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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楔子)歸、舊城憶 文 / 蘇瑾夕

    深夜,木苘獨自一人坐在公寓的地板上,透過青黑色的落地窗看著窗外那個閃著耀眼的燈光的城市,原本長髮及腰的她如今變成了一頭利落的短髮,她呆呆的望著窗外城市的繁華,歎了口氣:不管在這呆多少年,我還是不屬於這座城市,呵呵,3年,可真快。

    刺耳的音樂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她看看地上正在振動的手機,屏幕上的名顯示著刺眼的兩個字「丏瑾」,不論再過多少年,想起丏瑾這兩個字她的心依舊會很疼。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屏幕,苦笑了一下:呵,沒想到三年後,第一個想起我的人是他。

    木苘回想起往事抿抿嘴猶豫了會,緩緩按下了接聽。她將手機放在了耳邊,喉嚨滾動了一下,一直想說的問候現在卻說不出口。原來,曾經再要好的朋友三年不聊天還是會有些生疏。

    未等她開口,一個響亮熱情的聲音從手機聽筒中傳出,「喂,木苘吶,你應該還沒死吧,說好的三年,時間到了,你趕快給我死回來,明晚有個同學聚會,蘇大少爺也會去,你要是不來我讓蘇大少爺親自去接你,自己來還是被人架著來自己選啊!」

    木苘的眼角已有些許晶瑩的淚珠,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她看了看遠方,盡量不讓淚水流出。

    儘管時隔三年,但當她聽見那熟悉的語音語調和那個令她痛心的名字,心裡依舊酸酸的,他應該還是曾經那樣年輕吧,聲音都和曾經一樣,至少木苘是這樣認為的,可那句在她心底隱藏了很久的「你們都還好嗎,我很想你」們」卻只能化成了一句極度敷衍的話「我會回來」,然後,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木苘將電話放在了地上,擦了擦眼角的淚,但眼眶中卻還是不斷湧出淚水,她抱緊了雙腿,將頭埋在雙腿間,不爭氣的哭了起來,蘇楠熙,我怎樣才能忘記你?

    c市,紫黑色的夜幕籠罩了一整座繁華的城市。五彩的霓虹燈在美麗迷離的夜空中交錯,忽隱忽現的霧氣更給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神秘。

    動感的搖滾樂從一棟掛著「紫夜pub」裡傳來。衣著樸素的木苘推開了沉重的木門,如今的她的已經褪去往日的輕狂驕傲,不再喜歡那些華麗麗的衣裳,而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只是成熟和理性。

    木苘看了看眼前那些正在舞池中扭動的男女還有那些刺耳的歡呼聲和尖叫聲,她皺了皺眉,她不是討厭這種氣氛,曾經的她也和舞池中的男女一樣,拿著青春做資本,只是現在的她身邊沒有了那個性感女子的鬧騰和陪伴,反而有些不適應這種場景。

    一個侍者走到了她面前,很有禮貌的問,「小姐請問是找人還是開個座位?」

    木苘並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靜靜的望著前方出神,呵呵,「小姐」嗎?很多年之前,那個拚命維護我的女生也被人這樣罵過吧。

    侍者看她有些出神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又再次提高聲音,問了一邊,「小姐請問你是找人嗎還是開個座位?」

    回過神的木苘有些尷尬,看了看他,勉強的給了他一個微笑,「我找人,ktv包廂vip2號。」

    那侍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小姐,ktv在二樓,請。」

    木苘聽著刺激的歡呼聲,激情的音樂聲,快速的到了樓梯口,心裡面卻是無盡的惋惜,她再次望向舞池中,還有熱鬧的卡座,鼻子有些酸,她扭過頭,直接上了樓,那種場景只會讓她更想她吧。

    木苘急促的腳步卻在二樓的包廂門口停下了,她看了看標著「vip2」的房間,始終沒有推開的門勇氣,她緊緊捏著雙手,他會不會在這扇門後的某個角落注視著這裡等待我的出現,或者,他的身邊又有了其他的女人……

    她沉默了許久,緩緩將手伸向門把,但打算開門的手卻停在了空中,果然,她還是害怕的,她凝視著小巧的原型門把,抿抿嘴,要是他真的在,我該說什麼……我怎麼面對他……

    一道尖銳的開門聲夾雜著高昂的歌唱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看著出現在自己視線中對著自己微笑的男人,緩緩放下了停在空中的手,那個穿著格子襯衣的男人對她微微一笑,說,「我就猜吧,以你這悶騷的性格就算到了也不敢開門,放心吧,人家還在高速公路上了,見個老情人至於這麼膽小麼。」

    木苘有些吃驚的看著她,自己的心思就這樣被這個與自己結識了20多年的男人戳穿,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有些免不了的驚訝。

    那個男人似乎猜到了她的這種反映,輕笑道,「得了吧,用的著這副表情麼,哥哥我是什麼人,要是和你在一起那麼久還不瞭解你,我都可以去吃屎了。」

    木苘伸手將耳邊散亂的頭髮撂倒了耳根,淡淡一笑,說,「麵筋,別取笑我了,我知道你最懂我。」

    如果換作是幾年前的她,應該早已經衝上去抓著他的衣領同他解釋並和他理論一番了,但現在卻不會像當年般衝動。

    那個被稱作「麵筋」的男人,輕蔑的一笑,「木苘小盆友,咱可不可以別叫那寶裡寶氣的「麵筋」外號,光是聽著就特別寶!」

    木苘臉上的笑意漸漸隱退,畢竟這個外號是她最在乎的閨密為他取的,沒想到他現在也會嫌棄這個外號丟人,她低著頭,聲音冷冷的,說,「好,丏瑾,我可以進去了嗎,我回來不是光為了和你扯淡。」

    丏瑾看出了她臉上表情的變化,也不再開玩笑,側身讓她走了進去。木苘看著眼前那些記憶中熟悉的臉孔,淡淡一笑,原來,這麼多年的記憶中,印象最深的還是大學同學。

    化著濃妝的陸奕涵緩緩向她走去,一身的胭脂水粉的氣味忽隱忽現,木苘的眼神有些晃動,她之前也是那個模樣吧。

    陸奕涵對她甜甜一笑,「木苘,好久不見吶,要不是這次同學聚會,我還見不著你的影子呢,這三年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

    她遠離了那些不該有交集的人,現在的一切對她來說確實很好,只是,她身邊少了一個她和他的陪伴。

    丏瑾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說了一句,「他來了。」

    她停止了交談,向後看去,一個男人靜靜的站在門口,雜亂的燈光下,淺色的體恤更給他增添了幾分魅力,他看起來就像來自天堂的妖精,既有清秀的五官也有勾人的氣質。

    木苘的心微微一緊,她死死的抿著嘴,不讓嘴唇的抖動被別人察覺,時隔三年,他依舊耀眼。就像歲月忘記光臨過他一樣。

    眼前的氣氛越來越尷尬,丏瑾瞟了瞟身邊愣住的木苘,在心底默默的歎氣,唉,這死孩子怎麼那麼呆呢。

    他悄悄用手肘碰碰木苘,伏在她的耳邊小聲說,「我靠,你給哥哥我爭點氣好嗎!你還想從他臉上看出朵花啊!」

    木苘也有些懵,她每天在腦海中構思了那麼多與他重逢時可能會說的話到現在卻憋在喉嚨裡說不出口,現在的場景是她始終沒有預想過的。對面的蘇楠熙也想打破尷尬的氣氛,緩緩走向她,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木苘避開他的眼神,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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