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年曉魚回的爽快「這些圖案其實挺好畫的。改日我可以教您的一對兒女畫,小孩子嘛都喜歡自己的。若是他們拿著自己畫的畫定是開心不已的。其實紙也並非要一成不變的。薄了可以當宣紙,厚些可以包裝水果,再厚也可以當箱子用。這紙箱可是比木箱要容易搬多了。」
年曉魚這麼一說,孫老闆恍如當頭棒喝,其實是可以按照這個方法搞些新鮮玩意出來,說不定生意還會更好的。
不管怎麼說,這丫頭年紀輕輕的竟有這麼多主意著實讓孫老闆吃驚了一把。
年曉魚匆忙收拾了攤子,準備回去告訴爹娘這個好消息。「孫老闆,我這還有事,不聊了。改天再請你吃飯可好?」
孫老闆笑「好,那我就等著你這句話。」
年曉魚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誰知碰上了程囂墨。程囂墨也著實意外,還以為她會跟著父母在家沒想到竟在泉州城擺了攤。
瞧著情形像是賣的不多,兩個竹筐都空了。程囂墨納悶的看著年曉魚,也不知這姑娘是使了什麼招數還是找到了哪個大財主竟得如此好賣,連他都忍不住想要讚賞幾句。
不過礙於顏面,最終還是沒說出來。也巧了,程囂墨要去查貨物損失一案,年曉魚又是受害者,叫她跟著一同去定會高興的。
程囂墨邪笑著看向年曉魚「昨兒我去了船夫家中看望,他提供了一些線索。我順著這條線索查查,不論此次失貨事件是天災也好**也罷都得弄個清楚。你不想弄清楚以免日後再犯嗎?」
其實年曉魚也好奇貨損的原因,程囂墨說有了線索,她就想也不想立刻答應了同去看看。程囂墨內心笑得陰暗,感覺自己有些奸詐,不過有特別喜歡這樣的自己。
雖然知道這個年曉魚去了也是幫不了什麼大忙的,可內心深處總是希望她跟著去,大概是這丫頭好玩天生有逗人的本事吧,一看見她就心情好了。
未免楊家爹娘擔心,年曉魚拖李弗清去支會一聲,自己則跟著程囂墨去了船夫買菜的那個鎮上。還好不太遠,也就在泉州城附近。
按照老人家給的地址和方位大致找到那些差不多的賣菜婆子,一一詢問之後才找到真正賣菜給船夫他們的婆子。
婆子每天都來賣菜,見到程囂墨他們過來,便熱情招呼「賣菜了賣菜了,公子小姐可有興趣瞧瞧老婦的菜?都新鮮著哩,你瞅瞅還有露珠呢。」老婆子說著,十分驕傲的甩著自家菜葉,果然有露珠滴下來,而且葉子摸上去十分飽滿,是新鮮的。
程囂墨見那婆子十分和藹,也就軟了態度「老婆婆,不久前有一位老婦人和她兒媳婦來此賣菜,是不是你賣給他們最便宜的價格?」
「是,是啊。怎麼了?」老婆子至今還不知發生了何事,看樣子是無心之失並非有意為之。年曉魚站在一旁仔細的打量著婆子的言行舉止,發現並無不妥。
程囂墨又問「那您是為何要賣的如此低廉,不怕虧本嗎?是買家與你熟識還是菜不好,你想低價賣出去?」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老婆子一聽程囂墨說自己菜不好,急了。「不是這樣的,我這老婆子在這裡擺攤也有些年頭了,買過我菜的人哪個說過不好了。只是那天有一位穿著很華貴的有錢老爺給了些給我說是買下了我的菜。但隨後他又到我攤位上來說是與一位朋友認識,還說那朋友家貧的很又不肯接受別人幫助。他說想幫這位朋友做點事,那朋友今日回來買菜。叫我低價賣給他們,不要告訴他們是他在背後幫忙。」
「華貴的有錢老爺?」年曉魚喃喃重複著關鍵人物,一手叉著腰一手摸著光禿禿的下巴學起縣令老爺的模樣瞇著眼尋找突破口。
程囂墨看得好笑,皓月一般的眼睛瞇成好看的弧形。
這一微妙的變化恐怕連程囂墨自己都沒察覺,年曉魚這神經大條的更是不會在意,倒是賣菜的婆子看得清楚,只是不說破。
年曉魚還在想那有錢老爺若是真跟船夫認識又是喜歡暗中幫主之人,為何不在此刻幫船夫渡過難關呢。而且在來的路上程囂墨已經將船夫所言原原本本講給年曉魚聽。年曉魚更加肯定那有錢老爺定是在菜裡面下了藥,導致船夫一家上吐下瀉的。
這一切程囂墨也想到了,那有錢老爺不會無緣無故對普通百姓下手的。船夫說過他們家沒有任何有錢親戚,很明顯來人是奔著那批貨去的,可是這些貨很普通不過是一般食材為何這也不放過。
「前些日子爹遇到一大商戶說是要買我們家的梨,叫我們運往京城去。」
思慮之間忽然想到年曉魚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程囂墨忽然將矛頭指向京城「我記得你上次說過說這批貨是運往京城的,還說京城要辦個美食節,可有此事?」
「千真萬確。」年曉魚極嚴肅的回答「那商戶來我們家買梨之時還曾炫耀了一番,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多次提及是太后設的美食節。」
「太后要設美食節?」程囂墨詫異的念叨著,這又是唱哪出,想來太后每年都要舉行壽誕,那日的宴會上什麼美食沒有為何還要再舉行一次。何況太后如此精明的女人真的會為了吃而舉辦美食節嗎?如果是,那麼那個有錢老爺也不會無端的破壞,定是中間還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說起破壞不由得想到王叔絡王爺,眾所周知太后與絡王爺是面和心不合,如今之事最應該唱反調的就是絡王爺了。只是即便是反對也會在暗中作怪,真的會如此大膽鑿船?如果不會,那麼有錢老爺是誰?
總總謎團縈繞著,根本解不開。程囂墨忽然記起來,船夫曾說過鬧肚子那天孫子是在船
內大解的,他們要想鑿船也只能在這個時候動手,回去問問那個孩子說不定能找出線索。
程囂墨推著輪椅決定再去問個清楚,年曉魚也跟著一同去。
老人家見他們又來,有些無奈,總覺著此事是查不出來的,總是來來回回的倒有些厭惡。不過人家如此彬彬有禮的公子,也不能失禮了,只好迎著笑臉過去。
「程公子,你來了,這會是要問甚?」
程囂墨看了一眼老人家,直截了當回答「我想問問你們家孫兒。事情已經查到些眉目了。那賣菜的婆子說賣給你們的菜之前是賣給了一位有錢老爺,後來他又還回來,說要專賣給你們。美其名要助你們,實際上卻叫你們肚子鬧騰了好一陣子。所以我很肯定這次失貨是人為。如果能查清此事你就不用為損失的貨物賠償。」
「此話當真?」老人家眼中放光,雙手因激動顫抖的厲害,立刻叫孫子過來。
孫子是五六歲的年紀,長得十分乖巧可愛,出來時手裡還拿著撥浪鼓把玩。程囂墨推著輪椅過去,摸了摸孩子的頭,然後輕聲細語的詢問「小朋友,你可知那日鬧肚子之後,家人去街上找茅房,你一人留在船上,可有發現不對勁的嗎?」
聲音極為溫柔不像是平日裡紈褲子弟說的,不過這番語氣倒是親切的很,連年曉魚都不由自主陶醉其中。
但孩子一聽這話,變了模樣,臉色慘白,手腳無力。撥浪鼓掉了地也不撿,只是躲在爺爺背後嚎啕大哭,哭聲越來越大把後院的家人都引了過來。
如此反常的行為讓程囂墨和年曉魚都想到這孩子一定是看見了什麼。只是小孩子情緒十分激動不知道能否問出什麼。程囂墨決定不再過去「老人家,對不起,驚擾了孩子。也打擾了你們,我先走了。若是你們有什麼困難就來泉州程家找我。我是程府二少爺,應該能幫上些忙的。」
出了屋,年曉魚忍不住責怪起來「為何就這樣放棄了?你沒發現那孩子十分怪異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為什麼不追問下去。說不定很快就知道真相了。」
程囂墨淡然解釋「這一點我也是知道的。看他樣子好像驚嚇不小,孩子還小急不得。你逼的緊容易出事,倒不如叫他們自己人去問。熟人在也好說話一些,我相信剛才的線索已經跟老人家說了,他要是不想賠償損失就得查清真相,如此他自己會問孫子的。我只要給了地址,等他自己來說個明白就好。」
年曉魚恍然大悟,這倒是個不過的法子。不由得對程囂墨肅起幾分敬意,想不到士別三日真要刮目相看了。
「程囂墨,我先回去了。今日跟你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晚上還得補回來,否則明日就沒東西賣了。我先走了,再見。」
年曉魚說的含糊,程囂墨自然是不明白的。想想不就是一些梨嘛,摘幾個時辰就購賣一整天了,怎麼說的這般嚴重。還想找個借口再拖延一陣,誰知這女人說走就走,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程囂墨無奈,黑著臉回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