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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生事 文 / 一樹櫻桃

    第80章生事

    「糊塗!你怎麼這麼糊塗!」韓夫人手指青白,雙眉蹙在一處,雖是拚命忍著,但週身散發出來的怒氣還是讓對面的人心驚膽戰。

    周夫人方氏雙腿發軟,心裡發慌,再也坐不住了,「撲咚」一聲直接跪在了常氏的面前:「姨媽,您得幫我說話,我可是您嫡親的外甥女啊。」

    周綺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著跪在了母親的身後。

    韓夫人連喘了好幾口氣才算平息下來,指著方氏說:「你小時候也是個機靈懂事的,怎麼越大越不像個樣子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誰?你是名媒正娶入了宗籍的正室夫人,執掌著中饋,是一家的當家主母。你若立身能正,處事公允,周歧能不敬重你,能跟你鬧成這樣,讓你在貴陽待不下去,躲到我這裡來?」

    周夫人捂著臉嚶嚶嚶地哭:「姨媽,您是不知道我的苦。周歧為了個賤婢就要休了我,他眼裡哪有半點夫妻情份?您老好福氣,嫁給姨父,宅子裡沒那些烏煙瘴氣的事兒。可我沒法子啊,我只有一個女兒貼心,為了讓他有後,我把自己的陪嫁丫頭開臉給他收房,那幾個庶子我自問平素也是好吃好喝請先生教養,從無半點苛待,但凡是誰也挑不出我的不是來。可他得隴望蜀,又瞧上綺兒房裡丫頭,非要納了當姨娘。姨母,您給評評理,若是別人我也就忍了,可那是他親閨女房裡的大丫鬟,他怎麼就能好意思開那個口,張那個嘴呢?這要傳出去,讓綺兒的臉面都丟盡了,怎麼再說人家?」

    韓夫人捂著心口,平息了一下心情道:「處置的法子多了去的,悄悄兒地送走,趕到莊子上,或是直接配了人都行,不拘是哪種,都是你當家主母的本事,他分毫鬧不得你。可你為什麼要當著全宅人的面前生生打死了她?人既然是你丈夫看上的,有什麼事情你們倆商量著辦,也是夫妻間互敬互重了。像你這樣直接打殺,跟當著所有下人面兒扇了他臉一般。就算他不是個五品官兒,只是一般的平頭百姓,你這樣草菅人命,不拿他當回事,是個男人也得跟你急。」

    周夫人臉上露出恨恨的表情來:「我呸,哪個男人會像他那樣下作,打自己閨女房裡的丫頭的主意?偏那狐媚子使盡手段勾引爺們,不打死了她還留著過年嗎?我就是要下他臉面,讓他知道要怎麼做人!也讓那些心裡存著齬鹺心思的小賤人們都瞧瞧,不要臉皮勾引爺們有什麼下場。」

    韓夫人沒理她,直接問周綺:「是那丫頭勾引你父親的?」

    周綺低著頭,一聲不吭。

    韓夫人冷笑了一聲:「你男人自己老不修,看中人家的顏色,你就直接打死了人,方念芹你也真是好大的威風。周歧那人我也不是沒見過,說不上有多本份老實,但依著你娘家的聲勢,他能跟你鬧這麼凶,也足見平日怎麼受你欺壓了。現在好了,你跟丈夫吵嘴,一聲不吭帶著女兒回京城來,想怎麼著?逼他跟你低頭認錯,還是逼他跟你撕破了臉,鬧個休妻和離?」

    周綺聽姨祖母說得這樣嚴重,心裡也有些害怕,忙為母親辯解:「這原也是我沒有管好下頭人,菀蘿雖沒有直接去勾引我父親,但的確也是她行為不檢,才讓我父親有了這樣的心思。母親只是一時氣不過,並不是要跟父親斷情絕義。還請姨祖母看著我外祖母的面子,代為調和。」

    韓夫人只覺得額頭突突地疼:「這種時候,你就直接回你娘家去找你娘說事,你家又不是沒有兄弟,也不是沒人能為你撐腰,非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周夫人怯怯地抬頭看她:「我那幾個兄弟您也知道的,都不大成器。那個菀蘿,菀蘿的奶奶是母親的陪房,我回去,只怕我母親饒不了我……」

    韓夫人一拍桌子:「合著你就覺得我能饒了你,讓我替你扛這破事兒,一頭對著你夫家,另一頭再幫你對付你親娘?」

    「外甥女不敢……嗚……」周夫人又哭起來。

    「行了行了,你別哭了,哭得我頭疼!」韓夫人心裡對這位行事莽撞的外甥女實在是沒轍。若是自己養的女兒,這會怎麼罵怎麼打都成,偏是人家家的女兒。

    年紀都這麼一把了,真是一點也不省心。

    周夫人見姨媽氣也發過了,便悄悄打了手勢讓女兒先出去,然後覷著常氏的面色,親手添了茶端過去,小心翼翼地說:「姨媽,我也只是氣苦。我爹娘給我挑的女婿偏是這樣沒出息的。您看姨父,堂堂二品大員,皇上那樣器重青睞的,都這樣潔身自好,待您那樣敬重。同樣是男人,怎麼差別這麼大呢?」說著又拿帕子去抹淚。

    「我命怎麼這樣不好。」

    「好了好了,別哭了。」韓夫人見她哭得這樣傷心,心裡頭也有些不忍,「你姨父這樣的,世上少見。周歧雖然混帳些,但這些年待你也是好的。換了旁人,家裡怎麼會只有一妻三妾?而且這三妾還全是你給挑的。不是我說,你家裡那三個姨娘我也知道,都是你陪嫁過去的丫鬟,相貌挑得是最普通的,人也都是笨笨的,這樣雖好拿捏,但怎麼能拴了他的心?」

    周夫人氣道:「男人的心要靠拴的?怎麼不見姨父納妾抬姨娘?他那下作胚子,就算我給他抬的是月宮嫦娥那樣的美人兒,他照樣得到外頭偷腥去。我這回來,就是拼著一口氣,等綺兒進了宮,成了皇妃或是皇子妃,我瞧他拿什麼臉來求我們娘兒倆!」

    韓夫人臉色一變:「你要讓綺兒去選秀?」

    「姨媽,您也瞧見了,綺兒這樣的品貌,放在哪兒都是出挑的。我挑了這幾年都挑不出一個合心意配得上她的少年郎,不如讓她進了宮門,去享那萬萬人之上的榮華。」

    韓夫人面色變了幾變,方說:「你先出去吧,我乏了。」

    過了一會,廚房管事嬤嬤收了

    正院裡傳的信兒,夫人有些乏累,晌午就不擺宴了,等晚上老爺下衙回府了再一起熱鬧。

    得,小魚小姐這頓飯白忙了。

    不過唐小魚還很開心:「時間太緊,我還犯愁來不及多做幾個菜呢。現下好了,時間可寬裕。灶台我們先讓出來,媽媽們先做晌午飯給各院送,等過了午,這幾個灶台就給我們留著啊!」

    說著,丟下一堆半成品,扯著常寧回院子裡重新計劃菜譜去了。

    管事媽媽特別辟了塊地兒擱著小姐弄的東西,又叫個伶俐丫頭給盯著,不叫出點岔子,這才挽袖子,招呼了大傢伙兒一道熱鍋急火地忙活起來。

    韓福家的回正院回事,就見周夫人面色蒼白,由周綺扶著回臨時給她們安排的一汀閣去。韓福家的見她們的臉色,心裡打了個突突,通報了一聲,挑簾子進了裡屋。

    就見韓夫人正歪在榻上,手撫著額頭,雙眉深鎖,形容疲憊,人看著像是一下子老了三四歲。

    韓福家的忙上前,雙手給她按太陽穴:「小姐,不是,夫人您怎麼了?這是頭痛病又犯了?」

    韓夫人歎了一口氣:「你說好端端的孩子,怎麼越大越長回去了?」

    韓福家的怔了一怔:「您是說,周夫人?」

    韓夫人推開韓福家的手,沉默了一會才說:「她要讓綺兒去參加選秀,要送女兒入宮呢。」

    「入宮?去當皇妃娘娘?」韓福家的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周綺的容貌,又有幾分瞭然,「要說綺小姐的確出眾。奴婢也見過不少官家小姐,綺小姐的容貌在裡頭也是出挑的,說不定真有那福氣能入了皇家爺爺的眼。」

    韓夫人冷笑一聲:「還是個當娘的,居然狠心要送親閨女去那種地方。」

    韓福家的不敢接腔兒。

    韓夫人生了半天悶氣,最後長歎一聲:「罷了,總歸也不是我的孫女兒外孫女兒,我瞧著那孩子也是心氣兒高的,若不是她也有這念頭,念芹也不能捨得。」

    韓福家的打小兒就跟著常氏,與她感情很深,見她這模樣,知道是心裡難過失望,就想著能讓她高興些,便將唐小魚給賣了。

    「小小姐也不知哪兒來的那麼多點子,奴婢就看她和那個常寧姑娘兩個人搬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瓜菜,我還瞧著裡頭有兩個金燦燦圓滾滾的,好似老爺書房裡擺著的那隻金瓜兒。」

    韓夫人聽她說的熱鬧,一時也起了興致,笑著說:「那金瓜兒就是小魚種出來的,老爺房裡那只可不就是江陵縣送的?那瓜兒長得漂亮,又經擺,後來老爺怕腐了,才叫人挖盡了瓜瓤,拿蜜蠟封好了。到現在那顏色還沒變呢。」

    「聽說巴郡府有不少人家在種金瓜了,不過京裡還算是個稀罕物兒,偶爾看見,那價錢也賣得天高,尋常百姓都吃不到呢。」

    韓福家的見韓夫人有了點兒精神,便攛掇她:「不如咱們到廚房裡瞧瞧,看小小姐都在弄什麼?」

    韓夫人笑著搖頭:「難為孩子一點心意,讓她自在做吧,咱們當不知道這回事。」

    韓家人口簡單,現在這宅子裡除了韓綸夫妻,再就是長子韓誥,長媳許氏,長孫韓渭,次孫韓汶。韓綸次子韓許是承平十三年的進士,補了個縣令的缺兒,如今帶著老婆兒子在任上。三兒子韓詣今年十八歲,因前頭連出了兩個進士哥哥,他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一門父子三進士,韓家已經是大齊朝的名人,若他再能中個進士,便是百年未有的佳話。他便專心備著明年的科考,遠遠跑去金陵府的白馬書院讀書,也不在宅子裡。

    韓誥是承平七年的二甲頭名傳臚,年少成名,聲卓著,不過是個嗜書如命的,於官場上並不善鑽營。今年三十三歲了,還是在翰林院任編修。旁人覺得他讀書都讀迂了,韓綸卻是很喜歡這個大兒子,誇他事事專注,心純粹,是個能定下心做學問的。

    韓家父子收了信兒,知道今天小魚母女都到了,且還有常氏的親戚來,正巧也沒多少事,父子倆就都提前下了衙,早早回來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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