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機靈連忙大喊一聲「邱夫人好。」
屋裡剛躺下的程囂墨聽到這個,忽如鬼上身一般,立刻找了被子蓋起來。邱雨也連忙放下吃食鑽進被子裡。雖然程囂墨很嫌棄跟一個大男人同床共枕,不過也是沒法子了,將就吧。這筆賬回頭再找年曉魚算!
邱夫人一聽年曉魚這般叫,立刻做了個噓的動作「呵呵,年姑娘,你也來了。」
「哦,我是不小心溜躂過來的。畢竟我是媒婆嘛,總得負責任不是。若是親事弄砸了壞的可就是我的招牌了所以不放心來看看。」年曉魚說道。
邱夫人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那是自然,有你這麼盡職盡責的媒婆,我實在太高興了,我也不放心這兩孩子,就過來看看。」
言語間,屋內已經是動靜一片了。
咳咳,輕咳了一聲,嬌聲嫩氣的喚道「相公,你過來嘛,快點啊。」
邱雨被這聲鬼叫嚇得差點把花生殼吃進去。好吧,程囂墨也覺得自己是一定是被妖精附身了。
「好的,娘子,你別急嘛。等等我。」邱雨說。
年曉魚在外頭聽得哈哈大笑,差點就把鼻涕噴出來,幸好身上帶著手絹趕緊擦擦。不明其意的邱夫人以為是在擦眼淚,不由的有些好奇。
「年姑娘,大喜之日的,你哭什麼呀?」
「哦,我這不是哭,我是笑(破音)。我太感動了,在我的見證下一對新人終於結成連理怎能不感動。佛說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換得今生的相遇。若是此生能成龍鳳緣定是好幾個日日夜夜的相遇才能換得的。所以怎不叫人感動。」
年曉魚胡說八道隨便找了一篇章背了幾句,不過是加了些聲情並茂居然叫邱夫人聽得感動不已。也跟著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好吧,她那是真正的眼淚,年曉魚那是嘲笑的鼻涕。說到笑字時差點笑出來,還破音了。不過好在極力忍耐才忍了下去。隨後又趕緊想法子趕走邱夫人。
「呵呵,邱夫人,我看天色不早了。還是叫新人獨處吧。您老站在這不合適,新人總是需要些獨處時間的,否則怎麼讓你抱孫子?再說您身子也不好,不如我扶你躺下然後給你講講故事可好?我們當媒婆的學的第一件事就是聆聽愛情故事。因為這樣才能體會到男女的感情心情,才能判斷出他們是否能成為一對再決定是否要促成他們。畢竟成親關係到方方面面還有家裡人是否反對之類的,比較麻煩。」
邱夫人一聽有愛情故事聽,高興的像孩子一般,立刻就答應了「好,好,就聽你講故事。」說著吩咐彩兒下去休息,年曉魚則是攙扶著老太太進屋講故事。
臨走之時還不忘踢了踢腳下的花盆。頓時屋後面一個黑影飛出,年曉魚轉過身瞅了瞅不多言,繼續攙扶著老人進屋。
自從知道邱夫人每日吃不飽之後,年曉魚只要是去見她都會帶些饅頭或者其他的東西過去。雖然邱夫人知道這樣實在失禮,不過餓極了也就不理會這些了。
今日大喜,年曉魚和程囂墨出了些錢準備了一桌,順便給邱夫人買了些補品。正好今晚拿來給她嘗嘗「邱夫人,這補品是路上買的。看你臉色不好就買了些,給你補補身子。方才熬好了要不您嘗嘗?您一邊嘗,我就一邊給您講故事。」年曉魚說著,好像哄孩子一般的哄著。人家不是說了嗎,對付老人就像對付孩子一樣。
果然,這招很受用,邱夫人乖乖的端著補品吃著,年曉魚則是繪聲繪色的講著,未免不夠吸引人,還特意加了動作,簡直又說又演。
而另一處,黑衣人停在屋頂上,小心翼翼揭開屋瓦觀察裡面動靜。沒過多久果然看見彩兒進了倉庫,偷偷的取走了楊家搬來的嫁妝的一部分。丫頭躡手躡腳將東西放在準備好的布包裡。然後偷偷塞進自己的胸前裝作大肚婆。
隨後又偷溜著從後門出去了。黑衣人一路跟從,直到到了一家賭場才止步。
裡頭魚龍混雜,自己穿著夜行衣進去太醒目了,決定找個地方脫了夜行衣再進去。等到進去尋找的時候發現怎麼都找不到彩兒那丫頭了,好像人間蒸發一樣。不對呀,自己方才明明是盯緊了門口的,沒有任何人出來,怎麼就把她跟丟了呢?會不會是個陷阱,會不會人家早就知道自己跟著他了?
黑衣人想不明白,不過他相信再一還可能再二,丫頭嘗到了甜頭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再去偷聘禮進來。還有機會的,這麼想著他出了賭坊。
而這個時候在賭坊的地下室裡,一女人正跟幾個男人堵得起勁。圍觀的人也是各種起哄,有的說買大有的說買小。女人不聽他們瞎叫叫,按自己的意願下了賭注,沒想到竟然一把虧。只是一把又把剛才贏得輸回去了,連帶著自己帶來的首飾珠寶也輸出去了。
女人不信自己這麼背,還要來「來,再開。這次,本姑娘要一把連本帶利贏回來!」
就在女人喊著要再下注時,忽然被一個彪形大漢拽住了,那大漢凶神惡煞瞪著女人,滿眼充滿殺氣,連說話都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
「彩兒,你已經輸光了!還是想辦法快點把以前的賬還上吧,否則我就抓你去見官!」
大漢這麼一嚇唬,彩兒頓時失了臉色,方才來的時候還雄赳赳氣昂昂的,現在一下子就沒了聲音「呵呵,呵呵,鐵大哥,瞧你說的。我常來光顧你們的生意又怎會欠錢不還。放心吧,今日邱家娶了個有錢媳婦,可有錢了。帶了好多聘禮,我明日就弄些來抵債。您就先讓我玩幾把過過癮唄!」
「不行!」大漢兩個字決絕了,隨即還噴了彩兒一臉口水。彩兒心中嫌棄卻也不敢擦,
只得灰溜溜的出去。
大漢警告道「明日之內不把所有的賬目還了,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賣進窯子裡!聽到沒!」
彩兒嚇了一跳,不敢反駁連忙點頭。然後趕緊跑出去,跑了好遠的路才敢停下來歇歇,喘口氣。然後掏出手絹擦擦滿臉的口水。
此時,邱夫人已經睡下。年曉魚小心翼翼出了房門去找李弗清。他們約定在城外樹下見面,沒多久程囂墨也推著輪椅過來了。
「怎麼樣,可有發現?」問李弗清。
李弗清嚴肅點頭「我發現那丫頭喜歡賭博。進了一家賭坊,不過當我進去的時候又找不到人了。我還看見那丫頭真的偷摸著把聘禮帶走了。看來這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就簡單了!」程囂墨雙手環胸,眼神瞇成一條線,似乎已經佈置好了計劃。但為何年曉魚是一句也沒懂。李弗清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年曉魚急了,問道「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快說!程囂墨,我們可是一夥的,你這般瞞著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程囂墨也是毫不客氣反駁「那你叫我男扮女裝就不過分了?」
「我……」年曉魚無話可說,既然這男人非要翻舊賬的話,她只當是交了個白眼狼。
這場小會議不歡而散,年曉魚氣鼓鼓先走了,回屋倒頭就睡沒再理會。李弗清看了看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程囂墨,想問又不多問。有種預感,所有的真相都會在明天揭曉。
新婚的第二天便是給婆婆請安,偏偏的這個難伺候的婆婆又要發難,非要叫彩兒將新床上鋪的白絹拿來。是個什麼意思,誰都知道。只是程囂墨還是覺得彆扭,委屈的當了一回媳婦也就罷了,還要自己放血,瞬間覺得男人的尊嚴都快敗光了。
這一次堅決不聽年曉魚的,順手抓起她的手就是一刀,年曉魚疼得嗷嗷直叫,程囂墨不管不顧狠狠的將傷口往白絹上一畫。成了。然後滿意的笑道「年女俠如此深明大義,邱家上下會感激不盡的。你是助人為樂,這些痛都是值得的。」
程囂墨笑得奸詐,年曉魚竟無言反駁,算了,只當是欠他的。
出去請安又是個麻煩事,程囂墨和邱雨都擔心邱夫人會出一些什麼難題刁難。果然邱夫人看見娶得媳婦是個瘸子時整張臉都變了,昨日還笑臉盈盈的今日忽然陰天大作。不過隨即又樂了,心想著好不容易娶了媳婦,也沒什麼可挑的,也就勉強接受了。
年曉魚則是站在一邊仔細的研究。昨日新娘子一路都是由新郎背著似乎看不出什麼,但到了拜堂之時由李弗清攙扶著,好像也看不出什麼。但是她還是奇怪,一個不能走路的人竟然在別人的攙扶下走得這麼正常不是很奇怪嗎?一個從小就不能走路的人多多少少走路會有些不對勁的,還有雙腳肌肉也會因為長久不運動萎縮。但這些症狀,程囂墨都沒有,更奇怪的就是那一身的肌肉,簡直健壯如牛,哪像是個瘸子。一定是裝的。
敬茶,接下來要敬茶。由彩兒端著茶水過來,然後邱雨和程囂墨端著給邱夫人。偏的在這時,家門忽然被暴力踢開。隨即一行人粗暴的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