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梁看著那個箱子,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道;「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傷害了洪芯母親,誰也讓我離開不了這裡,只是我做錯了,害得洪芯傷心了,我已經無顏面再面對她,只有一走了之……只是,如果將來有一天……」
他瞪著周少天離去的背影;「如果你要是也傷害了她得話,我也絕不會讓她還留在你的身邊的。」
站在一旁還未離去的秦克聞言,不由信心滿滿道;「放心吧!賀梁醫生,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賀梁也笑;「未來的事,誰猜的到呢!」
然後看也沒看放在地上的箱子,朝著外面灑脫的離去。
朝陽印著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
秦克看著他,不由有些佩服,能跟周少天如此對峙還面不改色這世上還真沒幾人,這賀梁,算是一個勇敢的人。
周少天回到病房裡,還未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在這寂靜無聲的走廊上顯得特別突兀,他握住門把的手一頓,沒有進去。
病房裡洪母撕裂的聲音傳來:「給我滾,我沒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給我滾開,早知道,就讓我死了算了,何必還留在這世上。」
「媽媽,不要這樣。」洪芯低聲祈求道,語氣裡帶著一絲哽咽。
「不要怎樣?我一直以為我的女兒是最好的,最值得我驕傲的,可是今天才發現,你居然……居然,居然去給別人做情婦。」洪母捂著臉蛋,不敢相信的模樣道;「而我居然用你給別人做情婦的錢治病,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是的,媽媽,我……」洪芯伸手想要握住洪母的手,卻兀的被打開;「不要碰我。」
她只能縮回手,強忍著眼淚道;「媽媽,您只想著我不知道廉恥,但是你想過倘若我不賺錢救活您,讓您隨爸爸而去,您覺得我還有什麼活在這世上的理由?最親的人都離我而去了,我還會好好活著嗎?」
洪母聽的心酸,可嘴上還是反駁道;「那你這樣又讓我這個做媽媽的於心何忍,我自己的女兒用她的身體賺錢給我治病,小芯,媽媽真的還不如隨你爸爸去了。」
「不是的,媽媽。」洪芯淚眼朦朧看著洪母道;「不是這樣的。」
「怎麼不是這樣,洪芯,都到這份上,你還要瞞著媽媽?你……。」洪母忽然捂著胸口,臉色一陣發白。
「媽媽。」洪芯趕緊撲過去扶著她,看著洪母氣成這樣子,從沒對母親撒過慌的她,索性眼睛一閉,張嘴道;「媽媽你其實誤會了,我沒有被人bao養,那是我男朋友。」
「什麼?」洪母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她。
「我說,那是我男朋友。」洪芯認真道。
洪母卻搖頭道;「不可能,你這又騙我了吧?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想讓我活下去……。」
「不是的,是真的。」洪芯打斷她道;「因為賀梁醫生不瞭解,而且我沒對他解釋過,所以他才會誤會的。」
洪母這才盯著她看了又看,見洪芯一臉認真的樣子,還是有些狐疑道;「那你明天把他帶過來給我看看?我要驗證?」
「可以。」洪芯無比堅定的點頭。
洪母這才相信了,繼而心酸道;「你怎麼不早說,傻女兒,你這個傻女啊!」
「現在說也不晚不是嗎?」洪芯轉哭為笑道,心裡總算舒了一口氣。
「不晚,一點都不晚,轉眼間,我們小芯都找男朋友了。」洪母終於忍不住抱住了洪芯;「我命苦的女兒啊!」
洪芯感受著洪母暖暖的體溫,閉著眼睛道;「不苦,媽媽,我一點都不苦。」母女倆相擁的身影被燈光拉的老長,讓人覺得很溫暖。門外,周少天聽了許久,終是沒有再走進去,轉身一個人下了樓,頎長的身影在走廊裡分外矚目。冬天的大街上寂靜冷清,周少天將車子一路開至郊區〞蘇來苑〞。
保安見他回來立刻迎上來,周少天將車子扔給他,自己一個人走在安靜的小道上。
今晚在醫院的這幕,讓他想起了已逝的母親來,當初的他如果,像洪芯一半這麼執著,也許,他的母親就不會那樣輕易走掉了。
只不過,現在說這些沒什麼用了,他慢慢點燃一隻煙,吸了幾口,然後坐到木製小屋門前的走廊上,望著天邊那一輪清冷的明月。
他本就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那些善良和好心,在這些年商場的浸淫中,更是蕩然無存,只是卻還是對洪芯懂了惻隱之心,而或許,一開始只是憐憫和交易,但是後來就慢慢對她起了別的心思。
是什麼時候不知道,但是周少天卻能駐地的表示,他喜歡上了這個小小的,又十分倔強的小女人了。
也許,把她從情婦變成女朋友,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望著明月,他如是想著。
隔天清晨,周少天一身正裝來到醫院裡,卻被洪芯攔在了門外。
「我們談談好不好?」一夜沒睡好的洪芯眼眶紅紅的,壓低聲音祈求他道。
周少天聞言,心裡猜到了幾分,面上卻面無表情的點頭,吩咐秦克把早餐帶去洪母的病房,而後帶著洪芯去了另外一間客房裡面。
「什麼事,說吧?」他坐到沙發上,看著她語氣柔和道。
洪芯卻梗在了喉嚨裡面,她說不出口
口,那句話。
昨晚,在和母親徹夜長談的時候,母親要她帶著所謂『男朋友』來見她,並且十分堅決的模樣。洪芯怕洪母生氣,病情變壞,不得已答應了,可是今天,看到周少天,她卻有些難以啟齒,她害怕,周少天見到洪母那副樣子會嫌棄。
但是,她心中卻又還存著一絲期盼,也許,他能跟洪母談的來呢?
周少天見洪芯欲言又止,緩緩撥動著手腕上的江斯丹頓,微微瞇著眼便道;「還和我客套嗎?洪芯?」
洪芯聞言,頭低垂的更下了,她真的說不出口,害怕他拒絕,或者是萬一見了洪母,和她發生衝突怎麼辦?洪母現在情緒還很不穩定。
周少天最見不得她這小媳婦的樣子,一手將她拉坐在他膝上,直視她道;「看你這個樣子,我也猜到了七八分,是你媽媽要見我這個准男朋友吧?」
洪芯震驚的抬頭看他。
周少天微微勾了嘴角道;「看來要輪到我這准男友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