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thingisonitswaytosomewhere?」喬落昕喃喃地重複並不自禁地思考著這句話的含義。
周圍陷入一片安靜,良久她張開雙眼,低聲在他耳畔說,「凌睿,我喜歡你,可我們就像兩條平行線注定不會有交集,就讓我們回到屬於我們各自的那條線上吧。」
語畢她把手放開,與他四目相對。
凌睿挑了挑眉走到前方的一棵樹下撿起地上的一支樹枝,在路邊那堆翻修用剩的泥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號,指著它對她不疾不徐道,「你說你和我是各自走在一條屬於自己平行線上的人,是月老公公失誤才讓我們意外相遇而產生交集,就像這個x?」
她點點頭。
「所以你要我們回到屬於各自的平衡線上?」他邊說邊用棍子指著地上的『=』和『x』。
她再次點點頭。
凌睿抬眸靜靜地凝望她問,「可是你仔細看,這『x』有交集的兩個人是背道而馳越離越遠嗎?」
喬落昕思緒一愣,對上他那深情的目光,一時啞然。
「只有站在兩條相近地平行線上的人才可以一起手牽手,不前不後,不互相碰撞的踩著相同步伐,朝同個方向前進,不是嗎?」
在這個擁有著六十多億人口的地球,兩個人從遇見到相互喜歡的機率只有六十億之一的平方,有人說這樣的機率比被雷電劈到還要低,所以她和他真的是因為緣分使然嗎?
喬落昕抬眸不發一言的注視著眼前的他,心裡浮現好多好多個問號,大大地,小小地,繁亂地糾纏著,是什麼樣的理由,讓眼前的他可以如此執著呢?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如果真的就像你說的,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有它存在的意義,那我們之間愛與不愛,可以和不可以,就交給上天去決定,好嗎?」
凌睿深邃眼睛裡流露著希望的同時亦帶絲疑惑的望著她。
「不如我們來玩一個緣分遊戲吧!」她輕聲道。
他濃眉輕輕蹙起重複著,「緣分遊戲?」
「是,緣分遊戲」
頓了頓她接著道,「我曾讀過一則新聞倫敦一名經濟學研究生說,要在倫敦找到真愛的機率和到銀河系裡找到外星人一樣的小,而當時英國另一所大學的一位經濟學助教就用了一個科學家們常用來計算銀河系中存在外星人的可能機率的方程式,來計算他自己在倫敦尋獲真愛的機率,結果發現就只有0.00033%。」
她一臉認真的朝他繼續說,「如果就像你說的,我們的相遇真的是因為緣分,那就讓上天來證明吧!」
他看著她濃眉越蹙越深,眼睛裡的問號也越來越大。
「這個週末,我們不互打電話,不事先相約,更不可以和對方的朋友打聽彼此的行蹤,我們跟隨著自己的心走」
略頓她深吸了口氣,「如果如果在那天晚上的6點左右我們彼此可以不期而遇的話,那我會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問,就專心的喜歡你。」
他瞬即輕揚嘴角重複,而後不置可否看著她,「這真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你確定要這樣?」
她凝望著他好看的黑眸,微微點頭,「是,就讓上天來告訴我們該不該繼續往下發展,讓上天來告訴我和你之間到底是擦身而過,還是相愛」
她和他的愛情是攪和了黑與白的灰,在愛與不愛,可以和不可以之間,這是唯一可以讓她繼續的勇氣,如果她和他是真有緣分的話。
凌睿深深的凝視她,眼中夾雜了許多複雜的思緒,最後簡單吐露,「好。」
回到家後喬落昕躺在床上目光茫然呆滯的望著頭頂上方天花板,回想著他說過的一切一切。
一種矛盾與虛幻的情緒,浮浮沉沉地在這四四方方的空間裡,漂浮著。
『可你仔細看看,這『x』有交集的兩個人到最後是背道而馳越離越遠嗎?』
『只有站在兩條相近地平衡線上的人才可以一起手牽手,不前不後,不互相碰撞的踩著相同步伐,朝同個方向前進,不是嗎?』
是這樣嗎?
真的是像他說的這樣嗎?
當時聽了凌睿的話後,她只是怔怔地迷茫地看著地面上的『x』和『=』
『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有它存在的意義,所以我相信,我們的相遇不會只是擦身而過』他淳厚的嗓音依舊在她耳畔迴響。
凌睿就讓我們的緣分交給上天決定吧。
那一晚紛擾繁華的z市多了兩個不眠的人
週末
今天天氣出奇的好,陽光甚是溫暖,透過玻璃窗傾瀉而下映得一室明媚。
出門前喬落昕故意把手機遺留在家裡,既然已把決定權交給上天,那她索性讓自己不要想太多。
帶上數碼相機她就像個旅客般,趁著這次的『緣分遊戲』,想好好地把z市走一回。
從一踏出門開始她就決定順著逆時針的方向行走,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只是一個單純的隨想,有時候不是每件事情都需要一個原因的。
搭公交車時如果北方是12時,那她會選擇坐上往11時路線的公車,步行時遇到的任何一個轉角處,她也會特意向左邊拐,在博物館裡參觀時也是一樣由逆時開始。
然後她就這樣,走著、逛著、像海底的一隻小魚般,漫無目的地油走在熙攘人海中。
z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遇上一個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說她不想遇見他,那一定是騙人的。
可若是真遇見了他,自己會不會真的可以不聞不問全心愛著他就好?
若是的話,那她相信這絕對是從此以後捨棄步入神聖地教堂而換來的。
其實很多事情都沒有所謂的『對』或『錯』的標準答案,就像此刻的她期待幸福到來的同時亦也是憂心的煎熬。
就在胡思亂想之際,她的視線不由然停駐在不遠處一家叫『緣來你在這裡』的小店。
因為這個名字,她便踏了進去。
小小的店裡塞滿了人,有些人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埋頭在卡片上寫字,有則聚集在左側選購架子上擺放的卡片。
喬落昕詢問下才知道所有卡片上的圖案都是由店家親自繪畫,卡片上的圖案也都和緣分有關係客人可以選擇自己鍾意的卡片後,在空白的地方寫上心裡話,並吊掛在樓梯旁一顆類似白色聖誕樹的『緣分樹』上。
據說這樣願望就會達成。
真的會驗嗎?
她不知道,但她還是忍不住也去寫了張許願卡。
說真的直到這一刻她心裡依然滿載矛盾,原來人一旦碰上感情的事就會變得特別脆弱,有時候甚至連信念也會失去,所以在舉棋不定的時候總是希望可以閉上眼睛交給上天去決定。
踏出『緣來你在這裡』小店後她看了看手腕的上表原來已經11點多了,遂她走到小店旁邊的咖啡廳呆坐了一下午,也想了很多。
直到窗外夕陽的餘暉折射咖啡廳將她籠罩,她才再次抬手看了下表,時間真快居然都5點40分了。
走出咖啡廳,喬落昕抬頭望著街上那一盞盞亮起的暈黃街燈,不自覺在想這一刻他是否也和她一樣,在川流不息的街邊停下來望著來往的人群看看能否遇到彼此?
這時她身後莫名被人輕輕推撞了下,手中幾張剛在店裡購買仍未來得及藏入包包的『緣分卡片』瞬即散落,撞了她的人面帶歉意的向她道歉,並和她一同彎下身,把它們一一撿起。
不知為何她的心情在那一瞬竟有點心神不寧,望著那重新回到手上的卡片白色的地方,還是留下了淡淡污跡。
當時間越來越靠近6點鐘時,她心中那強烈的濃霧也越來越濃。
最後她帶著重重的心事坐上公交車回家,縱然清楚知道他不像是個會搭公交車的人,但她還是固執地期待奇跡出現。
隨著車子一路搖晃,她眼神茫然得凝視著窗外那不斷往後流動的街景,細細回憶著她和凌睿是怎麼走進彼此心裡的,一幕又一幕,每一個細節和過程的彙集都是一場回憶的盛宴
然而通常盛宴過後,就是那免不了散場的落寞。
就好像今天這場『緣分遊戲』那呼之欲出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