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接待處那裡悄悄的往外望了一下,從接待處到大門必須經過一條長長走廊,遠遠的,果然看見凌睿黑色的maserati停泊在大門外,大白天很是搶眼。
她深吸入一口氣,在心裡對自己說:喬落昕,沒關係的,就讓他乾等吧!
好,就這樣決定了!
思及她在這個偌大的白色空間裡又兜轉了好幾圈,卻怎麼也找不著後門,最後無奈地走到接待處對著接待小姐小聲地問,「小姐請問一下,你們這裡的後門在哪?」
被她這麼一問,接待小姐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但還是禮貌的指了指前方,「前面那幅《peaceful》後面就是了,把它取下來就是我們藝廊的另一扇門,可這扇門只能在緊急事故的時候才會使用的。」
聽了她的回答後,喬落昕登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看她如此的奇怪,前台小姐略帶關心又有些好奇地問,「請問您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喬落昕朝接待小姐搖搖頭,難不成還真要他們取下那幅比自己還高的《peaceful》不成?
「不用了,謝謝你。」
就在轉身的那一刻,她的哭笑不得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驟然轉為欲哭無淚。
因為…
因為她看到凌睿竟然就站在她身後,蹙著眉頭,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注視她,很深,很深,有疑慮、探究、和那很久沒出現的審視,甚至還有一點受傷的感覺。
她整個人被他『投射』的無地自容,羞愧、內疚、迫窟頃刻間隨著血液一併在她體內擴散而開。
不用說了,他一定聽到了自己剛剛和接待小姐的對話。
真是見鬼了,他怎麼每次都可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面前呢?!
她怯怯地望住眼前眉頭皺起,默不作聲注視自己的他,非常明顯,再傻的人都知道他在生氣!
但此時此刻她的腦袋已經當掉了,完全想不到對策。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時,凌睿卻忽地一個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大門出去。
喬落昕直覺得追了出去,在他身後充滿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剛剛只是…剛只是…」該死的,話到嘴邊後面的話她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你剛剛只是什麼?」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口氣很是冷淡,表情冷漠。
「我只是…只是…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份件今天必須要我簽字,所以我想盡快趕回去而已。」她支支吾吾敷衍道。
他臉色沒有溫度的看著她,雙眼寫滿不信。
她亦是被他瞪得有點心虛,有點尷尬於是咧開嘴巴訕訕笑著說,「呵呵…那個,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好了,吃完飯後我再回去看件…」如果前方有一面鏡子,她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來一定很白癡。
凌睿不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後,再度轉身邁向大門。
這一次她沒有追上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消失在大門,聽著他maserati洪亮的引擎聲像一陣風般離去,她傻站在那裡,感受著心中湧現的酸澀,獨自苦笑。
但這不是自己正想要的結果嗎?
適當的和他保持些距離,也未嘗不好…
周氏集團
在辦公室裡待了一整個下午,喬落昕忙著讓自己忙,忙著讓自己專注,忙著讓自己不去想太多。
時間一分一秒緩緩在滴答而逝,當她忙完手中的工作抬頭時卻發現窗外天色已呈一大片深茄子色。
她起身走到pantry為自己沖泡了杯咖啡,告訴自己喝完咖啡就該回家了。
端著手中的咖啡她直徑走到靠街道的一道窗,默默地倚在窗邊,靜靜地凝望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群,心不在焉的胡思亂想著。
這時她口袋裡手機響起,將她遠飄的思緒拉回。
她趕緊放下手中的杯子,也不看是誰就即刻把電話接通。
「喂,你好。」她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喬小姐你好,我是秦嶺,不好意思可否麻煩你把手機給凌總接聽一下?」他的口氣聽起來有些匆忙。
「什麼?」聽得稀里糊塗的她眨了眨眼反問。
「是這樣的,凌總的手機一直打不通,集團裡突然有急事需要和他匯報。」他耐心解釋道。
喬落昕用了幾秒的時間才明白過來,他以為她和凌睿在一起,是吧?
「那個…秦助理,凌總他沒和我在一起。」
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兒,喃喃咄咄道,「這就怪了,今天下午在畫廊他吩咐我送王小姐回去時,不是說要和你一起去吃飯慶生的嗎?」
慶生?!
聽見這兩個字,她的心全是一片訝然!
她迫切地向秦嶺求證,「秦助理,你剛剛說今天是他的生日?」
「對啊,喬小姐你不會是沒有和凌總去吃飯吧?」秦嶺反問,口氣中存著一絲不可思議。
「那個…那個因為我公司裡臨時有點急事所以我就先回來了。」她心虛道。
「哦,那我
再找找看好了,打擾你了喬小姐,不好意思!」
喬落昕急切喚住快要掛掉電話的他,「秦助理,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凌總嗎?」
z市的夜晚冷風陣陣,她雙手抱肩摟緊大衣,站在公司大樓下等待秦嶺來接自己。
自在他口中得知今天是他生日那一秒開始,她整顆心早已被一股無以名狀的茫然充塞得不知所措。
今天中午他深邃黑眸流露的一絲傷感,像投影片般不斷地在她腦海中重複播放這一刻,才發現當時他眼中那絲感傷,原來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我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上了車後,她幽幽地對秦嶺說。
看著柳眉緊蹙的她,他開口安慰,「沒事的喬小姐,你不用自責。」
「如果他告訴我今天是他生日的話,我一定不會拒絕和他吃飯的。」明知道不知者無罪,可她卻還是忍不住責怪自己。
「也許凌總只是想像平常一樣吃個飯而已。」駕著車的他語氣平靜道。
是啊,而她竟然拒絕和他共餐,還是在他生日當天…
「喬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你喜歡我們凌總吧?」秦嶺突然朝她吐吶一句。
嗯?
這問題太出人意表了,讓她又怔又訝得瞪大雙眼,而這問題也太敏感了,她不打算作答,尷尬的笑了笑。
「可你看起來並不是很瞭解凌總。」
沒等到她的答覆秦嶺看著前方自顧自的說,「凌總是個很成熟、理智的男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拒絕和他吃飯就想不開的。」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在暗示她想太多了,自作多情嗎?
當下一股微微地怒意伴隨著一絲羞臊驟然湧現於她心頭。
喬落昕清清喉嚨,壓著聲音,「我不是擔心,只是覺得有些內疚,一個人過生日很淒涼的。」
似是察覺到她語氣中的不悅,秦嶺連忙解釋,「喬小姐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見到你在自責而已,依我對凌總的瞭解,說不定他已經知道我正準備向他匯報的消息了。」
「你是說他是因為知道了消息了而忽然聯繫不到人嗎?」
他點頭朝她道,「凌總有個習慣,每次碰到需要冷卻的情況他基本會到那裡去。」
「你知道他在哪?」她繼續問。
「現在還不是很確定,我們這就去看看。」
「對了,你們公司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嗎?」這問題可能涉及商業機密,很大可能她不會得到答案,然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嗯,是有點刺手。」果然秦嶺回答得既含蓄又簡潔,表情也微微起了變化,似乎不願多說。
喬落昕只好轉移話題,「你跟在凌總身邊工作很久了?」
「算起來差不多也有5,6年了。」他邊歪頭想著邊回答。
「哇,這麼久!」她不禁有些驚訝。
一個員工願意跟隨著一個老闆這麼久,表示他在某種程度上是個好老闆吧?
秦嶺把車拐入另一條大道,她隨著他拐灣的方向凝望窗外。
街道上的人、事與物宛如跑馬燈般一晃一晃而過,她不知不覺揣測著凌睿離開藝廊後都做了些什麼事情,遇見了什麼人?
半響他轉過頭來,若有所思的對她說,「我覺得,凌總對你很特別。」
喬落昕微怔,還未來得及消化他話中的含意,他又接下去道,「這種情形,我在多年前見過一次。」
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滿載眩惑的望著他等待下。
「幾年前,凌總有一個很漂亮又有才華的女朋友,可惜…可惜因為某些原因她失蹤了,這些年凌總一直在四處尋找她的下落。」秦嶺語氣裡有絲淡然的惆悵。
「是因為什麼原因,她才下落不明呢?」喬落昕一臉的好奇。
「細節我們做下屬的也不太清楚…」
看秦嶺一副不願意說下去的樣子,她只得識趣的叉開了話題,「那個女生很特別嗎?」
「知性、漂亮、有才華。」
知性、漂亮、有才華?
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啊?
喬落昕試圖在腦海中拼出一副圖樣。
「那個時候的他很傷心?」
「嗯,他消失了一陣子,沒人能聯繫的到,更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去,直到一個星期後他才回來,整個人也變了很多,生活中好像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現在的他是如此威嚴自信、淡然自若,並且身邊總有不同的女人圍繞,喬落昕實在無法和秦嶺口中那深情的他產生聯想。
「凌總確實是很有才幹,眼光準確獨到不說,做事快,狠,准,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雙手打拼出來的。」
「秦助理,凌總用了不少錢收買了你吧?讓你這樣稱讚他?」她開玩笑的說。
他沉思了會認真道,「不瞞你說凌總是我大學時期的學長,有段時期,他給了我不少幫助,包括經濟上的資助。」
「所以你就決定終身
身為他效勞了?」
「如果你對他瞭解多一點,或者你有見過他工作處事的樣子,你就會明白為什麼大家都願意為他工作了,他是個有能力的老闆!」他表情很是堅決。
「你也是個好員工。」她說。
「那是因為我遇到了一個好老闆。」
「喬小姐,我們到了。」不一會秦嶺的聲音把她有些鬱悶地心緒打斷。
抬眼一看竟是城中著名的高級健身會所,她的視線穿透車窗仰望二樓,一大片落地窗後是一排正在跑步機上跑步鍛煉的男男女女。
「你剛剛說的地方就是這裡?」她有些好奇,有些錯愕,這就是他說的凌睿喜歡來『冷卻思考』的地方?
「凌總心情不好的時候通常都會來這活動活動,驅散煩惱。」他點頭,然後把車停泊在會所外的臨時停車場。
「來這就能驅散煩惱?」在這裡健身心情就會變得好些?
他沒有答話,自顧自的朝會所大門直徑走去,也許她問得太小聲了,似自言自語多些。
她一路尾隨秦嶺踏入健身會所,推開玻璃大門的那一刻,卻見許多正準備離開的人。
她抬起手腕,瞥了瞥手上的表,發現原來已經快9點了。
她環顧了下四周,只見此刻會所穿著運動服的人寥寥無幾,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身著制服,正在收拾、打掃清理,正準備下班回家的員工。
經過櫃檯她聽見有位服務生對一位客人禮貌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快打烊了,或者您先把這些會員章程等資料帶回去好好研究,明天再來我們會所辦入會手續,好嗎?」
「凌總不會在裡面吧?人家都快打烊了。」她朝身邊的秦嶺問。
他卻只簡單地回應她一句,「沒事,凌總是這裡的特別會員。」
「秦助理,您好。」此時一位理著平頭身穿著制服的男人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笑著對秦嶺問好同時亦朝喬落昕禮貌點頭。
「凌總在裡面嗎?」
「是的,凌總來了好幾個小時了。」此人點點頭。
她看見他口袋上別著經理二字的名牌
原以為他會在這裡做做健身或游泳什麼的,直到秦嶺帶著她經過幾間大大小小的健身房、舞蹈室、游泳池,再走到戶外,最後他們才在一間**的體育室外停下腳步。
進入體育室後,他又帶著她走到角落一間室內球場,她的目光頓時被那道熟悉,同時亦讓她牽掛了整個下午的健碩身影給吸引。
隔著一大片落地玻璃,看著在另一端的凌睿正迅速有節奏的移動腳步,並非常技巧性地猛力揮著球拍,一顆黑色小球在他重複用力地揮打下呈現出不規則的發射方向,時而從牆上回彈,時而反彈到側牆,又或者先到側牆、後牆後再反彈到前牆,汗珠一顆顆從他身上滲透而出,猶如被雨淋透般,將他白色運動衫汗濕了一大片。
沒錯,他是在打壁球。
對著牆壁,一個人在擊球。
壁球場的玻璃後牆外有兩張長凳,是為下一組等候入場打球的人而準備的。
秦嶺和她在其中一張長凳上坐下,並安靜等待裡頭正在不斷揮打,和牆壁『作戰』的人。
透過玻璃,喬落昕看著他一個人,全神貫注地對著牆壁反覆在擊球。
他握著球拍猛力回擊的模樣彷彿跟球有股深仇大恨般瞬間,一股憐惜的感覺湧上她心頭。
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嗎?
寶貝們,第六十四章和第六十五章發重複了,你們二選一訂閱就行,不好意思,才發現!首訂對栗子來說很重要,你們懂得,愛你們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