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淚花的敖玉此刻再也無法遏制內心的情感,只見他一個大男人抱著氣若游絲的桃花樹妖在原地放聲大哭,而桃花樹妖卻早已被花籠燈靈打到了昏迷不醒中。
就在桃花樹妖昏迷後,一直沉浸在自我良好狀態中的石女靈靈像是突然恢復了神智般,猛地朝著桃花樹妖倒下的地方飛了過去,而後正欲從敖玉手中將桃花樹妖搶過來時,孽龍一個橫檔就將石女靈靈伸出的手攔了下來,便口氣嗔怒的說道:「你傷他傷的還不夠嗎?怎麼一看到他為了救你而陷入昏厥,心裡就產生了愧疚之心?」
敖玉所說之話充滿了諷刺與毒辣,但石女靈靈此而卻毅然未將這些放在心上,只是一張秀氣的眉眼飽含深情柔意的盯著孽龍懷中的樹妖,就仿若世間一切對她的欺辱、嘲笑與不解在這一刻全部蕩然無存,此時在石女靈靈的心裡、腦海裡、眼裡全部都是桃花樹妖的身影。
她的眉頭戚得更緊了,嘴唇咬得更死了,她在原地內心掙扎了許久許久,才抬起那雙早已熱淚盈眶的雙眸看向敖玉,只一眼便已滄海桑田,她緩緩地開口對著敖玉淡然輕風說了句:「替我好好照顧他,就像當年我離開時囑托你一樣,不要讓他受盡委屈,還有待他醒來後,就用你們東海龍族的秘術抹去他對我的記憶吧!」
言畢,石女靈靈便一個落寞轉身朝著十字方形陣一步一步走去,徒留在原地不知所云的敖玉,待靈靈走到十字方形陣在每個陣眼處滴下鮮血時,敖玉內心深處才恍然大悟道:「她這是要用自身與毒漾同歸於盡,因為只有毒漾死了,花籠燈靈才能變回世間至純至淨至性的仙神之物,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花籠燈靈照拂桃花樹妖醒來。」
石女靈靈在十字方形陣內正要散盡黑巫族本體時,天外飛來一道碧綠的光束將十字方形陣內所有的的陣口悉數堵住,那些正從石女靈靈身體潺潺流出的猩紅鮮血此刻盡數被封,正道石女靈靈怒火中燒時,一個消弭很久的碧綠倩影再次出現在了空中,並傳來了一句薄怒:「身為堂堂的黑巫族預備下屆靈女,正能為了一個小樹妖自甘犧牲!」
這句話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話語裡除了往日的薄怒外,更多的是無情無義,說此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飛向祭壇高台後的浣碧,只是眼前的浣碧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與眾人生死與共的浣碧,因為敖玉在遠方能夠明顯感覺到浣碧身上多了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湧現聽聞這番話石女靈靈想要還嘴回去時,一直在看熱鬧未曾說話的毒漾,捂嘴偷笑道:「呀呀呀呀!這真真真是沒想到啊!為愛生仇,為友決裂!這戲可比我操控圖麻骨還來得精彩萬分啊!看來我是沒有白出來呢!」
他的話裡雖然充滿了戲謔,但敖玉細聽之下還是察覺到了弦外之音,只是敖玉心知肚明,「此刻並不是捅破這層窗戶紙的最佳時機!」
浣碧停在空中的纖長倩影,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身體猛地一驚,然後她徐徐扭頭朝後看去,輕輕佻起冷冽的眉頭看了一眼呈虛體的毒漾,才伸出手咯咯咯的笑道:「我當是誰啊!原來是當年敗於黑巫族手下的毒漾啊!怎麼千百年來不見,學會了偷襲暗度陳倉之計啊」
她的這段話看似無形實則處處透露著利箭,因為毒漾在聽到這話後,臉色明顯的沒有了剛才的神采飛揚,只見他虛體極度痛苦的開始抽搐,隨著毒漾的抽搐,他那虛體開始漸漸的冒出一些灰色字體,敖玉從那些字體中看到了一段塵封在千百年的恩恩怨怨。
從前有座山,山裡沒有廟宇也沒有三個老和尚,這座山隱藏在世間最為偏遠之地,不被世間所管轄亦也不被世間芸芸眾生所發現,這座山跳脫了六道輪迴與眾生之源,就宛若一個孤島矗立於世間,所以這座山的子子孫孫都有著天賦異稟的奇特之處,他們雖長生不老,但也受盡天劫之困,這座山便是苗山。
在苗山的不遠處有一座村落,這個村落叫青月村,村裡的人雖然都長生不老,但他們卻也像世間普通人一樣喂喂雞,砍砍柴,換換米油過日子。原本看似平淡如常的生活卻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徹底被打破了。
那是一個滂沱大雨的夜晚,正在山口把守的村民突然感覺到了苗山與世間天然形成的屏障有所鬆動,於是他們小心翼翼的跑到了屏障處細心探察,可就在剛剛靠近時,就被一股強大的外界之力給震開了老遠,正當村民要千里傳音給遠在村裡人時,風聲雨聲帶著聲聲火鳳結束了他們的生命,這樣的詭異景象整整持續了三天才漸漸的讓苗山村民感到害怕不已,因為苗山村民雖具備長生不老之力,但卻是個空殼子他們並不具備弒殺之力,所以只要找到他們的薄弱之處很容易就能結果他們。恰恰這個隱藏在黑暗裡不知名的玩意兒掐准了他們的軟肋,所以才能一擊得手。
恐怖的陰影就這樣籠罩在青月村上空,每當入夜後青月村的村民便很早的就關起門來熄了燈躲在家裡,因為他們害怕和擔心一出去就會被殺,在生死面前哪怕在厲害都會變成脆弱不堪的生物,就在苗山村民惶惶不可終日時,青月村裡站出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俊俏女的明媚動人,他們站在青月村的制高點對著村落裡的百姓高談闊論道:「同村們!如今我們再不自救!更待何時啊!這是天要亡我們青月村的節奏啊!但我們之命由我們不由天!我們一定要自救啊!同村們!拿起手中的鋤頭、鐮刀、跟我一起出去和那個不知名的鬼東西決一死戰把!」
這一對青年男女情緒激昂的話語徹底喚醒了每一個青月村民內心深處求深的**,很快制高點下的青月村民開始了竊竊私語。
青月村民甲:「是啊!是啊!她們說的對啊!我們青月村想來不問世事,悠然自得生活,如今面臨這大劫,肯定是蒼天要亡我們!我可不想這麼快就死呢!」
青月村民乙隨身附和:「就是啊!就是啊!這對小年輕說的太對了!我們之命由我們不由天!既然蒼天給了我們長生不老之命,那我們就要倍感珍惜,與其將來後悔不如現在珍惜眼前」
正在這些村民聊得正歡時,但也有一些青月村民提出了自己的質疑之聲。
青月村民丙:「看她們說的這麼情緒激昂,到時候出去了拚死一搏,危險來臨時還不是各自飛」
青月村民乙:「誰說不是啊!誰知道外面那是什麼東西,看那架勢簡直就是在說,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就憑這兩個小娃娃的隻言片語,我們就要拿自己的生命去相信啊,現在躲在這裡雖然說不是最為明智之舉,但是也不至於拿自身性命去開玩笑,要去拚命他們自己去好了吧!」
質疑聲、支持聲此起彼伏的在空氣裡流淌而來,站在制高點的青年男女眼看著場中景象即將不受控制,不知如何收場時,從人群中傳來了一個年邁的咳嗽聲,此聲一出那些竊竊私語的村民瞬間就乖乖地閉住了嘴,青年男女心中不禁詫異道:「來者會是何人呢?只是一陣咳嗽聲就能夠令這些唧唧呱呱的村民噤聲,看來威望與輩分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很快青月村民就朝兩邊散開而去,中間留出了一道狹窄的道路,那些村民的小孩紛紛的探出了個小腦袋瓜子朝後面看去,不多時一個年邁花甲的老頭子就被人攙扶了出來,他的出現令那些年紀較大的青月村民都是心生敬畏之情。
而站在制高點上的青年男女則是內心深處產生了一萬個不假思索,老頭走的很慢,短短的幾步路距離他顫顫巍巍的走了兩柱香功夫,但那些青月村民臉上都未生不耐煩之情,反而是對老者的到來感到了心安,可就在這時一個小孩子囁嚅的聲音傳了過來:「娘!那個老爺爺是誰啊!」
一語驚醒制高點上的青年男女,兩個人順著小孩子的聲音不卑不亢的道:「來者何人!」
毫無教養的問句令制高點底下的青月村民個個倒吸一口涼氣,而攙扶著老者的中年男子,對老者畢恭畢敬的作揖了一下後,語氣非常憤怒的道:「有眼不識泰山的小娃娃!見到青月村的萬千老者!既然敢這般口無遮攔!看來你是想嘗試一下青月村的村規了!」
「萬千老人!」這四字也讓青年男女一頭霧水,就在青年男女想要繼續問出聲時,制高點下的青月村民齊刷刷的跪了下去,一邊跪地一邊高聲呼道:「參見萬千老人!萬千老人萬歲萬歲萬萬歲!也懇請萬千老人能夠救我們一命!」
這樣的陣仗徹底將青年男女弄懵了,而他們的不行李也徹底激怒了剛剛質疑青年男女的村民,這些村民正要起身將青年男女帶下去時,一直淡淡看著眼前一切的萬千老人終於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