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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6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子〔1〕 文 / 藍鳶

    「琬琬,委屈你了…」

    緊緊抱著她,霍霆第一次覺得肩負重擔…她跟孩子,都是他生命之重,更是他不能推卸的責任,可是作為一個母親**撫養長大的兒子,他又不忍心違拗其意…

    可是,家跟孩子,三年前就已經是他渴望實現的夢想。

    吻著俞琬的秀髮,霍霆的心思是複雜的,第一次感到了無比的壓力與責任。

    輕搖著頭,俞琬回抱著他,卻是幸福地笑靨如花: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吃苦,她也甘之如飴…』

    「晚上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呃…你不是只會做牛排嗎?」

    抬眸,俞琬還滿目疑惑,該不會以前都是誆騙她的吧!她現在哪裡吃得下牛排、

    「不會可以學啊!不是有個現成的大廚在身邊嗎?你說,我做…」

    心甜滋滋的,俞琬突然有種幸福地想哭的衝動:

    「那…煮粥吧!清淡也方便,一會兒熱下饅頭,簡單給你炒個青菜,切個熟肉,…」

    「嗯,好,你說了算!」

    隨即,霍霆便挽起了袖子,一副居家婦男的架勢,笨手笨腳地忙活了起來,廚房裡,他一個人慢條斯理的幹著,連加個水,都恨不得按照兩杯一絲不苟來完成。

    看的出來,他是個對事情要求很嚴格、也認真苛求完美的男人。

    另一邊,俞琬聽從他的建議,未保完全還隔著一段距離,或倚牆而立,或坐在一邊的小椅子上,嘴裡啃著一個蘋果,不時還撫著肚皮跟寶寶對話的取笑上幾聲:

    「看,老爸真笨…對不對?」

    「寶貝兒,爸爸很偏心對不對…爸比都沒有為媽咪學做飯…」

    「你們可以乖乖的,健康長大…等你們出來,天天讓爸比給你們做飯…」

    「…」

    聽著俞琬不時崩出的可愛話語,想像著以後會有兩個跟他或者跟她一樣的小寶貝圍著兩人轉,霍霆的心都漲得滿滿的,手下忙活著,嘴交眼底卻全都是笑意…

    這一晚,兩人度過了最美好又最特別的*。

    ******

    第二天,霍霆送俞琬回了家。

    懷孕這種事,是瞞得了初一也瞞不過十五的。原本就是一件喜事,霍霆也沒想推卸責任。只是沒想到,蘇家兩老得知後,雖表示理解,卻也希望兩人能盡快完婚,或者先雙方家長見個面、訂個婚也成。

    兩老的要求合情合理,霍霆不能拒絕,卻是有苦無處訴,也不敢將事情和盤托出。

    私下商量後,兩人便決定先拖著、安撫著,等霍母差不多接受了或者孩子出來後再說。所以,對霍家的情況,俞琬也怕父母擔心或者反對,而沒敢直言。

    見霍霆對女兒也算上心,蘇家兩老也沒怎麼太逼迫。

    幾次三番得,霍霆都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母親跟外公,可每次都陰差陽錯得不是有事耽擱了,就是又一兩句不和,兩人鬧得不歡而散。

    ******

    這天,陪俞琬做完了產檢,霍霆送她回家後,也早早回了家,盤算著想要好好跟母親談談。

    剛步下車子,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雲赫…」

    「賀氏的股份出現了些異動…你快點回來吧,可能會對我們收購有些影響,回來再說…」

    已經到了家門口,霍霆又急匆匆地拉開車門坐了回去。

    ******

    而另一邊,進了門,俞琬突然發現自己的鈣片快吃完了,便想出去散散步,順道捎一瓶,閒來沒事,蘇媽媽便陪著女兒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特意去了比較遠一點的大藥房,還順路逛了一下。

    接了個電話,俞琬一抬眸,就見霍母跟田月冉從另一邊走來,心裡猛地『咯登』了一下,看著玻璃櫥窗內正跟好友熱聊的母親,俞琬下意識地轉身往一側躲去。

    原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避開眼前,再打電話跟母親聯繫,免得撞上了又是一通尷尬。走著走著,俞琬直接轉上了一邊通往公園的小橋。

    回眸看了下,見沒人…俞琬才鬆了口氣,剛拿出手機,對面卻陡然竄出了兩條身影。

    俞琬剛想轉身,一道冷漠的譏誚卻嘎然而起:

    「怎麼?你也知道自己沒臉見人?又想跑啊?伯母,你看她…自己都心虛…還非要做那讓人討厭的賴蛤蟆!」

    步子一頓,俞琬想要說些什麼,隨即又吞了下口水,忍了下去,最終卻還是沒有轉身。

    剛一轉身,又一道尖酸的聲音響起:

    「被*壞的,就是沒家教!」

    倏地轉身,俞琬氣沖沖地瞪了田月冉一眼:

    「田小姐的家教真是良好…說三道四,挑撥離間,自己閒的蛋疼,管別人家的閒事,你不覺得無聊嗎?」

    「你說什麼?!霍大哥的事兒,怎麼會是閒事?」

    氣得青面獠牙,田月冉的臉龐明顯扭曲。

    「那請問你是霍霆的什麼人?憑什麼對我說

    三道四?我再不好,都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兒,輪得到你插嘴嗎?我是癩蛤蟆,也是受人歡迎的!你,怕是連癩蛤蟆還不如呢!」

    仰頭,俞琬的嗓音淡淡地,卻氣勢十足,嘲弄明顯。

    「你…你?!」

    田月冉一時語塞,一旁的霍母陡然開了口:

    「好利的一張嘴!難怪把霆兒迷得顛三倒四!蘇小姐,那我就告訴你,田月冉是我霍家未來的兒媳婦,你識相的,就趕緊離開吧!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配得上我們霆兒嗎?一個離婚的棄婦?紅杏…出牆,還不知廉恥的勾三搭四!我們霍家可丟不起這個臉!別以為霆兒真的喜歡你!他只不過一時情迷而已!他絕對不會喜歡一個朝秦慕楚、不安定的女人的!不妨告訴你,當年的田西媛,我也不同意,可是霆兒還是堅持跟她訂了婚!要不是那個女人後來跟別的男人有了一腿,兩人早就結婚了!可是你呢?我不同意,他就說不會娶你!你不會以為他真得會等你一輩子吧!你是國色天香,還是不老妖精!男人的確專情,可他們專情的對象永遠都是十八歲的小姑娘!等他玩膩了,人老珠黃再被拋棄,你知會更加淒慘!」

    深吸了一口氣,霍母尖細的眸子再度瞇成了一條線;

    「還有件事…我也不妨告訴你!霍霆本來不姓霍,他該姓賀!他跟賀玉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他想要你,不過就是因為你是賀玉的東西而已!當年,我被賀之輝傷害,他選擇了賀玉,拋棄了我們母子,這是霍霆心底永遠的恨!所以,他想要證明自己比賀玉厲害,所以,賀玉在乎的、得到的、得不到的一切,他都想要!你以為他對你真心嗎?別傻了!賀玉再婚,你這個前妻沒用的時候,他只會對你更狠!我勸你還是聰明點,趕緊離他遠點!就是因為你跟賀玉曾經的關係…你也絕對不可能嫁入我們霍家!那簡直…就死亂lun,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哼…」

    「月冉,我們走!」

    瞪了面色蒼白的俞琬一眼,霍母拉著月冉故意從她身邊昂首挺胸了過去。擦肩而過,一時氣憤,田月冉伸手猛地推了俞琬一下。

    「哎呦…」

    一個踉蹌,俞琬差點跌倒,趕緊扶住了一邊的橋柱,此時,另外兩抹身影匆匆跑了上來,蘇媽媽趕緊扶起了女兒,怒吼出聲:

    「琬琬,你怎麼樣?你們什麼人?怎麼亂推人?」

    「你是誰啊?」

    一見媽媽來了,俞琬又是一驚,趕緊拉住了老媽:「媽,我沒事,我們走吧…」

    她一開口,霍母越發來了精神:

    「原來你就是她媽啊!正好,快管好你女兒,讓她以後別來纏著我兒子!嫁不出去了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賀家都不要的,想嫁入我們霍家嗎?我兒子還沒結過婚呢!不可能要這種女人的!」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我家琬琬也是我們捧在手心的!多得是豪門公子上門求親,我蘇家的門檻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到底是誰纏著誰?你搞搞清楚…」

    「…」

    一時間,蘇媽媽護著愛女,氣得要命,霎時,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沒想到是這種架勢,俞琬也傻了,不停的勸著拉著媽媽,想將事態化小。

    偏偏另一邊,田月冉卻幫著攙和,猛地蘇媽媽被推了一下,差點跌倒,俞琬也生氣了,擋在母親身前,一把將霍母推了出去:

    「伯母,您太過分了!這件事,與我媽無關,你憑什麼罵我家人、推她幹什麼?」

    一個踉蹌,霍母越發怒不可遏:

    「你敢推我?你個沒家教的!」

    「你憑什麼打我女兒?」

    抬手,霍母一個巴掌甩了上來,而後,蘇媽媽又上前,幾個人瞬間又打成了一團。

    最後還是蘇媽媽的朋友跟俞琬將蘇媽媽先拉走,才勉強算是結束了這場鬧劇,可所有人都變得狼狽不堪。

    可一回到家,蘇媽媽就氣得破口大罵,驚動了整個蘇家,一家也是亂成了一團,最後俞琬還動了胎氣…

    ******

    霍霆正在辦公室裡商討公務,卻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隨即便匆匆趕奔了過去。

    一進病房,就見田月冉頭髮散亂,衣服也破了幾道口子,渾身狼狽,而*上,霍母頭上裹著紗布,竟昏迷不醒:

    「媽咪,媽咪…你醒醒…」

    「怎麼回事?」

    轉身,望著田月冉,霍霆暴怒不已:「醫生怎麼說?」

    「霍大哥…下午傍晚時候我跟伯母逛街回來…路上就碰到了蘇俞琬,還有她母親跟一個幫手…然後,不知道怎麼就說起你們的事兒…幾句話不和,就吵了起來,他們說你欺負她女兒,不娶她…逼伯母同意你們,伯母不同意,就吵了起來,她們人多欺負我們兩個…伯母就推了她媽媽一下,然後蘇俞琬就把伯母從橋上推下去了…醫生說伯母頭磕到了,說是腦內出血…所以才會昏迷不醒…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家有

    「什麼…你說什麼…」

    俞琬?

    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霆腦子一陣嗡嗡作響。

    再往後,田月冉說了什麼,霍霆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不一會兒,主治醫生進來,他問了下情況,在得知母親多處骨裂、確實腦內出血嚴重的病情後,整個人失魂落魄,踉蹌著走出了病

    房…

    過道一腳,半蹲著身子,霍霆痛苦不已。

    婦產科的檢查室裡,俞琬打了保胎針,又休息了片刻,才準備出院。

    讓蘇媽媽跟保姆先上了車,突然想上洗手間,俞琬便又折了回來,剛進入一樓的大廳,就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一側的樓梯口,下意識地,俞琬就呼喊著追了過去:

    「霍霆——」

    二樓的樓梯口,她追上了他。

    原本因為白天的事兒,很是委屈,想要跟他說說,誰知兩人一見面,霍霆的臉色卻驟然冷了幾分,開口便是:

    「你是不是推了我媽?」

    一頓,俞琬原本想要抱他的手也收了回來,突然間,也注意到他的神情很是不對,嗓音更是極致的冷漠。

    沒有否認,俞琬道: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

    她知道推長輩不對,可那個時候,她一直在勸架,母親也沒動手,是她先推了母親,她也是在氣頭上,想保護母親。

    她可以委屈,可以容忍,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家人被傷害。

    俞琬的解釋還沒出聲,霍霆卻突然一聲雷霆暴怒:

    「她是我媽!你明知道她本來就不同意我們?你怎麼能對她動手?!」

    想到他這麼努力想要調解,她表面通情達理,卻領著媽媽跟朋友私下去施加壓力…還害得母親重傷…霍霆就自責不已。

    暴怒間,甚至已經舉起了手…卻終歸沒有落下。

    原本就委屈至極,霎時,見狀,俞琬整個都有點懵了,她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表情。

    一時間,腦子也明顯有些不會轉,呆呆的,嚇傻了,全然不知道如何反應:

    「是她先推…」

    「夠了!我不想聽你狡辯!我那麼疼你…你居然…!她是我媽,是長輩!是我把你*壞了!都是我的錯!也許我們根本不該在一起!滾!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

    「呃…」

    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俞琬愣愣地,下一秒,卻是轉身跑開了,當即,卻也是淚如雨下。

    頹廢地癱下身子,懊惱地抓爬了下頭髮,霍霆的拳頭也重重砸到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該怎麼辦?

    *******

    一路哭著回到了家,偶遇霍霆的事兒,俞琬壓根就沒敢跟家裡提。

    因為下午的這件事,整個蘇家對霍家都有意見了,原本媽媽就已經罵罵咧咧,嚷嚷著非要找霍霆討個說法,她從來沒見過母親如此失態、發這麼大脾氣。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若不是她一時激動動了胎氣,想必母親的電話都要打過去了。

    她一直以為就算霍母不講理,他會聽她解釋,會通情達理。俞琬做夢也沒想到,他會是這種態度,心,一度也哇涼哇涼的!

    這份感情,她也是委屈的!

    怎樣委屈,她都認了,也忍了!可是蘇家也是大門大戶,今天下午,她也想過躲,想過避事,還有母親的朋友在…

    明明是他們先動手,先挑食,說話字字帶刺,還侮辱她的家人…她的感情,難道要一家人都跟著委屈嗎?他的母親是長輩,難道她的家人都不是嗎?

    孕吐不適,又委屈至極,俞琬的心情一度壓抑地淚崩不止…

    看她這個樣子,原本蘇家還有些情緒,也不敢再發作了。

    回到房間,俞琬的眼睛還通紅通紅的,整個人情緒也顯得十分低落。

    見狀,蘇媽媽也不禁萬分自責:

    「琬琬…算了,別多想了…媽媽不氣了,何必跟那種沒教養的人一般見識?你也別想了,再傷著寶寶…孕婦情緒會帶給孩子的…這件事以後我們慢慢再說…」

    安慰著女人,蘇媽媽心裡卻也盤算著,絕對不能讓女人嫁進這種家庭,有那樣的婆婆,以後女兒還不受死氣!懷著她家的骨肉都能說出這種話?還是人嗎?

    他們蘇家不是養不起,多少個孩子,他們也能養!女兒一定可以有更好的出路!

    握著女兒的手,蘇媽媽卻也不禁感慨:好好的一個女兒,怎麼情路就這麼坎坷?

    早知道,今天下午,就不該吵,氣頭上,哪裡還有理智?

    而且當媽的,都是自家孩子好,哪容得別人那麼詆毀?

    「媽,我沒事…最近,我也想冷靜下,好好養胎…」

    言下之意,蘇媽媽也懂,不希望他們去找霍家的事兒,也不喜歡他們找霍霆。

    氣消散了些,再見女兒如此為難,蘇媽媽點了點頭。

    *******

    而後接連的很長一段時間,霍霆都沒再找過俞琬。俞琬雖然有些難受,也明顯感覺到這次的事件有些出乎意料的…嚴重。

    婆婆跟媳婦,似乎是每個婚姻家庭無可避免的矛盾。

    不自覺地,她突然想到了被婆婆強行拆散的…方靈靈跟賀玉。

    隱約間,她也

    會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甚至幾度也開始懷疑,兩人,是不是真的如霍霆所言:

    『或許真得不該在一起!』

    他後悔了嗎?

    每次想到這句話,她都會莫名的心痛!她也想過要放棄,可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昔日的美好…她又總覺得這樣的小小磨難,不該!

    幾次,她都拿起了手機,卻始終都沒有按下去。

    這天,幾經思量,俞琬又拿起了手機,想要跟霍霆好好談談,她不想這樣放棄。

    剛按下一條信息,房間的門突然打了開來,一名傭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小林,怎麼了?有事慢慢說…」

    「小姐,剛剛有個電話打進來,說是少爺行賄還是什麼…反正被舉報了,警察已經去公司了,少爺正好出國不在,就把老爺給帶走了,讓我們做好心裡準備…剛放下電話,又來了一封信,說是這次的事兒很嚴重,讓夫人通知少爺暫時別回國…剛剛夫人打完電話就把信燒了,一時氣急,昏過去了…你快下去看看吧…」

    什麼?

    踉蹌著,俞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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