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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1蘇俞琬,我要你〔1〕 文 / 藍鳶

    呆愣了片刻,霍霆才抬腳走了出去!

    上了車,霍霆便撥打了翟厲風的電話:「厲,幫我查個人——」

    這一晚,霍霆再度經歷了人生中最痛苦難熬的*,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兩人如熱戀的情侶,享受過浪漫的燭光晚餐,攜手遊樂

    腦海中定格出兩人各種恩愛的瞬間,霍霆像是再度回到了三年前,眼睜睜到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指間流逝,他憤怒、妒忌、痛不欲生!

    猶記得,當初,她會靠在他的膝間,喚他『老公』;她會給他做蒸餃,會撒嬌地將不愛的美食喂到他的口裡;吃醋了,她會跟他鬧;生氣了,她會使勁渾身解數討好他;一捧花,一個小禮物,她都可以歡呼,高興到流淚…

    這一刻,霍霆才驚覺,跟俞琬在一起的點滴,他居然都記憶猶新,半點都不曾忘記,想起那些喜怒哀樂的瞬間,他的胸膛都被填得滿滿的,心卻吱吱的疼。

    這一切,不都是他曾經的夢想嗎?她都給過了他了!

    突然間,他真得很懷念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連那傲嬌的小脾氣,都讓人難忘得不得了!

    可是,現在——

    幸福來得無知無覺,去的也匆匆如水!

    待霍霆再度回神,卻見俞琬跟羅明傑已經從一旁的大廈裡走出,兩人一個高蜓,一個靚麗,談笑間也是無比的『郎才女貌』,可是…霍霆卻只覺得無比的刺目!

    握著方向盤的手緊攥了下,霍霆的眸底一道璀璨的幽光一閃而逝。

    剛想發動車子,卻見兩人竟然又拐進了另一邊的小路,心一沉,霍霆的目光有冷了幾分:

    還沒玩夠嗎?就這麼如膠似漆嗎?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她如此積極!

    心底忿忿的火苗竄竄著,霍霆眼底也充滿了羨慕:這一切,原本都該是屬於他的!他都沒有如此光明正大地牽過她!

    眸光不經意一瞥,高樓上,一行碩大滾動的液晶紅字陡然闖入眼簾:

    《懷舊影院》不老的經典,永恆的考驗…

    下面還跟著一行小字,今日《瘋狂的石頭》《那小子真帥》《少年方世玉》…邀您一起品評。

    …

    「老公,以後有空…我們一起去看個電影吧!城裡有個懷舊電影城,多是經典老片,貌似可以點的…我喜歡看經典的東西!」

    「就去看《那小子真帥》,好不好?」

    …

    一拳,霍霆重重地打在了方向盤上,頃刻感覺到了什麼在流失,深邃的黑眸卻瞬間膨脹出複雜的腥紅:

    對她來說,真得…誰都無所謂嗎?難道,那聲『老公』也是隨便男人都可以的嗎?該死!他憑什麼!

    這場電影,本該是屬於他的!

    原本是場期待的約會,霍霆的無意出現,也攪渾了俞琬的一池春水,同樣地,羅明傑也過得並不開心。

    這一晚,三個人,三種心情,卻都像是在走場。

    到了家門口,俞琬還是歉意地看了看羅明傑:「抱歉…」

    這一晚,她的確是心不在焉。可惜了,他的一番苦心。

    望著面前同樣為愛傷痕纍纍的男人,俞琬並不確定他是不是真得愛自己,如同不肯定自己是不是愛他一樣。亦或許,只是兩個傷心人在同一時間流了同樣的淚,彼此變成了彼此的慰藉。

    可是,俞琬感覺得出,至少這一刻,他對自己是用了心的。

    不自覺的,她又想到了霍霆。曾經,他亦然。

    她並不怕愛情花期的短暫,只怕,這一切的虛假。

    「說什麼傻話!我都明白,快進去吧!未來的路還很長,不急於一時,我會永遠陪著你、守著你,等你,你若不離,我永遠不棄!」

    知道俞琬剛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的婚姻,羅明傑不敢急切,他怕自己會嚇跑了她。所以他一直很耐心,給她關愛、包容,期待著與她能修成正果。

    只是,其間的錯綜複雜,並不是他想像地那麼簡單。

    「謝謝!再…再給我點時間!」

    這是第一次,有男人親口對她承諾『不離不棄』,愛情的火花,在她心田一閃而過,塗染海枯石爛的幻境!緊緊攥著他的手,俞琬笑了。她卻忘了,承諾再美,卻不見得經得起風雨的歷練。

    「嗯!快進去吧!晚安!」

    攥著她的小手一把拉過她,羅明傑俯身在她頰邊落下了一個『晚安吻』。

    擺了擺手,俞琬轉身走了進去。

    馬路一側的拐角,冷峻的臉龐卻已然掀起了翻天巨浪——

    ***

    而後接連的幾天,霍霆都沒再出現,俞琬的心情卻也無比的低落,經常她會對著店裡的那捧『紫玫瑰』跟那束『白百合』發呆,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後,她還是將百合移入了自己的辦公室。

    跟羅明傑在一起,或許不能轟轟烈烈的怦然心動,卻也不會死去活來。經歷了此番種種,俞琬似乎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確定了心意,沒有了霍霆的打擾,她便試著一點點敞開了心扉,一度也會參與起他的未來

    來規劃,沒事的時候,她會跟曼之、勝男吃飯逛街、偶爾探討下人生,簡單的生活,簡單的快樂,雖然心頭偶爾還會閃過一絲痛楚的遺憾,浮躁的心卻漸漸回歸了平靜。

    這天下了班,老媽點名要吃榴蓮月餅,俞琬便順路跑了趟『西裡』。

    溫馨的西點屋裡,俞琬點了些特色的『鮮榴蓮』月餅,又要了些『榴蓮酥』,給老爸點了點無糖的『核桃糕』,替弟弟拿了些他愛吃的黑糖麻薯,自己又要了四份不同口味的布丁。

    「就這些吧…」

    掏錢付了賬,俞琬剛一轉身,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剛一張嘴,就見一個小腹微隆的女子打著電話匆匆衝了上來:

    「小姐,快點!這些…」

    「磨磨蹭蹭地,你能幹點什麼?」

    「真是懶驢推磨!」

    「丟三落四的!腦子又進水了?」

    「蠢豬一樣…快點!」

    「…」

    電話裡不時傳出陣陣嗡嗡的叫囂,隱約間,還伴著各種怒罵,而女人一手握著電話,一手點著餐點,還唯唯諾諾地不時點頭: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掛上電話,點了點桌上的盒子,女人又掏出了一張小紙,比比劃劃又道:

    「對了,加份榴蓮蛋撻…還有蛋黃酥!」

    見女人挺著肚子,披頭散髮的,臉色也有些憔悴,俞琬禁不住多看了兩眼,不看不知道,一看,著實嚇了她一跳:

    方靈靈?

    那剛剛的電話——

    難怪她覺得有些耳熟!

    只是面前水腫、憔悴、滿目狼狽的女人,是曾經那個大庭廣眾之下都會跟她嗆聲的高傲美女嗎?

    她懷孕了?應該有五個月以上了吧!婆婆不是一直想抱孫子的嗎?賀玉呢?怎麼會讓她落得如此不堪?

    俞琬一個失神的怔愣,方靈靈恰巧轉身,四目相對,兩人對望了許久…

    第一次,方靈靈率先收回了視線,低頭,離去,那背影,孱弱,狼狽,更無法言喻的…悲涼!

    有那麼一瞬間,俞琬從她的眸光中…捕捉到了…歉意!

    見她如此,她卻並沒沒有絲毫的…開心,一度,也被幽暗籠罩!曾經那樣水靈高傲的一個女人,這般…又是何苦?世態…果然炎涼!

    「小姐,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喔…有微波爆米花嗎?給我來兩包…我弟喜歡吃…」

    回眸,俞琬的思緒還有些明顯的慢半拍,拿了爆米花,便轉過了身子:

    「小姐,您的錢還沒付呢?」

    驀然回神,俞琬臉色跟著一紅:「不好意思,我失神了,真對不起…」

    「沒關係…」

    走出糕點屋,掃向一旁拎著東西還在揮手打車的女人,俞琬的心一陣沉甸甸地:

    『如果她沒有離婚,如果她不是蘇家的千金…如果某一天,蘇家…不再富有,這會不會也是她的下場?』

    猛不丁地,俞琬打了個寒顫:

    不!她只會更慘!

    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俞琬回神,才發現,路邊的一角,已經空空蕩蕩。

    拿起手機,她的心頭卻滑過了一絲少有的暖意:

    是啊!男人再富有、再本事,又能如何?對一個女人而言,一個家,一個丈夫,比什麼都重要

    按下接聽鍵,俞琬笑了:「明傑…」

    「丫丫,我在路上了…明天恰好週末,我也回來了!正好公司分了幾張度假村的優惠券,聽說景致非常美,放著也是浪費!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玩玩?」

    「嗯…好!」

    閒話家常了片刻,掛斷電話,望著遠處冉落的夕陽,俞琬笑靨如花!

    辦公室裡,翻看著翟厲風送來的資料,翻看著今日兩人各種親暱動向的照片,霍霆咬得牙齒都咯咯作響…他始終想不通:

    為什麼,曾經那麼在乎他的一個女人,轉眼就能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而他明明刻意收斂了,卻還是深陷到無法自拔!

    他要她!他的琬琬,是他的!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他的!

    拿起電話,霍霆道:

    「通知雲赫、伊來見我——」

    ***

    週末的天空,驕陽如火,暖暖地透著春天的氣息。

    九如度假村是一所臨海的遊樂場所,室內的泳池,室外的海域,頗具盛名,夏天的時候,來這裡曬日光浴、吃海鮮的人都是絡繹不絕。

    因為還是冬日,室外,只是寥寥地有些漫步的情侶,室內倒是各種娛樂設施齊全。

    剛踏入的第一眼,俞琬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昔日的『南山度假莊園』。

    雖然沒有打算過夜,這裡還是配有各種的休息間,兩人便選了一間小的,方便放一些物品。

    屋裡,俞琬簡單的收拾著行李,羅明傑已經翻起了宣傳冊:

    「可惜了,現在不是吃海鮮的好時候…據說,這裡的螃蟹還是一絕…還好,能吃到蟹黃包,冬天,吃點,香煎的小羊排也很不錯…」

    轉身,俞琬笑覷了他一下:「你是來吃的?還是來玩的?滿腦子全是美食啊…」

    「哈哈…誰讓我是吃貨一族呢!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見識到丫丫大廚的手藝?」

    「你說呢?」

    反問著,俞琬心頭突然劃過一絲淡淡的苦澀:曾經,也有個男人戲謔地喊過她…琬琬大廚!

    不知道為什麼,在羅明傑的身上,她彷彿總是能看到昔日霍霆的影子。

    這一刻,她甚至說不清楚,自己對羅明傑的好感,是來自於他跟沈天祐的長相,還是,跟霍霆的相似。當然,也恰恰是這些相似,讓她心頭始終徘徊著一絲排斥。

    「百分百地…會有!咦,這裡有滑冰場、碰碰車、娃娃機很多好玩的,一會兒我先陪你去轉轉看你喜歡什麼!這裡有個溫泉浴,下午的時候,可以去泡一下…」

    手一頓,俞琬明顯猶豫了下,轉而卻還是點了下頭:「好!」

    心,像是被針紮了下,剛剛,俞琬是想要拒絕的!

    曾經,她因為一個男人畏水,又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愛上了游泳…可是,跟霍霆分手後,她就再也沒有碰過水!

    水,給了她太多刻骨銘心的記憶。潛意識裡,她真得是想要逃避。

    可偏偏這些,都像是融入了她的生命,她根本無法擺脫。

    猛地掐了下大腿,俞琬強迫自己甩去腦海中不該出現的畫面。既然決定了要為自己而活,她便不能再因為男人『喜惡』!

    一個上午,時間過得飛快。

    娃娃機旁,羅明傑認真的操作著,一旁的俞琬也在小心翼翼的比比劃劃;

    「左邊一點…右邊一點,夾起了…啊…掉了…」

    「氣死了,就差一點點!」

    「還是你笨吧!我還抓了個迷你小豬嗯!」

    惋惜的尖叫了一聲,半耷拉著腦袋,俞琬拿著手中的小*可愛的晃了晃,對面,羅明傑卻是無奈地聳了聳肩!

    看來很簡單的事兒,每次明明覺得抓到了,最後卻還是鎩羽而歸!他果然不是玩這個的料!看她玩得開心,似乎很喜歡,他隨即擼起了袖子:

    「再來!我一定抓一個給你看!」

    「哈哈…沒幣了…你輸了啦…抓了一上午,我都餓了,以後我們再玩吧!」

    挽著他的胳膊,俞琬笑瞇了眼。起碼,不是一無所獲。

    兩個人玩得很開心,可這一切,都已經不足以讓俞琬震撼或是留戀…畢竟,這一切,曾經有個男人都陪她玩過。所以,開心,也是分層次的!

    邊走邊聊,兩人相攜往門口處走去——

    ***

    被西媛一路拉進了遊戲廳,霍霆還明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西媛,我真得沒有心情!有什麼事兒,你直說吧!」

    他以為她真得出了事才過來的!

    「霆,你不是說過,有需要,都會幫我的嗎?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抓幾個娃娃…」

    拉著他的胳膊,田西媛像是回到了從前,望著他的目光溫柔而嬌嗔…其實,她只是知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想拉他出來散散心。

    抬眸,霍霆剛要說什麼,突然,一道巧笑的身影迎面而來,瞬間,霍霆臉色丕變。

    一個回眸,俞琬腳下的步伐也明顯頓了一下,迎向兩人的目光卻快速收了回來,恍若無覺一般,凝望著身旁的男人,嘴角還掛著笑:

    「那就吃…羊排好不好?羊肉,暖胃…」

    擦肩而過,俞琬的笑意已經僵硬了,心,更是明顯在淌血;原以為,一切,都已經放下了,可是剛剛那一眼,傷口,卻像是被生生撕開了!

    僵硬的身軀一點點側轉,霍霆的心都像是被人生生剜了去…垂落的手掌攥了幾次,心底的瘋狂妒忌如雨後雜草,滋滋繁茂,原本的無心逗留也全然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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