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雞如此回憶整理自己一生道途,發現自己之所以會受此拷問便是由於真靈對人道的認識。正如自己所想,人既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也與整體息息相關,不同人的情緒不同,有的人自私,有的人團結,有的人想要絕對理智,有的人則是視感情為一切,但他們都會受到人道整體與天道的影響,在自己的認識中,無緣無故殺死無數同樣為人的生靈無疑是不對的,這與自己的朝陽道不符,因此自己才會受這道心拷問之劫。天雞找到了自身問題所在,卻不知該如何解決,因為它確實是違背了自己之道。
女媧看著若有所思但依舊有些迷惘的天雞,心中一想便知道了問題所在,開口問道:「天雞,你以自己本心回答,若水漫蟻穴,螞蟻有靈,你救不救?」
天雞聽到女媧之言,以自己本心答道:「若吾知曉,順手而為,救!」
「若洪水遍洪荒,眾生皆螻蟻,你救不救?」
天雞沉思了一陣,說道:「若吾有能力,不危及自身,能救則救!」
「若你身處洪荒之外,每一眨眼間都有無數螻蟻被洪水淹沒,也有無數螻蟻誕生,你可輕易解救無數,但其卻會在下一眨眼全部身亡,你救不救?」
天雞順應本心,一陣頹然道:「以吾當時心情來看,或許會救。」
女媧這時說道:「聖人者,視萬物眾生為螻蟻,不會救,會阻止洪水的發生,為大愛。」
天雞心神一震,他知道這就是聖人,聖人大愛洪荒眾生,但只會保證洪荒眾生整體不受侵害,而不會隨時隨地的只關注其中一部分生靈。這恐怕就是女媧對自己殺害一地無辜生靈而不在意的原因吧。
女媧繼續說道:「洪荒眾生觀念各異,救人不一定為對,殺人不一定為錯,皆以其地人道之勢為準。人道為眾生之道,代表眾生心願,大規模損害眾生會有業力降臨,此乃是洪荒眾生心底為求自保的本能之願,在人道之力的作用下也會影響身處人道中的修士觀念,你屠戮眾生違逆人道,也違逆了你之道,但你願意因此而自裁謝罪嗎?」
天雞聽聞女媧問話後眼神一凜,直接說道:「為求自保,吾屠戮蒼生,吾有愧而不悔。」但天雞這時卻又問道:「螻蟻無辜,無力,何解?」
女媧道:「惟道而已。」螻蟻想要脫離螻蟻之身,唯有領悟天道,長生永存。
天雞無言,心中雖然還會感到愧疚,但卻已經不會為此而影響到自己的道心。天雞知道自己道心拷問之劫已過,道心更堅,但心中還是有些不自然,於是便向女媧告辭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天雞剛回來一會兒,孔宣便前來拜訪。「哈哈,好你個天雞,傷好之後也不先來看看吾,該打,該打啊!」天雞聽聞孔宣之言也是笑道:「你個愛臭美的臭孔雀,吾哪知道你又去哪裡開屏了?算你還有良心,知道來看吾。」孔宣開屏乃是修煉自身本命神通五色神光,不過在被天雞見到後譏笑為四處顯擺,孔宣頓時也惱怒道:「好你個成天打鳴的爛公雞,吾這回倒要看看你的先天陰陽神光如何了,走,出去比劃比劃。」天雞也正想舒展舒展身骨,排解一下內心心情,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孔宣的邀戰。
一番大戰後,天雞與孔宣氣喘吁吁的躺在了草地之上。孔宣猶豫了一下後問道:「你似乎之前道心有了些問題?」
天雞經過一番大戰後心情也舒服了不少,聽到孔宣之言後說道:「是啊,孔宣,你說,天地間生命一瞬,與亙古的洪荒和永恆的聖人比起來實在是太過渺小,所有生命卑微的存在著,即使是吾等也只不過是勉力掙扎,那吾等是否可以因此而隨意剝奪他人性命,如果這樣做了,吾等存在的意義又何在?」
孔宣想不到天雞會為這種事情迷惘,對於洪荒修士來說隨意屠戮的事情太簡單了,無論善良與否,每個修道之士或多或少的屠殺過一些無辜之人,因為你不知道你隨意的一次攻擊就會不會牽扯到其他人,或許你無意的一擊便會是無數生靈身亡,因為他們相對你來說實在是太弱小了。孔宣不知道該如何勸道天雞,因為孔宣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天雞看著也陷入沉默的孔宣,他知道孔宣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對於不同修為的洪荒修士來說,在修為相差巨大時,很難將對方看作是同等的存在,就像是後世人類很難會將一個有智慧的螞蟻看作同一層次的存在一樣。
這時孔宣卻突然問道:「如果聖人以強力制定規則,無數人都可以自由生存而不受傷害,人人平等所有人都必須遵守聖人的規定而不能違反,那你認為這樣如何。」
天雞聞言也沉思起來,他無法想像自己殺害一個低階修士後而被懲罰的局面,每一個實力強大的修士都不會忍受下去,因為每一個合格的修士都是一個**的存在,他們一生都有自己的道,不會去遵守別人為自己制定的道路。但如果不去遵守這些規定,那殺一個人與殺一群人有區別嗎?
天雞發現自己真的是有些庸人自擾了,自己本就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人,還要為此煩惱什麼?只要自己日後不去刻意屠戮,這種不可避免的事情就不要為它煩惱了。天雞想到這裡不由的鬆了口氣,調笑孔宣道:「沒看出你對人道的瞭解挺深的嗎?可怎麼也看不出來你像一個有德之士啊!」
孔宣笑罵道:「好你個天雞,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我非要教訓你一頓不可!」
「動手就動手,難道還怕你不成?」說完,天雞與孔宣又戰到了一起。
天雞不知道的是孔宣聽了自己之言後也是一陣迷惘,剛剛之話只是孔宣暫時的一些感受,日後孔宣精研人道,在此之上取得了諾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