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水清澈無比,晚風清涼異常。
明月當空,時不時有少女的嬉笑聲傳來,這樣的和諧的夜晚,讓木晚晚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下來。
不如暫且忘掉那些自己的任務,好好享受一番。
暗衛已經將夜市上買得到的小吃都送到了畫舫上,畫舫的周圍是輕紗飛舞,木晚晚吃的暢快,笑的開懷。
離辰玉則是始終帶著溫暖的笑,看著她,寵溺無比。
「我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木晚晚喝了口水,輕快的說道。
「好啊。」離辰玉自是求之不得。
「唱什麼呢,你想聽什麼歌?」木晚晚小眉頭微蹙。
「只要你唱的都可以。」離辰玉眸光落在木晚晚的臉上,情意綿綿,倒讓木晚晚一時間覺得有些害羞。
小臉微紅。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木晚晚輕聲唱起,起身伴著自己的歌聲起舞,在畫舫的船頭,月光之下,粉色的身影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絕美無雙。
離辰玉看得入神,被她的歌聲完全帶入了另一個境界,根本移不開目光。
湖中畫舫上的人,也都目光灼熱的看著翩翩起舞的木晚晚,一時間,整個湖面上的歌舞瞬間停止,他們都在看著這美景。
自然也有嫉妒無比的目光,比如剛剛上了畫舫的莫彩玉。
木晚晚歌聲和舞蹈一起停了下來,正要開口問離辰玉好不好看。
離辰玉已經到了她的身前,輕輕的將她擁在懷中,「晚晚,你好美。」
發自心底的稱讚,讓木晚晚心頭一暖。
「當然。」
一艘畫舫朝離辰玉的畫舫駛來,暗衛警惕的看著來者。
「玉王爺,許久不見。」一個磁性的聲音響起。
離辰玉不得不鬆開了環著木晚晚的手臂,換成握起她的小手,「國師,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有勞王爺惦記,在下是否打擾二位?」來人正是南疆國師胡任飛。
「國師,哪裡話,請。」離辰玉面色微紅,笑著說道。
木晚晚抬頭打量著,傳說中聰慧無比,給南疆帶來翻天覆地變化的南疆國師。
一身青色的長衫,腰間玉帶,墨髮束起,白皙的皮膚,並不算出眾的五官,獨那一雙眸子,深邃無比,似乎一眼能看穿人的靈魂。
「這位就是月姑娘?」胡任飛也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木晚晚。
「月晚晚見過國師。」木晚晚大方的行了一禮。
「不敢受姑娘一拜,快請起。」胡任務虛托一把。
木晚晚也站了起來。
「國師這次去天山,可有收穫?」離辰玉問道。
「此次採回了雪蓮,總算是可以緩解王的病情,不過仍舊不治本,還需要再想法子才行。」胡任飛喜憂參半的說道。
木晚晚美眸輕輕一動,聽說南疆王得了重症也許不久於人世,看來這些都是真的。
「月姑娘,剛剛唱的是什麼曲子,從未聽過。」胡任飛似乎是對木晚晚充滿了興趣。
「家鄉小曲而已。」木晚晚輕笑著說道。
「哦,不知道月姑娘的家鄉是哪裡?」胡任飛看似隨意的問道,但她看木晚晚的目光明顯多了許多的東西。
離辰玉不曾讀懂,但木晚晚卻看得清楚,讀人的眼光是她的強項,微微勾唇。
「我的家鄉是大宥國臨海的一個小鎮,我也許多年不曾回去了。」既然你要試探,那就讓你試探個夠。
「緣分真是奇妙的很,姑娘是大宥國人,竟然和王爺走到了一起。」胡任飛目光掃過二人。
「誰說不是呢。」離辰玉接過話,大手忽然輕輕的用力的握了一下木晚晚的小手。
木晚晚垂下眸子,順從不多說話。
「月姑娘絕色傾城,看面相又是有福之人,將來必定身份尊貴無比。」胡任飛說道。
這話意味深長。
「國師,說笑了,月晚晚一介平民,哪裡會尊貴無比。」木晚晚謙虛的說道。
「姑娘依附的人尊貴,你也自然尊貴。」胡任飛扇著手中的折扇說道。
月光下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
不過這些都和木晚晚沒關係,首先神仙算卦她不信,其次,不用別人她自己想要什麼地位要不到?何須依附他人。
「在下似乎是打擾了王爺和姑娘的興,還是先行告辭了。」胡任飛說了兩句忽然起身道別。
木晚晚跟著離辰玉相送。
離開前,胡任飛意味深長的看了木晚晚一眼。
南疆國師,有點意思,聰明絕頂,警惕性高,難怪能幫南疆走出困局。
木晚晚心裡對胡任飛倒是給出了一個不低的分數,也就是說,自己要小心了。
第一次對南川林的刺殺以失敗告終,但是不代表刺殺行動到此結束。
南川林雖然知道是南成風想除掉自己,但還是沒有下定決心翻了他的江山,畢竟這麼多年自己錯付的兄弟情在,只要他肯給自己留一條生路,自己可以放下一切權利遠離朝堂帶著雨兒在江湖逍遙。
但,南成風,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朝堂上,南成風拿著手裡的奏折,怒不可遏,「靖江王,竟然在邊疆惠城起兵造反!」一張英俊的臉寫滿了不可置信,哀傷,以及憤怒壓抑的種種情緒。
一眾大臣瞬間沉默,詫異的看著坐上的皇上……
「皇上此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風天第一個跪下來表態。
「是,皇上,靖江王身為皇上親弟竟然覬覦天下江山,真是不可原諒,老臣認為應該先將靖江王府徹底的控制起來,抓住靖江王妃,逼迫南川林投降受死。」慕容大將軍慕容陌也站出來附和。
南成風痛心疾首的看著二人,那一臉情真意切的悲傷,幾乎將所有人都捲進了無限的悲傷中。
皇上如此重情重義,靖江王竟然還背叛皇上真是死不足惜。
平遠王心裡輕哼了兩聲,皇上還真是一個做戲的高手,也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聖明,南川林造反之事,想來柔兒一定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南川林一定會帶她一起離開,若是南川林有意棄她不理,那麼她也無法成為要挾南川林的籌碼,還請皇上念在老臣多年的苦勞的份上,饒她一命。」
風天冷冷的看著平遠王,心裡一陣暢快,讓你們趾高氣昂,現在完了吧!
「皇上,無論君雨柔知情與否,她都是南川林的妻子,於情於理都應該抓起來,聽候發落。」風天自然是不依不饒的說道。
這話也正和了南成風的心思。
「老臣也認為相爺此言有理。」慕容陌跟著說道。
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倒是默契無比。
「皇上,皇上……」平遠王一臉的悲傷難過。
南成風略作為難狀,「平遠王放心,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朕不會傷了郡主的性命。」
即使南川林造反,君雨柔還是平遠王的女兒,稱一聲郡主一點也不為過。
「老臣多謝皇上體諒。」平遠王老淚縱橫,好不可憐。
而此時的君雨柔,自然接到了御林軍正在趕往王府的消息。
王府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剩下一眾家丁丫鬟。
御前將軍冷清,帶著大部隊,直奔靖江王府。
「前後門都嚴加看管,不准放走一個人。」
「是,將軍。」
冷清帶著人進了王府,顯然人去樓空一片淒涼,但凡值錢一點的擺設全部都被帶走了,剩下的事帶不走的空殼子。
「報將軍,沒有發現靖江王妃。」
「留下人看好王府,其餘人跟我回去覆命。」冷清說道,飛身上馬,又急匆匆的趕回了朝堂。
「啟稟皇上,靖江王府已經人去樓空了,而且府庫內空空如也。」冷清單膝點地說道。
南成風深邃的眸子暗潮湧動。
難不成南川林你是真的一早就做好了造反的準備,難不成這不是朕在願望而是你真的……
一時間竟有些承受不住壓力,輕咳了兩聲。
「皇上,千萬保重龍體,雖然靖江王和王妃蓄意謀反已經很明顯,但,您還是要保重龍體。」風天一副忠臣痛心疾首的表情。
「相爺,起來吧。」半晌南成風才把壓抑在胸口的那口惡氣,吐了出來。
從小他就嫉妒樣樣聰明無比的南川林,他無論是樣貌還是學武功都高過自己,這麼多年南川林帶來的壓迫感一直都存在。
如今,他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壓力山大!
「皇上,當務之急還是要派兵奪回惠城啊。」慕容陌憂心忡忡的說道。
「是,惠城如此重要,自然不能落到亂臣賊子手裡。」風天跟著附和了一句。
亂臣賊子!
平遠王低著頭,眼底一抹冰寒的眸光閃過,到底誰是亂臣,南川林是先皇的兒子,他難不成是賊,子?
「皇上,老臣為表忠心,願意隨軍出征。」平遠王匍匐在地,頭低著,只有這樣才能將自己眼底的嘲諷和鄙夷的神情掩飾住。
「這,平遠王,已經許久沒有帶兵,怕是不妥。」南成風尚未開口,風天已經開始反對。
平遠王若是一去不會,他們的手裡不是又少了一個有力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