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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8集 為愛而生為愛而死 文 / 淺黛縈雲

    能夠想像到九仙的死有多麼慘烈絕忍,他在面臨生命即將遠去時,所做之最後一件事都還不忘摀住他一心想要守護可最後卻沒有機會的桃花樹妖雙眼,不忘在臨死前對她焦急心切的說道——小樹妖不要看!

    這是九仙在臨死前能為桃花樹妖所做之最後的一件事,那麼溫暖柔腸那麼極致纏綿,但是這纏綿中卻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憂愁與哀傷。

    桃花樹妖順從的僵硬在原地,此刻他的內心深處已悲涼如冰,他很乖很聽話的矗立在原地,將唇舌咬得很緊很緊,哪怕猩紅的鮮血早已灑落一地他也未想過松嘴,他將雙眼閉的很緊,雙手握得很死,心裡卻早已滴如死緒,內心的悲愴無人能懂。

    不看是九仙臨死前對他最後的祈求與心願,而桃花樹妖卻心如明鏡,如果視線裡沒有了九仙,那麼他寧願自戳雙目也不願再去睜開眼睛,那些塵封在往日的點滴情緣,此刻在桃花樹妖的心裡洶湧翻轉,九仙的好,九仙的壞,九仙的逗樂,九仙的寵溺,都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歲月光陰中成為了桃花樹妖生命裡無法抹去的記憶,這些曾經的美好畫面頃刻間就湧上了心頭,一滴兩滴宛如珍珠般晶瑩的血淚,瞬間就沾濕了桃花樹妖的眼眶。

    眼前這令人聞者落淚,看者傷情的畫面,沾染了每一個散士的心,就算是素日裡與九仙不對付的浣碧此刻也躲在一角偷偷地擦拭眼角的淚珠,而敖玉雖然表面上依舊神色如常,細看之下會發下晶瑩的淚花早已從他那堅毅的臉龐緩緩落下,黑巫族眾長老則依舊的熟視無睹,仿若眼前的這一副畫面與他們而言無關痛癢。

    遠處依舊高高站立睥睨天下的石女靈靈眼角眉梢此而盡顯悲憫,仙族正統後裔雖世世命裡有大劫,但卻最終都能夠善始善終,再入輪迴。而九仙卻替桃花樹妖擋下了圖麻骨最厲害的黑巫族死招,從四肢到百骸,從皮肉到筋骨,一點點斷裂破碎。九仙的身體彷彿被放在絞肉機裡一般,死狀極其痛苦極其可怖。

    可就算如此九仙在臨死之前心心唸唸的都還是不想嚇到桃花樹妖,他臨死前所喊的那句「不要睜眼」不單單是為了保護桃花樹妖,更是想讓桃花樹妖能夠給自己一個體面,較為深層次的原因就是,九仙不想讓桃花樹妖千瘡百孔的心再徒增傷口,碎過的心再碎一次,那麼真的就是心如死灰了。

    但是他太低估了自己在桃花樹妖心底的位置有多麼重要,以為不看不想,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以為沒有親眼目睹,他就會當他沒有死,而只是消失一段時間,終有一天還會再回來嗎?

    桃花樹妖頹然的在地上安靜坐著,沒有半點生氣的肢體猶如行屍走肉般,他目光呆滯的張開雙手,看著掌心晶瑩的碎片宛如蒲公英一樣慢慢飄向空中,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石女靈靈斜睨的看著他,內心各種各樣情緒翻飛婉轉,她扭過頭看了一眼圖麻骨後,才低聲哀歎道:「愛別離,怨憎會,駕鶴西去,全無一類,不過是往事繁華,到頭來一片虛無。」

    桃花樹妖在地上心裡一陣冷笑,他的痛苦,他的堅持,他的不悔,他又怎麼會懂?他也沒她的本事,可以狠心傷害愛自己的人,也可以眼睜睜看著他們死而無動於衷。

    事到如今,他再無能為力的為九仙做些什麼。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殺了圖麻骨,為九仙報仇雪恨!

    苗族祭壇一陣火光暴漲,浣碧等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桃花樹妖彷彿瘋了一樣朝圖麻骨撲去,仙靈根順著傷口噴濺的血四川瀰漫著。圖麻骨在威力巨大的快速攻擊下連連後退,看著桃花樹妖目眥欲裂的神情,他不竟微微覺得惶恐起來。桃花樹妖的武器一刀接著一刀向他橫橫劈來,火光四濺,桃花樹妖有心要他痛苦一般,沒有一次擊中要害,先是廢了他左手,掌上的肉竟被他一片片剔了下來,隱隱可見森森白骨。

    「桃花樹妖!」一直躲在暗落裡拭淚的浣碧看到這一幕,血肉的親情連她再也無法遏制的驚恐大喝,一雙明媚鳳眸見到樹妖那雙悲慼到極致恨到極致的瞳孔時,已然心知肚明道:「桃花樹妖竟然在這一瞬之間,竟有心墮入魔道!」

    而依舊沉浸在復仇喜樂中的桃花樹妖似乎對身後傳來的暴喝置若罔聞,他聽到那句話後反而更快速的加動了手中刀法,浣碧一看此再也不能忍,於是轉頭對還呆愣在原地黯然神傷的敖玉道:「孽龍!今日借你一用將來必當奉還!」

    敖玉還不明白浣碧話中所為何意時,就見一陣青光附著在了他身體裡,待他醒轉過來時,體內已經聚集了浣碧的魂靈,只見他雙手不可控制的開始結印,嘴角默唸咒語,一長串金色的字符瞬間就朝桃花樹妖飛去,靈靈看到那串字菉時,心頭一陣冷笑:「真是不知量力的女媧族一等侍女,竟然想到用女媧菉陣將其封印!遂不知到頭來卻是」

    他這話還未說完時,那菉陣就出現了反噬,浣碧嘴角慢慢的流出血來,就在浣碧嘴角流下的當時,桃花樹妖的身子骨明顯的晃動了一下,眾長老瞅準時機了後便蜂擁而上,但就在快要近桃花樹妖身時,被他無法撼動的仙靈根給全部震開了,桃花樹妖面對這突然群起的攻擊時,並未多做躲閃,也並沒有做防守,只是一味的追殺著圖麻骨,殘忍的折磨著他,一心的想叫他生不如死。就算身後眾長老的劍偶爾有砍在其身,他也彷彿沒有了知覺般,不閃不躲。

    圖麻骨面色越來越慘白,突見桃花樹妖竟也使出了剛才和他所殺九仙時一樣的—黑巫族死招,此刻圖麻骨悲慼的心中才陡然明白,「桃花樹妖這是想要他死在自己的招數之下。」

    浣碧在遠處正強忍著調息養神時,抬頭匆匆一瞥遠方才赫然驚覺場中變化已然頻生,她猛地從敖玉體內快速抽離而後果斷飛出,並在空中大吼道:「桃花樹妖!」人未到聲已到,但桃花樹妖卻啥也沒聽到,因為他的眼中此而充滿了憤怒和報仇的火花,浣碧一落地就將桃花樹妖猛地推開,擋在了

    自己父王面前,眼睛異生陌然情緒看著桃花樹妖。

    桃花樹妖的刀招硬生生的被浣碧給徒手接了下來,猩紅的鮮血瞬間就從浣碧手掌流了下來,但浣碧卻絲毫無暇顧及,她只是一雙橫眉冷冽的看著眼前猶如陌生之人的桃花樹妖,那雙眼睛明顯的就是在告訴樹妖:「有我在!休想動我父王分毫!」

    「讓開!」

    看著桃花樹妖氣到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臉因為仙靈根異變顯得更加可怕,浣碧微微戚著眉頭,用盡全力想要再次啟動菉陣將其封死。

    「要殺我父王!先殺了我!」浣碧冷冷的看著桃花樹妖,似乎早已將他的心都看穿看透了。

    場景與以前的和諧共存瞬間顛倒。兩個之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起愉快玩耍的小夥伴,此刻卻變成了不得不拔劍相向的敵人,這場景的陡然翻轉盡顯一股嘲諷之意。

    「讓開!」桃花樹妖再次怒吼,感受到浣碧已經又開始啟動菉陣想要將其封死,他雙拳緊握暗自用力,不讓她得手。

    一場復仇的大戰,逐漸演變成眼前夥伴間在解決與救贖之上的自我角逐。

    天上的月圓星稀在空中漸漸消隱,再不進行最後的陣尾加印就來不及了,圖麻骨和眾長老此時已全部向桃花樹妖處圍了過來,敖玉等人又怎麼可能是這些老傢伙的對手,眼見就要不敵,桃花樹妖心急如焚。大喝一聲,再也顧不得許多竭盡全力將仙靈根往外引,卻只見石女靈靈這時身子一震,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身子搖搖欲墜向雲層下落去。

    「靈靈!」桃花樹妖正與浣碧對峙,看到遠處因為自身而重傷的靈靈時,情緒突然激動一張爛臉瞬間就轉為了黑色,立馬就駕起祥雲朝著靈靈跑去,而後慌忙的伸出手扶住他,卻未待站穩,石女靈靈右掌狠狠往他天靈蓋一拍,一股牽引之力就在桃花樹妖體內出現了,轉瞬間站在遠處的敖玉便看到桃花樹妖體內的仙靈根正順著靈靈的雙手往外牽引出去。

    桃花樹妖呆住了,傻傻站在那裡,只覺得頭暈目眩,所有的力氣被瞬間抽離。雙腿一軟,跪倒在了石女靈靈面前。

    敖玉眼看著桃花樹妖即將被抽空時,還是不顧浣碧制止的眼神,挺身而出了,他飛快的轉動著腳下的步伐,以光陰般的速度衝到了這兩個人面前,然後剛一接近他便化作了龍形,祭壇上空頃刻間就開始雷聲大作,「嘩啦啦!」豆大的雨滴只在天空轉了一圈後,便齊刷刷的落了下來,雨落之處漸起片片蓮花,而這些蓮花卻宛若有生命一樣,剛一落下就化作了蓮花利器,硬生生的將石女靈靈的雙手彈開,但石女靈靈那何等人也,他左手一揮就將這些蓮花利器競相散去,可這些蓮花利器乃東海之龍所化,威力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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