下子都豁然開朗起來.

    司徒雲裳.果然沒有人能贏得過你.所有人都小看了你的軟弱.

    只可惜.這一切明白的太晚了.顏夕也算一個烈性子的.她熬不過夜的嚴刑拷問與心裡戰術.可也明白安夫人待她的確很好.受不了內心煎熬的侍婢也就隨了主子去了.

    繁華落幕.在這個仲夏顯得格外蕭條.

    雲裳這幾日都懨懨的.安夫人和納蘭先後沒了.後宮裡人心惶惶.所有人更加對她趨炎附勢.

    誰不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得最過雲妃的.不用她自己動手.王上都會替她解決.這個女人縱然再嬌弱.也是沒人敢動的.

    只是尉遲梟越是這樣.外界對雲裳的評價越是褒貶不一.陳年往事翻出來.說到底還不是妖言惑主.

    雲裳對這一切倒是置若罔聞.所有的流言蜚語總有不攻自破的一天.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說多了反而成了狡辯.

    尉遲梟難得過來的早.遠遠的就看見雲裳斜倚在貴妃塌上.翻著一卷竹簡.

    竹簡厚重用起來十分不便.

    現在已經很少有成卷的竹簡了.雲裳看的愛不釋手.想必又是什麼稀奇的古書殘卷.

    尉遲梟就不明白了.一個小女兒家.看些詩詞歌賦.陶冶情操也就好了.這些書簡霉氣味重.上面又都是晦澀難懂的治國安邦之道.她也能看的這樣津津有味.

    隨意慵懶之態猶不自知.犀利的眸光精明的耀眼.看的尉遲梟身體都不覺一震.這個女子正在一步步脫離他的掌控.

    「在看什麼.這麼認真.」尉遲梟走到近前.挺拔的身影在雲裳身前遮出好大一片陰影.

    雲裳抬頭嬌顏一笑.燦若桃李:「隨手翻翻.一本古書.難懂的很.今天怎麼得空過來的這麼早.」

    尉遲梟就是喜歡雲裳這個樣子.隨意的沒有君臣之儀.閒適的像平凡的夫妻.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麼大的力氣.才讓這個小人兒走出他無心一句「坊間女子」帶來的傷害.那樣的日子他真的是過夠了.有真誠有坦然.能夠這樣就好.

    「嗯.過來和你說一下.收拾收拾東西.陪我趟淮陽.」

    「淮陽.」雲裳驚呼一聲.從貴妃塌上一躍而起.臉上笑開了花.「你說的可是真的.」

    尉遲梟說的不鹹不淡.就像是隨便找了個人陪他去御花園走一圈一樣.雲裳卻是情難自抑.別說是去淮陽.就是讓她能在王城多轉兩日也是好的.她真的是困在這碧瓦黃牆裡太久了.

    「怎麼.不喜歡.」明明雲裳激動的溢於言表.尉遲梟偏要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逗趣.這樣孩子氣的一面真是少見.心裡高興的就像小貓在抓一樣.讓他忍不住想看更多.「你要是不想去.我去找梅妃.」

    「喜歡.喜歡呀.」雲裳拉了尉遲梟的手.緊緊攥住.一副真的怕他去找別人的樣子.

    寵溺的揉了揉雲裳的頭髮.尉遲梟也忍不住笑了.明媚的陽光灑在臉上.映著姣白的牙齒.笑容有些得意.

    這一刻的雲裳有些恍惚.這個人真的是曾經以**欺壓自己為樂的男人嗎.怎麼可以笑的這樣無辜.到底是什麼讓他改變的.還改變的這麼徹底.難道真的是自己嗎.

    雲裳要帶的東西很多.不光是自己的.還要為尉遲梟準備.這一路並不是以帝王的儀仗大隊出行.而是只帶暗衛微服前往.所以雲裳更要仔細打點.以免路上不方便.

    「沒想到我們竟能去淮陽.」襲燕也很高興.貼身伺候的人連於修都沒機會去.卻帶上了自己.尉遲梟對雲裳是有多精心照顧.

    當然最讓兩個人興奮的是淮陽啊.淮陽再往南就是安陽.相隔不遠.那是小哥哥最後發現蹤跡的地方.

    此行是微服.行程自然不會太快.他們正好就有機會一路尋找小哥哥的線索.到時候再找些借口.說不定尉遲梟會同意她們去往安陽也不一定.

    雖然巧惠說環宇被官兵抓住.雲裳心裡吃痛.可也不盡全信.畢竟眼見為實.就是巧惠所言.也只是聽說.除了一塊玉珮.她再沒有別的證據了.

    帶著這樣的心思.雲裳對淮陽之行更加的期待.但願這一次她們真的能找到關於小哥哥的線索.

    只是雲裳不知道.她這輩子所有的噩夢正是從這一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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