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烈和世勳搬來的是一直空置在樂器室的鋼琴。以前回來之後伯賢還會練一會兒,後來訓練強度越來越大,他也就不再理會那窗下的鋼琴。而吳亦凡卻把它搬回了樂器室,還振振有詞地說伯賢佔了他喝茶看書的地。如今鋼琴重新搬出來,又回到了它的老地方,而吳亦凡的那個玻璃圓桌和那壓根沒翻起來過的書就被扔到了儲物室。儲物室裡放的基本上都是粉絲們送來的禮物,雖然會有很多,但是成員們保管的很好,會定期整理,放不下的時候,偶爾也會轉送給親戚朋友,還有等候在公司樓下的粉絲們。
伯賢的手很美,彈起琴來顯得更加的纖細修長,真的是畫報裡才會出現的手。
沫兒被暻秀推到了窗前,也就是鋼琴的一側。雖然知道沫兒看不到,但是伯賢這個小傻子還是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呼了幾口氣調節了情緒之後,伯賢指尖按下黑白琴鍵,靈動的音符紛紛揚揚地在屋內飛舞著。沫兒似乎能夠看到音符亂飛的那種充滿激情的畫面。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沫兒伸出手,似乎能夠接住這份美妙似的。
「它有名字嗎?」沫兒收好了手,選好了一個方向,說道。
伯賢有些羞澀地紅了臉,搖了搖頭,那暖色的陽光,給他的白色的襯衣鍍上了一層高貴而神秘的金色。夢幻的如同守著黑白琴鍵的使者,彷彿那是他一直的渴求。
「沒有,不過,我們準備給作曲老師看一看,然後稍作調整,希望能夠放到專輯裡面!」伯賢突然雀躍了起來,對沫兒說。「不如,沫兒,你起個名字吧!」
沫兒思索著剛才的那些旋律,如同一個悲傷的女子的自述,那是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在她的腦海裡,有滿樹盛開的桃花,有身材修長,五官俊美的王子,有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這是美好的畫面。可是在她的腦海裡還有,漫天飛舞的大雪,還有撲面而來的海水,沒有王子,只有隻身一人的女孩,光著腳,踩著冰涼如雪的沙粒,抬頭望著茫茫大海,緩緩落淚。那樣晶瑩剔透的淚水,在沫兒的心裡越來越亮,逐漸變成了全部的色彩。
「就叫babydontcry好不好?」
這不只是一個歌名,也是沫兒想對自己說的話。她什麼沒有經歷過,還有什麼可怕的?想想剛才自己的樣子,應該很嚇人吧!就在沫兒打起精神要振作起來的時候,返回韓國的m卻帶回了一個人。
晚上餐桌上的氣氛很不好,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吃飯。莫小暖無奈地閉了閉眼,然後抓起自己的包包說:「不喜歡我呆在這裡,我這就走!我就不信了,這麼大個首爾,我還找不到地方!」
成員們沒有阻攔,鹿晗也不好說話。莫小暖見自己不受歡迎,心裡很是委屈,作勢騰地一下推開了自己的椅子,站起來就要去拿放在客廳牆邊的行李箱。餐桌這頭的沫兒突然拉住了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莫小暖,然後笑了笑:「讓她留下來吧!」也沒等成員們回應,沫兒又側了側頭對莫小暖說,「你跟我一起睡在樓下吧!隔壁好久沒人住了,也來不收拾了!一路奔波很定很累,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如果沒有帶睡衣,我的櫃子裡又一套新的,標籤沒去。你穿那件就好!洗浴用品都在浴室下邊的櫃子裡放著,最左邊的是他們的,右邊的是我的!你去吧,我讓暻秀把湯給你熱著!」
沫兒的這一席話,不僅讓成員們聽得目瞪口呆,連莫小暖她自己都覺得這是奇怪的事兒。可是在沫兒這樣的周密的安排下,她發現了自己竟然沒有反抗的能力。於是怔怔地點了點頭,就朝洗浴室走去。而暻秀也很聽話地端了湯往廚房走。
鍾大嚥了嚥口水,看著沫兒,問道:「那個,沫兒,你……為什麼……」
「為什麼不留下她呢?」沫兒臉上只是淡淡的笑容,抬手摸索著拿起了勺子,然後舀著前面的湯,可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坐在一旁的伯賢有些難過,握住了沫兒顫抖的手,說,「我餵你!」
沫兒推著推掉了伯賢的手,重新握緊了勺子,一手摸索著扶住了碗,這一次她成功了。當那鮮美的湯在她的口腔裡散開的時候,沫兒眉眼彎彎地對成員們:「你們太過保護我,反而會讓我變成一個什麼都做不成的累贅的。我需要你們幫助的時候,會叫你們的!那個,麻煩你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叫麻煩?」亦凡放下了筷子,看著沫兒「需要什麼你說就是了!還有咱們兄弟們辦不成的事兒?」
「對對對!」子韜連連附和,雖然回來之後沒有見到傾暖,子韜也傷心了好一陣子。秀敏他們根據沫兒說的已經查出了一些眉目,起初他們是不忍心把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子韜的,主要是他怕失望。後來見他如此消沉,還是決定說了。
「我需要一個盲人專用的手機,還有盲杖!別的沒什麼了,還有,明天你們不是要去拍攝畫報嗎?我約好了恩離一起去醫院見見李醫生,順便檢查一下身體!你們別擔心我,我聽承煥哥說k隊今天的表現可不好啊,明天12個人在一起要加油啊!」沫兒握緊了拳頭,然後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那女孩子握起來的拳頭,在成員們的眼裡是那麼的有力量。那是擊碎黑暗,擊碎噩夢的最好的武器。成員們這會兒都紅了眼眶,還是燦烈先哈哈笑了起來,隨後氣氛瞬間恢復了融洽。
「小暖是女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如果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兒,難道你們不會後悔嗎?」平靜了下來之後,沫兒才解釋為什麼要留下莫小暖,「我經歷了這麼多之後,特別珍惜生命,特別珍惜生活中的一草一木。我不覺得這是什麼災難,它反而讓我提前領悟到了人生的真諦,如果沒有這次災難,恐怕這些道理在我七八十歲老去的時候也不會明白的。我不希望你們將來會為自己年少的無知的錯誤而生出悔恨。你們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