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沒錯,程顧也很喜歡爭功名,小時候就連先生靠算術題他也是卯足了勁使勁撥算盤,一考試排第二他就各種不爽。
「公子,那依你看來此事該從何查起?」李弗清問。
程囂墨也有些難住了,他很好奇為什麼那個女子要嫁禍到胡師爺頭上,是正巧經過胡亂找了個人還是有意為之。如果是有意為之那麼她跟胡師爺是什麼關係,還有失貨一案上,曾經有一蒙面女子出面幫著救過賣菜婆子,這兩件事的女子是否同一人?
先不管這些,這些實在太亂一時半會想不明白,他相信只要到了那個時機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如今解不開只能說還沒到時候。如今整件事情最清晰的就是程顧也,只要跟著他就可以順籐摸瓜了。
「先從程顧也入手,監視他,就能知道一切。」
李弗清同意「沒錯,只有他是明線,從他入手一切便可一目瞭然。」
「對,不過此事不宜張揚,你可要小心行事。」
「好的,知道了。」李弗清點頭,認真嚴肅的執行程囂墨交代之事。
而後事情如何只能等李弗清帶消息來了,現今還是趕緊泡個舒服澡吧。舒服澡泡下來也是好一陣功夫,等出浴後也是晚飯時間,母親催的急。說今日老爺在家更是得準時吃飯半刻都慢不得,若是老爺在了,這個做兒子的還不出來吃飯定是要發脾氣的。所以多次敲門催促。
程囂墨沒法子只好趕緊穿了衣服出去。
飯桌上,一大家子的人圍坐在一起吃飯,今日也不知發生何事,桌上竟有了這麼多菜餚,而且每一疊都是花色十足動足了腦筋,這可真是好奇著。
程囂墨隨口一問「爹,今兒是什麼日子,怎的放這麼多菜餚?」
程老爺難得一見的露著笑臉十分和藹的回答兒子的問題「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就是美食節要準備的食材準備齊全了,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了所以吃飯就特別香。特意吩咐廚房做些別樣的菜色來。」
美食節?一聽到這三個字,程夫人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老爺可有打算要帶顧也去?」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頓時冷到冰點,方纔還笑意洋洋,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瞬間破碎。程老爺繃著臉只說一句吃飯,便不再多言。
程夫人也是個明白之人,看著場景更是一目瞭然。說什麼叫程囂墨學算術打發時間分明就是藉機培養他,讓他成為接班人。方才自己這麼一問老爺又不說,肯定是這樣了。想到這程夫人肺都快氣炸了哪還有心思吃飯,想想自家兒子多有進取心,為了管理好五色齋多少夜晚沒有回家了,都是誰在店裡的。這些可不是她一人說的,店裡的夥計都看的明白,而且還誇讚過呢。以前老爺也是重用自家兒子的,可不知為何就忽然冷落起來。難道是因為娶了一個二手的婆娘,然後降低了在老爺心中的地位?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別的理由,想想也是在程顧也成了親後,老爺就再也沒與自家兒子討論過店舖生意的事情。如此一想,程夫人對一同吃飯的李姨娘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好像仇人一般。想想當日進門的畫面以及她在程姨娘面前數落自己的畫面,新仇舊恨更是讓人恨透了這個女人。
詭秘可怕的氛圍急劇上升,大家都低頭吃飯不敢胡言亂語。程老爺看情況不對也想找些話題沖淡尷尬局面,畢竟這樣的場景都是自己造成的。隨眼一掃發現李弗清不在,這孩子已是許久沒與他們同桌吃飯了便問了一下。
「咦,弗清這孩子呢。這幾個月是忙什麼去了,怎的總是不見與我們同桌吃飯?」
李弗清從小跟著程姨娘進了程家,乖巧懂事,話不多卻很有分寸,所以程老爺也是當自己兒子一樣的疼著,允許他一同吃飯。可是最近幾個月好像不怎麼見著呀。之前自己太忙沒注意到,現在空下來一看才發現好些日子不見了。
程囂墨連忙解釋「聽說是打聽到自己身份了,所以急著過去看看。」
「身份?」程老爺覺得好玩「他不是孤兒嘛,怎麼打聽找誰打聽?」
「我也不知。不過如此也好,有些事做給他一個心靈寄托。否則整日覺著自己是個沒爹娘的孩子也怪可憐的。爹你說呢?」程囂墨反問。
程老爺覺著有道理也不多說「你這話也是有道理的。只是叫他別太執著了,有些事情放下的終須放下。何況我們這般對他視如己出,程府就是他的家,不要再東奔西跑了,怪擔心的。」
程老爺少有說這些觸淚點子的話,這些話在程姨娘聽來真是感人肺腑,若是李弗清在這就好了,他要是聽到老爺如此疼在自己心裡是不是好受些。
「老爺,吃飯吧。我相信那孩子懂分寸又會武功不會出什麼事的。他要是知道老爺如此疼愛自己,定是做夢都笑出來的。」程姨娘說。
說的程老爺心中高興不已,許久沒有真情流露了,臉上的笑意再現。順手夾了雞腿給程姨娘吃,連帶著也給程夫人夾了一隻。
詭秘怪異的一頓飯終於結束,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總算可以輕輕鬆鬆的回屋歇下了。
夜幕降臨,皎潔純白的月色將小鎮照的通亮,照的鬼祟之人心虛不已。程顧也賊頭賊腦端了一番湯藥進屋,李姨娘正要熄燭就寢,見程顧也奇跡般的出現還笑得如此「燦爛」不由得多了幾分警覺。
「程顧也,你不是很喜歡你爹的書房嗎,怎的這會不去了?來我這裡作甚,不會是腦子糊塗不記得路子了吧?」李姨娘冷嘲熱諷。
程顧也依舊保持完美微笑,並且小心翼翼端著湯藥過來「娘
子莫氣,都是相公不好。前些日子是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太任性了。被爹娘輪番教訓了一頓之後,為夫豁然開朗,覺著以前真是對不住你,所以今日特意親自熬了些養身湯藥向你賠罪。」
「真的?」李姨娘瞟了一眼程顧也,半信半疑,想這小子半個月都不開竅爹娘幾番話就開竅了也太邪乎了吧。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程顧也知道光說沒用,不妨再加些猛料,普通跪地抱著李姨娘的腿嚎啕大哭「對不起娘子,我錯了。你原諒我,求你原諒我。」
李姨娘一臉嫌棄,一腳踢開。程顧也吃痛不已,不過為了將來,再痛也忍了,稍稍揉揉,又上去抱住「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了。」
「你走開,要跪跪外面去。」李姨娘厭惡的抖動著腿,希望把腳下「臭蟲」甩出去。誰知那傢伙抱得死緊根本甩不出去。
李姨娘沒法子只好說原諒了,偏偏程顧也還不肯罷休淚眼汪汪委屈的看著李姨娘「你說你原諒我了,那就喝了我熬得湯藥。雖然不好喝不過也是我親手熬製的,求你喝了吧,否則我就不起來了!」說完又想跪下。
李姨娘沒法子,生怕這傢伙又要死抱著自己的腳無法安生睡覺,只好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了。
看到她喝了精光程顧也才露出笑臉「謝謝娘子原諒。為夫會好好疼你的。」說著一把抱起李姨娘,李姨娘急了,以為這壞東西要做什麼壞事,拚命掙扎「放我下來,放我……」話至一半,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片黑,便再無言語了。
程顧也滿意的將李姨娘仍上床,熄了燈,然後躡手躡腳出門。
呵呵……得意的奸笑聲都快捅破喉嚨了,那雙賊溜賊溜的眼睛大放光彩,摩搓著雙手輕手輕腳出了程府。
夜深人靜正是歪念橫生的好時機,人還沒見到,程顧也就已經想入非非了,那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幾步快跑終於到了約定地點,那女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兩人去的是一家客棧,泉州城是熱鬧的城市一般不到深夜不打烊的,但是這家客棧卻是格外的冷清很明顯他們已經包了。
外頭一直跟蹤的李弗清看的仔細,程顧也卻是進了客棧而且還與一位女子聊得眉開眼笑。
可能是放心客棧無人所以也很大膽,不穿窗戶,兩人便對坐飲酒。所以李弗清看的真真,那女子就是紅袖。紅袖?她竟然還活著,而且如此與程顧也談笑風生,目的是什麼?真的是想嫁入有錢之家做少夫人?不會吧,之前與她交談過,言行舉止都十分得體,雖然身份可疑卻又不像是輕浮之人。難道是因為背後的秘密身份所以不得不嫁入程府?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想想程顧也之前行蹤都明朗,自從失蹤回來以後再也不明朗了,總是半夜偷溜著出去,原來是見她來了。想來只有失蹤的那段日子去了何處不清楚,很可能他們是在這個時候認識的。那麼問題來了,這個紅袖究竟是怎麼回事,跟胡師爺說話的蒙面女子和救人的蒙面女子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