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驛宸的確瘋了!
這是賀天擎第三次當著他的面帶走安若。
他無法容忍。他勒著司機的脖子,脅迫對方停車,和對方交換了位置。他把醫生的叮囑拋到腦後,他腿上的石膏還沒拆除,他每踩一下油門,都會扯疼傷腿的根腱,鑽心的疼……
即使在沒受傷前,他也未如此瘋狂的飆過車。
如果能站起來,他肯定會一拳頭毫不猶豫的揮到賀天擎的臉上。
此時,他和安若坐在離箱根神社不遠的拍攝場地。四下裡,鬱鬱蔥蔥,林木高聳。
離那天發生的事,已經過去好幾天。
郝驛宸幾乎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卻像看守私人財產似的,對她進行了最嚴密的看防。事後,他還向榮光公司提出抗議,要求他們解雇賀天擎。
也不知道,賀天擎現在的境況如何?
安若盯著不遠處籠罩在暮色之中的紅色鳥居,內心即擔憂,又負疚。
她很累。不止心累,還有身體上無法忽視的疲憊。
為了追求真實而唯美的朝霞晚露,安若不得不跟隨片場的人一起晝伏夜出。而且,沒有任何表演經驗的她,不得不像布偶,一遍遍在鏡頭前任人擺佈……
一陣短促的鈴音——是短信!
安若從披在肩頭,用來御寒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一隻水果機。
這還是一個月前,她被吳威凡劫持弄丟手機後,郝驛宸送給她的。手機交到她手上時,只存了郝驛宸一個人的號碼。可笑的是,安若卻從未撥打過。
如今,她通過楊經理,又添加了賀天擎的號碼。
而短信,正是賀天擎發來的。
『若,我已經預約好一位有名的婦產科專家,明天下午兩點,我會開車去酒店接你。安心等。』
安若讀完短信,馬上驚弓之鳥似的朝郝驛宸的方向掃了眼。
又過這麼些天,她的大姨媽依舊沒有光臨的跡象。
所以,不能再等了!
明天下午,就算把郝驛宸打暈,她也要想方設法和賀天擎碰一面。
可……
安若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肚子。一想到那裡可能有個脆弱無助的小生命,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殘忍。
突然,在郝母洗手間裡的那種感覺又襲捲而來。她的小腹一陣抽搐,兩條腿的中間似乎有股熱乎乎的東西在往下淌……
所以,當郝驛宸的目光看過來時,安若心慌意亂的站起來,朝他身後的樹林走去。拍攝的第二天。那兒就多了一輛奔馳的房車,那是郝驛宸特意安排,供她休息用的。
可她這個舉動,讓郝驛宸大為光火。
她就這麼畏懼自己嗎?
嗔,怒,癡,嬌,怨。郝驛宸獨獨最討厭安若臉上有「怕」的表情。可既然怕,為什麼還要屢屢忤逆他呢?
這時,他的手機也在口袋裡鬧騰起來。
他接起電話。神探張興奮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郝先生,你上飛機前派人交給我的咖啡杯,我已經找人檢驗過了。」
「怎麼樣?」郝驛宸睞起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安若的背影消失在房車的門背後。
安若,最好……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那杯咖啡裡有什麼問題!
安若坐在只夠容納一個人的洗手間裡,看著自己底褲上幾點腥紅的血跡呆若木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她沒有懷孕!
原來,只是她的大姨媽姍姍來遲!
伴隨著心裡壓抑已久的大石塊終於落地,安若扶著額頭,長長的舒了口氣。
那麼,她得馬上通知賀天擎,讓他取消明天的預約。
可安若一摸口袋,手機不在!
難道是她剛才起身時,順著大衣滑到了草坪上。
果然……
不等她處理底褲上的血跡,穿好衣裳。只聽外面傳來呯的一下巨大的聲響,就像有人撬開車頂空降進了房車內。
接著,是一陣輪椅轱轆在地上轉動時,發出的摩擦聲。
是姓郝的嗎?
他上車來幹什麼?
安若手忙腳亂的穿好衣裳,一開門,看到郝驛宸赫然坐在門外。他兩隻手裡分別拿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手機。
一隻是他自己的,一隻當然是安若的。
安若的心一沉,好像落進一個冰窟窿眼裡。
這麼說……他已經看到賀天擎給自己發的短信了!
「不……不是這樣子的。」安若急著解釋,但下腹一陣收緊,那股熱乎乎,黏濕濕的東西又從她身體裡流出來。
這時,車外傳來一些大叫著「收工」的聲音。她朝窗外一看,那些明明才抵達片場,才鋪開道具設備的工作人員,又開始收拾打包.!
「為什麼,今天還沒開始呢?他們怎麼……」安若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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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是我下令收工的。」郝驛宸的聲音從未如此的寒氣逼人。
他凜冽的目光從安若裸露在裙擺下的小腿,一點一點的往上移,越過她平坦的腹部,她渾圓的胸部,她頎長好看的脖子,最後像幾把無堅不催,鋒利無比的薄刃,刮過安若的臉頰。
安若身不由已的後跌一步,打了個寒噤。
她知道,憤怒和**,從來都是男人體內一對如影隨形的孿生子!
而現在,在空曠的片場,在這輛掩落在樹林間的房車內,只剩下她和郝驛宸兩個人。
只見,郝驛宸緩緩的朝她抬起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