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誇誇其談他們的夢想,常樂聽得尷尬不已,不過是幾幅瀉藥而已,他們這些人整天胡吃海喝的胃口當然不好啦。吃一劑瀉藥之後什麼都排空了當然是吃嘛嘛香,真想不到這些人腦子這麼簡單。
「那什麼,既然幾位精神相當不錯,那就說明貧道的藥還是極有效果的。本想好好坐下來聊幾句只是還有要事要辦就不打擾了。」說著,趕緊離開。
衙役幾個本想好好答謝這位道長,可惜人家走的很匆忙也就沒上前阻攔。
不巧這些畫面都讓程囂墨和年曉魚看在眼裡,本以為口頭警告了這個神棍就不會再出現,沒想到還是來了。也不知坑了他們多少錢,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程夫人的病耽誤久了就不好了。
年曉魚下意識的看了程囂墨一眼,程囂墨知道她想說什麼,開口道「不如一同去瞧瞧吧。」
年曉魚鬆了口氣,露出笑臉趕緊跟在後面去瞧瞧程夫人。還擔心程囂墨不喜歡程夫人也連帶著不讓自己去看望,沒想到他竟然也去了,這倒是極好的。
到了那裡,程顧也第一個上前阻止,不想讓他們進來。
「你們怎麼又來了,什麼意思?莫不是看我們有了錢名聲大震想來攀關係吧!」程顧也昂首挺胸一副大老爺的模樣俯視著來的兩人。
兩人嘴角一斜,鄙夷的瞧了一眼,不與多說,定要往裡走見到程夫人為止。
「讓他們進來吧。」好在程夫人還是念及親情的人,見兩人來了,立刻阻止程顧也的行為,親自過來迎接。
此時的程夫人早已腿腳不便,是扶著牆,步履蹣跚的走過來。程囂墨看了看,發現她的腿好像不對勁,腫脹的厲害。而且明顯看出程夫人每走一步的那疼痛的表情。
「你的腿好像越來越嚴重了,要不要看看大夫?」
程夫人搖頭「不必了,道長說了,這些都是暫時的,很快就會消腫。何況我吃了道長的藥之後也感覺舒服多了,我想他的話是沒錯的。」
「哎呀,我說程夫人,你就別聽那神棍的瞎掰了。」年曉魚實在聽不下去了,沒想到古代的女人這麼愚昧,三言兩語就讓人騙的七葷八素。
「程夫人,那道長真的是神棍,他根本不會驅魔捉鬼,他的那些小伎倆我也會。」為了證明常樂是個十足的神棍,年曉魚不得不當眾重演了一遍,還能「召喚」出藍鬼,火焚鬼魂。
看的眾人目瞪口呆,這才知道真的是上了大當了。程夫人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程顧也沒想到會如此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乖乖低頭不吭聲。
程囂墨有些擔心「既然已經知道那是個神棍,還是勸你們快些去看大夫。」
「好,好。」這下程夫人也擔心起來,人老了更是怕是的很,尤其是得知自己的病情拖延了這麼久難免心事重重,立刻叫程顧也背著自己去看大夫。
大夫瞧了瞧說是跌倒導致的淤血堆積,也沒什麼大礙,只要將淤血放出即可。不過別看只是小毛病,但是淤血一直不除最後也會導致腿腳殘廢。而且看程夫人的淤血已經變色看來是積壓了好久。
大夫自己也是個年過半百的人,看到程夫人這種情況更是氣憤不已,當眾大罵幾個不孝子孫「你們這些不孝子孫怎麼回事!母親都摔成這樣了竟然現在才來看,究竟是有多忙連母親都顧不得了!想當初她生你養你的時候有多疼你,現在翅膀硬了就不把母親放心上了!太過分了!」
大夫辟里啪啦連帶著將程囂墨和年曉魚也罵了一通,不過他們也不反駁,任由大夫大罵,這叫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原本沒這個必要接受這樣的大罵,卻還是忍受了,一種暖暖的味道流淌進她的心裡。
「大夫,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程夫人順手拿出一顆藥丸。
這是神棍常樂給的藥丸,知道他是神棍之後更是擔心自己吃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生病,所以借這個機會叫大夫瞧個仔細。
大夫看了看又問了問解釋道「不過是普通跌打藥材。不過都是人家用過的,藥效不大。還有這種要先祛除淤血才可以服用,否則只會使得淤血更加腫脹。你們這些不孝子孫,不懂醫術就不要亂開藥方,還拿人家用過的幹什麼。看你們穿的也不像是沒錢人家,難道這點醫藥費還出不起嗎?」
大夫又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程囂墨放了銀子於桌上,然後出去了,程顧也也趕忙扶著母親出去。
因擔心著程夫人的病情,所以跟去看看,誰知道半路上讓程顧也攔住了。
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說,你還跟著我們幹嘛,我娘的病情不是都知道了嗎還跟著幹嘛!」
「顧也,你幹什麼!」程夫人訓斥了兒子一頓,程顧也也不再多說,只好任其跟著。
到了屋裡正好看見紅袖在,年曉魚和程囂墨都驚呆了。「紅袖?你不是被山賊抓走了嗎,什麼時候出來的?」年曉魚問。
紅袖嘴角一抽,有些尷尬,這個問題解釋好幾遍了,今天不得不再解釋一遍。
「我被山賊抓了去,幸得絡王爺路過,救了我。之後他又給我一些盤纏,這才順利的找到顧也的住所。說來一路上真是心驚膽戰,畢竟我是一個弱女子,一個人的也挺害怕的。不過還好最後還是找到了顧也。」
「如此說來你可真得好好感謝絡王爺了。」年曉魚乾笑,故作一副很熟的樣子。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就是京城人士吧。既然已經到了京城為何不帶著
他們去見你的爹娘?畢竟已為人婦不該帶著夫君拜見爹娘嗎?」程囂墨問。
沒想到輕描淡寫的一問反倒像一塊打入水中的石頭,雖小卻足以激起千層浪。程顧也,程夫人紛紛疑惑的看著紅袖。不說還差點忘了紅袖在落入風塵之前好像是京城女子來著,既然來了京城為何不帶著他們拜見自家父母。
對此,紅袖也支吾了一陣,她沒想到以前的一時口快反成了今日的麻煩,該如何扯謊圓過去。
「嗚嗚,爹娘早已不在人世。我爹娘本是商人,後來在進貨的途中遭到歹人追殺。若不是爹娘護著我,我也不會逃出來,真是不幸。如今爹娘死後我連屍體都找不到。」
假惺惺哀嚎一陣,試圖引起他們的同情,不過餘光偷偷一瞥,似乎沒人同情她,反倒是一陣安靜好像各有心事。
「你爹娘去世了,我們也深感悲痛,不過說到底都是親家。即便沒有墳墓,看看他們的衣冠塚也好,或者去你們原來的宅子瞧瞧聊表心意也好。這是個規矩,我們程家是個收禮之家,這種規矩不能少。」程夫人說。
紅袖暗中暗中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個老太婆事情這麼多。不過討厭鬼討厭不能表露出來,只好假笑著應了「知道了,我會盡快安排。畢竟婆婆近日腿腳不便,若是再去那種地方難免沾了晦氣。倒不如等你腿腳好了我們再準備一些果品好好拜祭,您看如何?」
程夫人點頭同意「也好,如此更顯莊重。」
呼——紅袖暗呼一口氣,總算是圓了過去,先用緩兵之計拖著吧,等以後再想別的對策。
不過這個細小的動作讓年曉魚看在眼裡,也不說破,拉著程囂墨走了。「程夫人,我看我們也打擾多時了,先走了。程伯父還病著需要我們照顧。」
趕緊推著程囂墨出去,不留任何詢問的機會。
出了屋子,兩人才小聲談論起來「程囂墨,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紅袖很有問題,她說話總是藏著掖著。程夫人說要拜祭她的爹娘就左右不同意。還有,絡王爺在之前一直都在驛館內,當時我們也跟他住在一起,經常見面可沒看見他有出去。又何來救紅袖一說,何況紅袖被擄的地方距離京城有些遠,絡王爺要辦什麼事非要跑那麼遠,難道京城這麼大就沒有他要的東西?」
對於年曉魚的分析,程囂墨很認同「沒錯,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我也為此事納悶,如果說並非絡王爺出手而是他的手下救了紅袖的話實在說不通。他的那些轎夫我們也是感受過的,紀律相當嚴明,上次你試圖與他們說上幾句話沒人理睬。可以見得這些高手寡言少語不管閒事。紅袖與他們無親無故又怎麼會管這種閒事。除非是奉了王爺之命要求解救紅袖,那麼問題來了絡王爺跟紅袖認識?」
「有兩種可能。要麼絡王爺跟紅袖認識,要麼紅袖撒謊,絡王爺只是個借口,其實暗中另有相救之人。」年曉魚接著分析。
程囂墨沉默不語,他們的推理都沒錯的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紅袖很不簡單。她絕非普通女子,那麼問題來了,她處心積慮想要靠近程家目的是什麼?難道也是為了程家那筆來路不明的錢財?如果連這點她都知道,就更加證明這個紅袖不簡單,定是江湖上或者朝野上有立足之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