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語嫣的話讓辰凌一愣,心中激動萬分,答應她,就能跟著大才女,成為紅顏知己,一起游離戰國,四處采風著書,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
有這樣的大才女,美貌與智慧兼得,仙子的化身,可遇不可求的,甚至連辰凌以前都沒有想過,自己能打動她,就是這樣的才女邀請,讓他此刻陷入矛盾之中。
面對著佳人灼熱渴望的目光,辰凌一陣暈眩,有一種飄飄然,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辰凌終於開口道:「語嫣,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一起走,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只羨鴛鴦不羨仙,著書立說,研究史,笑談百家經論,煮酒論劍,快活愜意,可是,我現在還不能走,我的身上有很多的包袱和責任,我無法逃避,如果實在十天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刻,說不定我真的會放開這一切,但是現在,我不能這樣自私!」
洛語嫣曾料想到他會拒絕,也沒想到他真會拒絕,這是一種矛盾的想法。
理性考慮,洛語嫣知道,辰大凌胸有大志,在於廟堂之上,宮廷之中,出將入相,建功立業,這些是辰凌的追求,也是戰國時代,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男兒共同心聲,而且他還有恩怨在身。
感性分析,洛大才女也明白,辰凌喜歡她,而她也在乎辰凌,以她的超然身份,名動天下的大才女,美若天仙的容貌,真心真意去留一個男人,時間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這是對於她自己的絕對自負和自豪,但辰凌卻做到了,婉言拒絕。
任你風華絕對,天下第一才女,第一美人,那又如何?仍然無法改變辰凌的心志!
這就是辰凌,一個有血有肉,但更有理想抱負的男子,女人對於他來說,非常重要,堪比自己的性命,但是人活著,不能僅靠女人活著,不能整天趴在女人的肚皮上面活著,有了自己的志向和理想,並不斷去努力,這樣活著才有意義!
「辰哥,我知道,你還有不少事要在魏國完成,語嫣也不強人所難,但願辰哥能逢凶化吉,前程似錦,我們還有相見之日,那時候,再與辰哥把酒言歡。」洛語嫣有些失落地說道。
辰凌知道,在這戰國時代,亂世之中,交通受阻,書信難通,正是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的寫照,一旦分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逢了。
「還君明珠雙垂淚,恨不相逢未嫁時,但願你我相見之日,語嫣還是未嫁之身,就如同當初你我初見,一見如故,再續前緣……」
洛語嫣聽得怦然心動,臉頰發燙,嬌美的身姿,恍如一絲暗夜的幽香,沁人心脾,聽著他滿含情意的一番話語,聖潔的臉龐,染上一絲薄薄得紅暈,垂垂暮色裡,散著異常美麗的光輝。
一時間,誰也不說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僵持起來。
半晌,辰凌強笑笑,用說笑來緩和氣氛說:「人生若只如初見,呵呵,人總難回到當初,希望語嫣這一別,能完成胸中所願,著書立說,名垂青史,為後世增添一部能資治通鑒的史書典籍,流傳千秋。」
這兩個人,一個注重名,一個注重權,都是有思想、有性格、有主見、有理想的青年人,儘管喜歡著對方,卻又不肯率先屈服,放棄自己的夢想,來成全另一個人。
洛語嫣心中惆悵,無限感慨和緬懷,這一刻,竟然對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夢想,有些動搖?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語嫣,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府了,現在非常時期,我要回去做好生存防禦和安排!」辰凌出動請辭了。
洛語嫣身子一顫,有些不捨,卻又無可奈何,除非她現在放棄所有,願意跟他在魏國打拼,但是這些權勢之爭,並不是她想要參與的,甚至很反感王庭之間的明爭暗鬥。
「辰哥,有一件事,我想問你,那個丹青書生,和你究竟有什麼聯繫?」洛語嫣問道。
辰凌見洛語嫣並沒有留他,也沒有對他說出什麼承諾,心中微微失望,這時,他冷靜下來,淡淡道:「他是…家師…」
「哦?難怪!」洛語嫣似乎有些明白過來,難怪他與白若溪關係那麼近,因為有丹青書生這一層關係;難怪他如此出眾,有這樣的博學老師!
名師果然出高徒,但對辰凌,卻少了當初那些好奇,或許,當人知道了身份和出處,就不再神秘,一切好奇都被客觀解釋通,那麼就沒那麼多留戀了。
辰凌淡淡一笑,也不在解釋什麼了,因為這些事,關係到他的崛起,甚至燕國的命運,目前只有辰凌和白若溪兩人心知肚明,其它白家族人,如今也都被大小姐設下的謎團和偽證,信以為真。
他拱手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走過湖旁水榭,倒影映在湖面上,在微波漣漪中擺動。
「人生若只如初見……辰哥,你何苦狠心讓我離開?」洛語嫣望著水中逐漸遠去的倒影,喃喃自語,心中苦澀。
湖面上的倒影逐漸消失了,卻清晰地映在她心中。
夜涼如水,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空中,出淡青色的光芒,整片山野沐浴在星月黯淡的光暈裡,有種荒涼淒美的感覺。
古亭頓時恢復一片寧靜,唯有春蟲不時鳴瑟,洛語嫣輕歎一聲,再無心景致,走回自己的樓閣……
辰凌回到被焚燒過後的辰府,後院一片浪跡,前院倒是被收拾乾淨,有燻黑的痕跡和氣味,此時四周內外武士林立,防守嚴密,破舊的大堂內,設了怡兒的靈位棺槨,放三天後,骨灰靈柩下葬。
「辰氏愛妾,霍怡兒之位。」
辰凌望著這九個字,心中充滿了內疚和自責,以及對魏太子的仇恨,對權勢者草菅人命的反抗,哼,我欲凌天,一把帝王劍,九合諸侯,一筐天下,燕昭王能做到的,我一樣能做到,甚至替代秦國,完成統一天下!
就在這時,沈錚來到堂門口道:「辰爺,郭先生、淳于先生來了。」
「請他們進來。」
「喏!」沈錚退去,不一會燕國重臣郭隗、淳於臻到來了。
辰凌把二人帶到一間單獨的密室,商議大事。
「公子,您沒事吧?魏國太子心狠手辣,竟膽敢在王城內調動禁衛,僱用天機閣刺客行兇,公子處境危及,不如跟隨老臣一起趕往燕地,舉兵抗齊!」郭隗為保險起見,慎重說道。
「不,時機還不成熟,暫時不能離開,放心吧,一個區區魏國太子,我能應付得了,現在不過是故意示敵以弱,好讓大家對我的身份深信不疑,此刻我越低調,越淒然,許多潛伏的勢力越踏實安心,否則,很多勢力可能要對付我,這就叫木秀於林,風必催之!」辰凌神色不動,眼內充滿機智。
「對了,魏國丞相公孫衍今日有沒有發動合縱策略,鼓動各國使臣,商議聯盟出兵伐秦之事?」
「果然不出公子所料,公孫衍正在辯說楚國、趙國、韓國、齊國這四大戰國,各自出兵五到十萬,組成第三次聯軍,向魏國河東之地進發,要把秦軍趕回函谷關以西,魏王已經暗許,就看五國使臣表態,事實上,各國的國君早就有了意向,要聯手抗秦,如果讓西秦發展下去,估計要橫掃東方諸國,這樣一來,齊國的分燕之策,似乎沒有通過,而且戰國的大將軍趙奢,派藺相如前來會見過我們,示意如果燕國能給予趙國足夠好處,趙國有意出兵制約齊國的兵力!」淳於臻在旁說道。
辰凌微微皺眉,五國伐秦,絕對是一個絕佳機會,讓五國與秦國兩敗俱傷,元氣大傷,那樣燕國,就有喘息之機,反撲齊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