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擔憂地向簫明翰的方向望了一眼:「你這樣未免心也太狠了一點吧!她畢竟還是個女生啊,你怎麼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簫明翰道:「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可能成為神的孩子,更可況她是真真正正的神祇,我不僅不會動他們一根髮絲,甚至還會保護他們。」
說著,他看了一眼戲台旁的保保—青聆不治而亡,這令他傷心欲絕,對週遭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
簫明翰繼續說道:「小金就是保保的守護者,可惜它並不稱職。
作為守護者,它沒能保護好他,令他身受重傷性命堪憂在先,又為了救摯友犧牲性命在後。
虔黨現在人手緊張,因為小金的魯莽,我們不得不重新調派一個守護者保護保保。
我無心非議死者,但事實就是這樣,像小金這樣的妖族在戰爭中全無用武之地。」
蘇明安撇撇嘴:「我覺得小金是好樣的!相反,倒是你這條變色龍,又是導上一出殺爹事件,又是聯合蛇妖生吃自己的同族,現在還站在這裡對小金品頭論足,未免也太冷血了吧?」
「變色龍和蛇本來就是冷血動物。」說到這裡,簫明翰無奈地笑了笑,「冷血並不等於沒有感情,只是,我們所面臨的是一場湧動在暗處的戰爭。戰爭就必須有取捨、有犧牲、有所為、有所不為,作為一名一名為了信仰而戰鬥的士兵,最重要的是清楚自己的職責和任務,而不是隨性而為!」
小白不高興地嘀咕道:「蕭先生,您剛才已經隨性而為了」
蘇明安想了想,說:「這麼說,你也會為楊槿派一名守護者了?」
簫明翰搖搖頭:「不,她或許只是長老會的一個誤會而已,他不可能是神。」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中不由多了一份落寞,「況且,即便她是,也不需要我派人保護,你會照顧他的,對嗎?」
蘇明安嘟起嘴:「你怎麼能這樣呢?我憑什麼非要管她啊!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咧!」
簫明翰深深地望了蘇明安一眼,恢復了一貫的孤傲。
他遠遠地看了小白一眼,只見她已經悄悄在保保後背做了一枚黑貓形狀的記號。隨著甲板上「喵嗚」一聲,一隻嬌小的黑貓輕盈地躍到保保身邊,親暱地舔著他的手背。
簫明翰轉過身,招呼了一聲小白,兩人躍到甲板上,小白載著簫明翰飛身跳入大海。
蘇明安喊道:「喂!可惡!我受傷了,啟動不了結界,你們走了,我們怎麼辦?!」
傳遞給蘇明安回音的只是一片死寂。
蘇明安在駕駛艙手忙腳亂地擺弄著那些儀器,可這艘船要麼原地打轉兒,要麼順風而行,就是不肯回到正常的航線上。
他氣急敗壞地衝到大廳,對保保喊道:「別跟個娘兒們似的在那兒啼啼哭哭了,快看看這船上還有沒有活著的人類!是會開船活著的人類喲!」
保保擦擦眼淚,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渾然不顧地低頭流起淚來。
蘇明安跺著腳罵道:「老天保佑,你這個窩囊廢最好不是跟後面的事有牽連,倘若是,我是寧死也不會犧牲自己來成全你的!」
「哥哥。」
空曠的大廳裡突然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是蘇小藍。
蘇明安不由一愣,剛才一陣忙亂,竟然把她給忘了。
「哥哥」那聲音越來越近,轉眼便到了身邊。
蘇明安轉頭四顧:「你在哪兒?沒事吧?」
「我就在你身邊啊。」
蘇明安耐著性子說道:「你到底在哪兒?快點出來!現在沒工夫跟你玩捉迷藏!」
蘇小藍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哥哥,我真的在你身邊啊!剛才我見那麼危險,而自己又什麼本事都沒有只會拖累你們,於是就偷偷拿了交易會上的帽子戴上,我只知道這個帽子別人就看不見我了,誰知道一戴上,就怎麼都摘不下來了」
蘇明安順著聲音的方向伸出手,果然摸到了蘇小藍的身體,他一路摸索著到了帽子的位置,用力拽了拽,可那帽子就如長在了蘇小藍腦袋上一般,怎麼都摘不下來。
「怎麼辦啊,哥哥?」
蘇明安緊緊皺起眉頭:「用妖族身體做成的東西,普通人類一旦沾上,身體會本能地貪戀此物帶來的能量,因此不是你摘不下來,而是你的身體不想離開它。若想摘下來,只能借助此物同類的手。」
蘇小藍道:「那姐姐剛才穿上鳳尾狐妖皮做的衣服,怎麼就能脫下來啊?」
蘇明安道:「因為我是男人魚妖。」
蘇小藍又問:「姐姐既然是男人魚妖,那就幫我摘下來唄!」
蘇明安的脾氣又上來了:「不要說我是男人魚妖,我會生氣的呢!我摘不下來,我所說的同類,是指物種!物種懂嗎?變色龍皮做的帽子,只能變色龍妖才能摘下來,你去找簫明翰吧!」
說罷,蘇明安氣呼呼地自顧離去,開始滿船尋找倖存的人類船員。
走出大廳,想起自己剛才的話,又想起蘇小藍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全是因為自己,不由得又為剛才的話懊惱不已。
就在這時,船底突然傳來悅耳的馬達聲,船身平穩地晃了晃,向著那片神秘的黑色海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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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蘇明安放下手中的咖啡,晃著尾巴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陽光明媚,兩個摩的司機蔫蔫地坐在陰涼處等待生意。
幾個留著殺馬特的男女青年從街角拐進旁邊的馬路上,她們不時將頭湊在一起低低私語,然後又一起發出快樂的笑聲,大抵是在討論那個帥氣的男孩子、漂亮的女孩子。即便是在這個不和諧的年代裡,人類還是能夠快樂地生活著,這恐怕就是他們成為地球統治者的原因吧。
老而不死是為妖,活得太久,便能看得太透,而看得太透,就越失去活著的樂趣。
蘇明安突然很羨慕他們,他也想像個正常的人類,活一世。可以融入一個充滿激情的集體,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然後,在閒暇之餘,找個小女生,談個小戀愛,卿卿我我的死去活來,人生的樂趣不就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