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大哥,你說上面是不是玩咱們呢,故意把我們丟到這個地方歷練來著。」一男子把玩著手中撿來的枯樹枝,狠狠的一折斷,直接丟到了面前剛剛點起的篝火裡。
由於新添進的枯枝,面前這堆篝火燃得更旺了。在不滿男子的面前,盤腿坐著兩個男子,聽到這般說辭,他們都是相視一眼,嘴邊顯出了一絲苦意。他們的心也已經動搖了。
「阿凌,別扯了。不要隨便猜疑,上邊不是這樣的人。」鐘鳴看著略微有些發慍的弟弟鍾凌,雖然有苦,但還是勸解道。
距離剛到這裡的時候,如今已過去了1年半,阿加斯山脈的大大小小,顯眼的,不顯眼的地方幾乎都讓他們這夥人翻了個遍,可每一次,從出去探測回來的人口中,都只是那淡淡的幾個傷心字眼,沒有發現。
別說只是自己這魯莽的弟弟有這種想法,恐怕其他組員,心裡也都有些被捉弄的感覺。鍾凌如是想到,而這一次,已經是最後的範圍,如果再一無所獲,他真的是不知道該再怎麼淡定了。
而這最後的探測的任務,自己和鍾凌,還是一如既往的率先回到集合地。
「哥,我餓了,你那還有乾糧不。」鍾凌撇了撇嘴,雖然心裡有些不滿,但畢竟大哥開了口,怎麼他也都忍了下去。
可肚子餓這件事那也就忍不住了,餓,它就是餓。肚皮裡傳來「咕咕」的聲音,把腦袋掀了個頭昏眼花。
「你傻了是不,那乾糧,7、8個月以前就是啃完了。說實話,我也餓,等等其他人吧,看看他們有沒有找回什麼吃的。」鐘鳴歎了口氣,臉上泛起一絲苦笑。誰不餓,可乾糧耗盡有什麼辦法,尋求上級空運補給物資,卻只落下,容易暴露這四個字。
你說有什麼辦法!?這些天,不光是他們兄弟倆,其他人也都是沒一頓飽的。餓了能怎麼辦,要麼扒拉地上一口雪充充飢,要麼看哪一組運氣好,能在探測的路上捎點什麼回來。不過他們運氣也都還算好,最起碼,4組出去探測的人,每天總會有一組,拎著些東西回來。如果不是每天用華夏雲進行對話,鐘鳴甚至懷疑,他們是被人遺忘的野人了。
鍾凌楞了楞,隨即舔了舔嘴唇。自己的飯量大,挎包裡的乾糧,自然也比別人消耗的快,僅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經是消耗殆盡,若不是靠著眾組員省吃儉用的幫忙,自己早餓死了。如今他也就是餓昏了頭,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那麼一句。
誰說乾糧難吃?這特麼,你要連續將近1年都是將將勒緊褲腰帶,你看你覺得美味麼。
鍾凌強忍著飢餓,學著龍傲那靜坐的樣子,也是不出聲了。
「咕~!」
可還沒等靜下來,一道如洩了氣的空響,又讓鍾凌的喉部滾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龍傲尷尬的笑了一笑,朝兩人連連抱歉,再繼續緊閉雙眼探測起來。
自此一個小插曲,集合地又是安靜了下來。
「鳴哥,你們夠快的,好像這每次都是你們最先完成探測。」
三人瞇眼大概過了10分鐘,一道有遠飄近的叫聲,愣是讓三人齊齊睜開了眼。
「我這能不快麼,都多少年的兄弟了,該敘的都已經敘了。這路上也就寂寞得多,自然完成得快。倒是你們,這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竟然是你們第二個歸隊?」鐘鳴瞟了一眼,隨即就樂了,也忘卻了那飢餓帶來的難受感,「怎麼,這次又被你的好基友教訓了?」
陸天啟一楞,聽到鐘鳴的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什麼好基友,你才是好基友,你全家都是好基友!
陸天啟偏過頭,也懶得理鐘鳴了,他知道,論口才,自己怎麼都辯不過他。只是他真的有些難以理解,自己不就是探測的一路上還在和理查德探討著一些武者上面的學術理論嗎,至於遭到他們這麼的強烈反對?這一年多,楞是沒給自己好臉色看,每次歸隊那都是急急忙忙又要跟上他們的腳步,這群人就特麼喜歡作惡。
「喏,阿凌,你先吃吧。我現在還不餓呢。」猶豫了一下,陸天啟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圓鼓鼓的東西,一把丟到了鍾凌的手中。
「這什麼?」鍾凌有些發愣,看著手中那藍藍的圓鼓鼓的東西,怔了一下。
「你吃就是了,反正吃不死你!」陸天啟扭過腦袋,盡量的不去想像鍾凌狼吞虎嚥的樣子。不餓?我都特麼快要餓死了,若不是看你那期許的眼神,這果子才不給你吃呢!
鍾凌不認識,可不代表鐘鳴也不認識。
鐘鳴掃了一眼,呆住了,隨即向陸天啟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這是個果子,還是a國特有的一種果子,叫草果。鐘鳴還記得自己曾經在家裡的藏書室裡從書中看到過,這種果子不論嚴寒酷暑那都是能生存出來的。看著陸天啟那乾癟的口袋,他也知道,陸天啟就這一個了,可他卻絲毫沒有吝嗇,直接給了弟弟。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分給其他人,這不可謂不大方。
「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龍傲,要不我分你一半吧?」鍾凌深知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也不吝嗇,直接把草果掰成兩瓣,把其中的一半丟到了龍傲的手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哎,對了,天啟,理查德,你們有什麼發現麼?」鐘鳴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弟弟,突然想起了正事,別過頭去看向剛歸隊的兩人。
「沒有,這地方,除了雪什麼都沒有」理查德笑了笑,喪氣的說道。
鐘鳴點了
點頭,「果然看起來還是得等其他兩隊回來了。」
時間稍縱即逝,再有5分鐘,白皚皚的天邊重新顯出兩道窈窕的身影,不是霍思和鍾笑琳又是誰。
或是也是因為飢餓的關係,那原本應該紅潤的臉此刻已有些泛青發白。可儘管如此,還是顯出另一番楚楚動人的味道。
在歸隊之後,同樣的,在鐘鳴詢問之後,兩女也是露出了為難之色連連搖了搖頭。
又過了幾分鐘,另一處的天邊才算是出現了最後沒有歸隊的成員身影。
林風瞥了一眼那黑壓壓的人群,自嘲的笑了笑,看起來這次,自己反倒是最後一個歸隊的了。
可再掃掃自己左右手拎著的東西,他的心裡也總算是有些安慰,若不是為了和卡莎弄這兩個小東西,歸隊的時間恐怕得提前20分鐘。
還沒到跟前,一眾人的眼神就都是被林風所吸引了,倒不是他有什麼特殊的領袖氣質而是他手上緊抓的那兩個東西讓他們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看起來,你的小夥伴可都是等不及你了。」卡莎笑道,看著那一道道如狼似虎的眼神,頓時覺得好笑。
「看起來還真的是。」被那些眼神盯得有些發慌,林風也忍不住的淡淡的搖了搖頭。
「嗷嗷嗷嗷嗷!」等到林風徹底踏入屬於集合地的地方,那發愣的人群才終於是有了一些起色。
龍傲一馬當先,學著狼的叫聲,嗷嗷直叫。太給力了,兩隻野兔!風哥的手上竟然拎著兩隻野兔,龍傲的哈喇子毫不客氣,透過嘴,直啪啪的掉落在地上。這東西,誘惑力太大了!
剛才,鍾凌分給自己那一般的草果,自己這簡直是不夠塞牙縫的,只一口就解決了。雖說當時的飽感,讓自己身心都得到了強烈的滿足,可沒等幾分鐘,那勁就上來了。不飽的餓勁!龍傲這才後悔,早知道就不吃了,眼巴巴的看著鍾凌手裡那果子到底是幹啥!可如今,他終於是看到了林風手中所持的物體,再也按捺不下那飽受摧殘的內心,肆無忌憚的叫了起來。
「我考!老大你太給力了,不愧是我們這夥人的領導者,兩隻!看起來我們今天有福了!」龍傲一跳一跳的奔到林風的面前,直接為林風分擔了一些重量。
「考!沒說的,妹夫,就沖這兔子,我這就給你做主了。我妹妹一定是你的,家裡那老傢伙敢反對,我一拳崩了他!」鍾凌也是看得兩眼放光,舔著嘴唇說道。
我是你說送就送的嗎!鍾笑琳白了鍾凌一眼,但也不開口爭辯了,這個時候,兔子的吸引力更大,跟自己這個腦袋沒發育完全的二哥說話,那簡直是浪費口水。
林風無奈的搖了搖頭,拾了身邊一條比較粗的木棍,再掏出衣兜裡那自卑的鐵絲,將那垂死的兔子懸掛之上,放到那篝火之上烤了起來。
或許是大家全都真的餓了,這個過程無比的寂靜,大家都是不願意再為說話而浪費任何一絲體力。
終於,在30分鐘之後,一陣噴香的味道襲來,龍傲和林風,一人手執一根木棍,把那噴香的源頭齊齊抬了出來,丟到雪地之上。
「都吃吧。」林風笑了笑,也不客氣,掏出褲腿上的刀子,將這在極速冷卻的美味一刀刀的分成一份。
鐘鳴那可是餓了很久了,在弟弟鍾凌吃那果子的時候,他嘴裡的哈喇子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次,可又被他生生的給吞了回去,如今見到這足以餵飽在場人的美味,他也不客氣,伸手就抓起一塊肉往嘴裡塞,隨即含糊不清的問道,「對了,林風,有沒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