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堇僵了一下,將他推離懷抱,引向客廳,「我落魄了,不方便見人。」
邵南笑,「對我你還見外,你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就是,企業雖然垮了,我的資金還是夠你重新成立一家的。」
離堇微訝,他竟為了她,願意奉獻出自己的賣身錢,這份情意不可以不深沉,可惜了,她消受不起。
「主要是我打算先靜養一段時間,人生中難得平淡一次。」離堇以超凡脫俗的借口委婉地拒絕了他。
邵南眉一挑,「那好,哪一天你想回到商場之中,盡量找我就是。」沙發落座,他將手頭拎的一個紫色盒放在矮几上,「一會你試穿一下,看是否合適。」
離堇看到盒上c。gilson的標誌,頓時傻眼了。
世界第一奢侈內衣,集精緻、高貴、性感、夢幻於一身,由有著「締造優內衣的公主」美譽的carine?gilson所創立,是一款面向「所有對美好事物有著瘋狂迷戀的女性」的內衣牌。
男人送女人內衣除了表達貼心的問候外,還有著求歡的含義——有朝一日脫了它,把內衣所遮處歸他一人獨享。
離堇認為,邵南雖夠浪漫情調,卻正走在作死的上。
夜琅會,二樓。
「東郊風景區靠丘陵別墅,這女人可真會挑地方。」秦司蔻看著屏幕上的定位顯示,語氣矯傲,略側過,吩咐身後的兩名黑衣西裝男人,「致晟,澤萊,盯緊她,魅幻家族離回歸不遠了,我們邊收集邈雲澤邊想方設法除去歐家兄妹,以免除後顧之憂。」
兩人領了命令,匆匆離開。
而與此同時,枚園分樓也接到了電話,「東郊風景區靠丘陵別墅,再派一個人去,看好那個女人。」
「……少主,為什麼?」
「你的名字似乎叫柳川?」
「少主,我錯了,馬上派人去。」
歐別洛掛斷電話,視線重新投到電腦屏幕上,雖然他的女人整天待在別墅中不幹正事,或者瀏覽雜誌,或者上網,或者站在窗邊觀景,但她一舉一動,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優閒適,柔媚如柳的風情,無一不牽動著他的心弦。
然而,當某副畫面映入眼簾時,男人的火氣蹭地一下躥了上來。
好哇!果然背著他私會牛郎,且是那個差點被他閹割掉的紅牌。
他不過是聽了一下關於秘密組織對尋找玉鵠志圖的匯報,再吩咐枚園分樓派人去東郊風景區照顧她,離開監視的當兒,她就迫不及待地與牛郎約了。
再看一眼矮几上的禮盒,肺幾乎要炸上了天,竟然是c。gilson牌內衣,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不但番五次地騷擾她,居然還為她買內衣,且是最貴重的內衣,表達什麼含義,懷有什麼心思,一目瞭然,一清二楚。
歐別洛薄唇緊抿,手心越來越冰涼,卻克制住飛身進入勞斯萊斯幻影,以最快的速去東郊找她的衝動,在情況按照預期發展的當頭,萬萬不可意氣用事,壞了大計。
況且,她不是一副矜持有的樣麼?看來,他的威懾力還是起了不少作用的,這女人變得安分多了,至少——知道自己處於他的監視中,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肆意妄為。
歐別洛忽然來了興致,方纔的烈焰火氣轉變成壓抑的蓄勢待發的暗流,唇角勾起一抹笑來,我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應對?
你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懲罰或者獎賞的呈堂證供。
離堇又忐忑又窘迫又無所適從,總之,感覺複雜了。
邵南送什麼不好,偏偏要送這麼曖昧的東西,不是說引起曖昧的嫌疑,而是,他根本就是這種用意。
面對他溫柔而有些殷切的目光,她垂下長睫,大腦飛快轉了兩轉,還是說,「這東西過於私密,而我們不過是談談心的朋友,所以……」她鄭重地看著他,「對不起,我不能收。」
屏幕前的某人心情大悅。
棒了,不愧是他的女人。
邵南神色一黯,聲音依舊溫柔,「慕楚,你可以不穿,但可以拿來作紀念。」
離堇態堅決,「不是穿不穿的問題,而是該不該收的問題,如果哪一天你有了心儀的女孩,而她也鍾情於你,再送不遲。」
邵南倏而笑了,「我們這一行,很難有心儀的女孩。」他斂眉看她,眸深沉,「但,一旦有了,就很難放棄,即使趴在其他女人身上,心中想的,也只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個。」
他拿她當他的性幻想對象,離堇隱隱來了氣,壓抑住不耐,「我已經心有所屬了,邵南。」
偷窺的某人心一下提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哼哼……那最終也得是他。
邵南的笑僵在臉上,定定地看著她,「是誰?」
他的眼中,浮起一抹淒涼和受傷的神色,離堇也有些不忍,還是生硬地回,「不方便說,但你得接受這個事實。」
邵南垂下頭,抿著唇,沉默不語,室內的氣氛一時僵凝得過分,離堇暗自歎了歎,為他滿上咖啡,「悶著做什麼,來,我們聊些開心的。」
「是簫月廊麼?」男人終於開口,語氣卻很沉鬱,「上次,他將你召過的牛郎都帶走,說你,是他的女人。」
「什麼?」離堇一驚,「他帶走你們做什麼?」
 
「以為你跟我們發生關係了,要閹了我們。」
「撲哧。」離堇忍俊不禁,但一看邵南黯然的樣,將笑容斂住,「看得出來,他還是放過了你們。」
她只知道他一定去詢問過那些牛郎,卻不料還有這麼一個逗趣的橋段,真是……複雜莫測的男人啊!
邵南的眸越來越深,「在此之前,我親眼目睹你和他之間的糾葛,他那麼傷你,你還放不下他麼?」
離堇一個激靈,她正處於秦司蔻的監視下,可千萬不要流露出對歐別洛的一絲情意,免得節外生枝,冷下臉,「不是他,怎麼可能是他,你說得對,他那麼傷我,我為什麼要記得他。」
歐別洛渾身僵住,昨夜才與他卿卿我我的女人,竟然說她愛的並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