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別洛擦拭了一下沾血的對講機,拿起,面色沉靜如水,「銀幻,不要碰我的女人,你要的,我可以給你。」
銀面人一怔,對講機落在對方的手中,說明小頭兒已經上了,且歐別洛那廝話聲雖低沉,卻是中氣十足,看來,沒有什麼損傷啊!
但他終究是冷冷一笑,「晚了,摸了,也割了,你的女人,觸感很好,等麻醉過了,我再好好享受一下,一定很刺激,很享受,嗯?」
駕駛座上的男人,握住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目光射出兩道冷光,眉頭也蹙到了最深,似烏雲攢聚般陰沉懾人,腳將油門踩到了底,勞斯萊斯彷彿出鞘的劍,離弓的弦,以不可擋的勢頭飆向別墅群落。
第二纖凌也斂起了笑,只有一雙眸在靜爍,有鋒利,有玩味,有警惕,畢竟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表情可不能與東家相差大。
「轟隆隆……」
高空中隱約傳來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密集,迅疾,乾脆,卻是一顆顆炮彈投了下來,約莫十來架飛機逡巡著,居高臨下,彷彿一隻隻隼銳利的大雕。
然而,那些飛快落下的炮彈彷彿被什麼擊中,蓬然而炸,騰起一圈圈硝煙,行駛的車輛卻毫髮未損,飛快沒入叢林之中。
小道蜿蜒,道上浮凸起細微的紋,一眼望去十分舒服,道旁的裝飾亦頗為精緻,林木修剪得甚有藝術層次感,然,當駕駛座上的男人瞥見樹下的新土時,唇角一勾,拿起另一個更為精緻的對講機,「前方有陷阱,停下,步行過去。」
第二纖凌含著一絲似溫楚,似冰涼的笑意,滑下車窗,將md58雙膛轉輪手機探出去。
一槍放出,虎口微震,沒有任何聲息,然而——
火光騰起,十米開外的一段十米道齊齊塌陷了下去,薄薄的土石與一層脆木一道崩潰,一個巨大的深淵霍然出現在前方,彷彿一張等待獵物落進去的大嘴。
車門打開,一個個西裝長腿男從車內出來,身影迅疾沒入矮林之間,向別墅群落摸進,歐別洛薄唇緊抿,雙眸如炬,素手提出常用的那一桿銀質手槍,利落地上了二十顆暗紅的彈,黑影一晃,不見了蹤跡。
外面隱約有嘈雜聲響起,不知道傳自什麼地方,離堇心一緊,銀面人專門挖了陷阱等他鑽進來,他等於入了虎口,還能平安無恙地過嗎?
東西取出來的一瞬間,銀面人萬年冰封的眸中有欣悅的光芒一閃而過,將其放在小托盤上,吩咐手下,「去洗一洗!」
那是一個鑰匙狀的什物,兩側有蝶翅展出,薄如蟬翼,物身沾了模糊的血跡,隱約能看出繁複的花紋,精巧的雕琢,手下並不知道這個東西的用途,只從銀面人的態猜測到意義不一般,恭敬地端到水台前清洗。
美麗女人的後背,呈現一片觸目驚心的紅,且鮮血還在汩汩流出,順著腰側而下,沾染了手術台的白單。
離堇雖然動彈不了,但餘光瞥見熱氣微冒的鮮血,心中又恨又怕,擔心對方是否在她背上戳了一個大洞,損壞了臟器功能,而她,是不是就要死了,意識不知不覺已被抽空,大腦暈乎暈乎,她的神色越來越絕望和無助。
雖然她一直強作鎮定,但畢竟是俎上魚肉,沒有一絲主動權,只能任人窄割,然,在銀面人跟前,怕即便有智謀也派不上用場,歐別洛,你快要到了嗎?你,有沒有出事?
銀面人雙手交擊,乾脆利落,「好,搞定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劉醫師,替白小姐止血,縫合傷口,人,對我還是有用的,盡快!」
原來沒有損壞臟器啊!離堇偷偷地鬆了一口氣,況且對方說她有用,表明她暫時還是能保命的。
只是,心中仍是隱隱焦慮,那個人,究竟怎麼樣了?
劉醫師將血止住,又清理了滿眼的血跡,一番消毒之後,開始為離堇大拇指般長的十字傷口作簡單的縫合。
銀面人俯下身,拍了拍離堇的側臉,「知道我為什麼能這麼快捉到你麼?隱姓埋名的白小姐,朝慕楚?白莎?」
離堇懶洋洋地回,「我不關心這個問題。」
銀面人並不意外,淡冷道,「我給你看一個人,一個故人,你一定會驚訝。」
離堇,「噢。」
銀幻唇一扯,忽然有些受挫感,這個女人,果然如衛泓中說的,愛在心理上佔便宜,自尊過了頭啊!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女人裊裊娉婷地走了進來,鉛筆牛仔褲包裹住修長纖細的長腿,上身是一件大v領的亞麻色體恤,棕黃色的卷髮披散在背上,有一股的歐美范,五官嫵媚,稱得上是一個美人兒,目光卻是輕佻的,虛榮的,閃著陰狠和毒辣的光芒。
茶沫沫!
她怎麼會在這兒?
女人的狠辣只有女人才知道,離堇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朝董事,可還記得我?」
茶沫沫走到離堇跟前,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哎喲,朝董事這是怎麼了?渾身是血,後背還被劃開了那麼長的口,好恐怖,好醜陋,這……還能嫁出去?」
離堇為不爽,恨不得用手術刀在她身上捅幾十個窟窿,但知道她對歐別洛一直求而不得,便心平氣和地說,「當心好了,洛洛不會介意的,還會更加心疼我,用這一次意外,促進感情的發展,何樂而不為?」
洛洛?居然叫得這麼肉麻,茶沫沫恨恨地拿起手術刀,在她眼前比劃
劃來比劃去,「白離堇,我落到這樣的地步,都是拜你所賜,懷裕化集團垮台的時候,你不但沒有支付我的工資,還扣下並銷毀了我的所有證書,並在全國信用系統錄入假信息,對我進行誣陷和譭謗,讓我從此沒了活,你說,我要怎麼報復你呢?嗯?」
離堇風淡雲清地應,「所以,你就去當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