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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章 人心冷漠 文 / 小二

    陸離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像此時此刻這樣信心十足,他好像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看到,很多人,投來了讚賞的目光……「呀!也不知昏了多長時間,忘記和小白在斷崖約好了的事了!」

    陸離驚叫了一聲,隨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怪自己忘記和小白碰面,一念至此,陸離趕忙站起身來,拿起立在一旁的編簍,而後看了看手中的火靈芝,最後再三決定,把火靈芝放進編簍裡,用一些藥草遮蓋住,這火靈芝事關重要,一定要小心呵護。

    陸離早已忘記了自己為什麼從數十丈的高度摔下來,而最後卻安然無恙,此刻一奔一跑,反倒比原先多了一些精神,體內更是有一股十足的幹勁。

    他不知道,在自己面臨生死一線的時候,是懷中的那顆黑色珠子,感應到了他的危險,最後救了他的性命!

    也不知陸離是因為今天得到火靈芝太過興奮,還是體內當真有使不完的力氣,在那身形快速穿梭在山間後,陸離很快就來到了和小白約好的地方,也就是昨天和陸蓉一起下山的那座山崖。

    「唔,小白呢?」

    陸離向四處望了望,卻沒看到小白蛇,也不知這小白究竟跑哪裡去了。

    「呼呼,小白他該不會找不到我,所以就自行離開了吧?」

    「遭了,這一次沒來得及和小白按時赴約,不知道小白會不會生我的氣了。」

    這一時半會找不到小白,陸離只好自言自語起來,以往每次和小白約好後,陸離都會按時來這裡,可是剛才因為火靈芝,反倒把時間給耽擱了。

    陸離現在一心只想找到小白,於是索性在崖面上大叫了起來:「小白!小白!」

    陸離叫了幾聲後,果然在山崖的另一面草叢中有了些反應,在那些草叢裡發出一絲絲「嘩嘩」的聲音,緊接著就看見小白探出三角頭部來,舌頭肆意地亂舔著。

    「小白,你好壞,竟然跟我玩捉迷藏!」陸離看見小白終於出現了,心裡頓時放心了些,而後嬉笑道:「哼,連你這小傢伙也戲弄我,你不出現的話,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

    那小白慢慢地蠕動到陸離的方向來,最後蜷縮成了一團,沒有什麼動作,好像刻意不去理陸離一樣。

    陸離見到小白似是不搭理自己,只得低頭致歉道:「小白,我不是故意遲到的,剛才若不是為了火靈芝,我早就來這裡見你了。」

    小白無動於衷,像是迷迷中睡著了一般,陸離知道自己拗不過小白,那睡意,分明是假象,這一點,陸離和小白相處久了,自然而然就能一眼看穿。

    「好啦!好啦!小白,我陸離,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今天,你就看在我險些喪命而又離奇復活的份上,你就不要不理我了吧!」陸離故作姿態地說道。

    小白聽到陸離說險些喪命這四個字的時候,立即有了些動作,只見其頭部伸到陸離的左腳旁邊,而後用舌頭微微舔了兩下。

    「小白,你真善解人意,我會一輩子都把你當成朋友!」陸離伸出手撫摸著小白的頭部,小白的身子逐漸纏繞在了陸離的手臂上。

    陸離嘿嘿笑了兩下,他坐在崖面上,曬著柔和的陽光,此時到了中午時分,陸離從編簍裡拿出了今天早上帶出來的乾糧和兩個饅頭,而後把三分之一的食物都餵給小白吃,自己吃剩下的三分之二。

    陸離每天來山上採藥,都會把食物分給小白吃,有時小白不在,他就會特意為其留了一些,儘管自己還未吃飽的時候,也會為小白單獨留一份。

    而每次,小白都能大口大口地吃完,這一點讓陸離甚是不解,有時候都會認為,這小白蛇是不是吃素的食肉動物。

    通常來說,陸離上山採藥都是一大清早啟程,中午不會回去,一直到了傍晚才會背著一大筐滿滿的草藥回家,那麼中午的食物,就是清早準備好的乾糧和饅頭。

    吃完了食物後,陸離索性就躺在崖面上,美美地睡上一覺,小白也沒事情做,無奈之下,只得和陸離一樣睡了起來。

    微風輕拂過,帶來些冰涼的空氣,太陽也漸漸地升到了最高點,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在不知不覺中睡過,陸離搖晃了下腦袋,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些,他看了下自己的編簍,藥材還不是很滿,於是快意地背起編簍,穩穩地抓住了套在雙肩的繩索。

    「小白,走吧!我們一起去採藥!」

    小白在陸離的肩膀上露出長長的舌頭去舔陸離的臉蛋,最後緩緩地躲進了陸離背後的編簍裡,和那些草藥蜷縮在了一起。

    在太陽有些炙熱的照射下,陸離身形快速地穿行在各處山峰裡,尋找那些不同效用的草藥。

    今天,他要在編簍裡創下屬於自己的記錄,好到雷州城多換些銀兩,如果可觀的話,順便給娘買些燕窩回去……在這群山萬壑之中,少年孤立一人,與草藥為伍,伴小蛇為友,山谷裡傳來的鳥獸之聲,是他童年聽過的最好聽的歌謠。

    歲月在悄然中流逝,很快,日薄西山,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將天邊的紅雲鑲上了道道金邊。

    這個時候,陸離已經采滿了一整筐的藥材,編簍裡淡淡的藥香味陣陣襲人。

    「嗯!終於滿意了,今天是收穫最多的一天!耶!」陸離興奮地看著編簍,發出了一聲勝利的歡呼聲。

    他看了看天空,覺得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而妹妹陸蓉每一次都會到傍晚來這山崖找他,然後和他牽著小手回去,但是現在還早,陸蓉必定不會這麼快趕來,不過陸離決定,他要先回去,今天跟往常不一樣,他要到雷州城上賣些草藥換錢。

    至於陸蓉,只要在回去的時候多留意些,必定能夠碰到面,到時候再一同回去也不遲。

    其實,陸離也想早些回家,把今天採到火靈芝的事告訴爹和娘,爹娘聽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想到這裡,陸離恨不得馬上回到雷州城賣草藥,然後帶著好消息回家,把今天所發生的事,都說給爹娘聽。

    「小白,今天我想早點下山,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白早已經從陸離背後的編簍裡蠕動到了地面上,正在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陸離瞇著眼睛對小白嬉笑了起來。

    小白大概懂得了陸離的話,伸起脖子做出連連點頭的趨勢,而後在草地上快速蠕動,尾巴朝向陸離,頃刻間,就鑽進了崖面的草叢裡。

    「嘩……嘩……」

    陸離只聽得在那些草叢裡,發出了一些草木相互交錯的聲響,可想而知,這小白蠕動的速度必定超乎了一般的蛇類動物。

    不過在陸離的眼中,這小白終究是頭普通的小蛇,雖說小白有時候竟然聽懂自己的話,但陸離和小白相處久了,覺得很是尋常。

    「看來我也得下山了,不然晚了些,說不定雷州城的藥鋪會關門。」

    陸離再一次看了看天空,晚霞似乎變得更鮮紅了起來,他得趕快下山,趁藥鋪還沒關門之前,到達雷州城。

    說著,陸離抓緊了繩索,臨走的時候,特意把火靈芝放在編簍的最下方,這火靈芝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都具有很大的吸引力,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他的編簍裡藏有火靈芝,否則的話,必定會引來一些人搶奪。甚至會有性命之憂也不為過。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陸離便快步快腳地走下了山崖,那隨風消逝的背影,最後化成了一個細小的黑點,消失在了千崖山上,留下的只是那遠去的腳底印痕。

    雷州城,可以說是一個繁華的城鎮,一天到晚當中,街道都是熱鬧非凡,喧囂不已,有不少的商販在到處呦喝,或者在叫賣,這裡酒家眾多,還有就是些做生意的店舖,少數是給人看病的藥鋪。

    陸離此時蹣跚地走在雷州城的街道上,他的心裡有些沉重又有些壓抑,他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的腳上多綁了一塊巨石。

    周圍,傳來的全部是嘲笑和譏諷……為什麼!這些人竟是如此刻薄!難道父親從當年的尊寵跌落到開元境第八層,就注定會有今天的結果嗎!

    可是,這種被人指著鼻子罵街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要他一個小小年紀的人來承擔,要知道,陸離只不過十二歲……

    「你們快看,這不就是陸頂天的兒子陸離嗎,他怎麼會有臉走在大街上!」

    「嘖嘖,他如今怎麼會落魄成這樣子了呢?」其中一個人看見陸離一身破爛的衣服,草鞋,加以諷刺道。

    「誰知道呢!興許有其父必有其子吧!他父親窩囊,兒子自然也就跟著窩囊!」

    「唉,看他的樣子,有些可憐……」

    「可憐?我看是可笑吧!自從他們一家被趕出家族後,就再也沒有人會去可憐他!」

    在陸離兩旁的群眾們,有人在紛紛議論,有人在嗤之以鼻,甚至還有人在詛咒陸離:反正活著也是受罪,要是我的話,就一頭撞死!

    陸離緊握著拳頭,他不是想要去打那些人,而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無論他們說多麼難聽的話,他都必須忍受,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可是這樣的路,有多難走,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了陸離的身上,他幾乎竄不過起來。

    他必須走,就算不為自己,為了爹和娘,為了那一點希望,他就算跪著,也要把它走完,因為,這是陸離自己選擇的路!

    這一刻,他強行壓住來自內心裡的憤怒和悲痛,告訴自己,男兒當自強……可就在陸離艱難地走完一段路程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和他差不多的年齡,比他略大一些,竟然無情地絆住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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