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允茹自認在影壇多年,她演過各種不同性格不用身份的角色,哪一個都會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人生如戲,她以為她也可以在生活中演戲演得出神入化,絲毫沒有破綻,可是竟也發現她做不到。
但已經是答應了麥鴻吉,也已經是跟他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見是一定要見的,只是……
看樣子傅允茹是沒有亂想的,因為麥鴻吉這次約定的地點還是在他們之前見面的那裡,上次是如此,這次又是,絕對不是巧合。
再想想上次麥鴻吉找她的時候說過的那些話,現在細細琢磨,傅允茹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出了奇怪,那是麥鴻吉明顯在試探她啊,她當時怎麼沒有想到呢?
傅允茹,你真是笨,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相信麥鴻吉的單純,她都已經兩年沒有跟麥鴻吉聯繫了,這兩年他跟喬君墨交往甚密,耳濡目染,也不會再那麼單純了。
傅允茹現在覺得心好亂好緊張,莫名的,從來就沒有這麼心慌過,人都已經走到咖啡廳的門口了,卻遲遲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門走進去。
糾結,自我調節了好久之後才吐了口氣,怔了怔表情推門優的走了進去。
麥鴻吉已經早就到了,當看到麥鴻吉的時候傅允茹強裝出來的笑容還是有點不自然,她再次一怔之後才又走上前,喊道:「鴻吉,你早來了,等很久了?」
看到傅允茹麥鴻吉一笑,搖搖頭:「沒有,現在才到約定時間,今天下班早些,所以就早過來了。」
「上次在醫院的事鬧得有些不愉快,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說完頓了一會兒麥鴻吉才又開口問出了這句話。
其實給傅允茹打電話要約她的時候麥鴻吉也是很糾結的,他知道現在傅允茹心裡對他有無數個誤會和恨意,他解釋不清,所以還是避免見面比較好。
可事關林氏集團的事,茲事體大,麥鴻吉還是說服了自己以大局為重,硬著頭皮跟傅允茹打去了電話,其實他已經做好了會被拒絕的準備,可沒想到傅允茹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聽到這兒傅允茹表情一滯,如果說當看到麥鴻吉這個時候來電話她腦子只想到了慌張和心虛都完全沒有想到那天在醫院的事麥鴻吉一定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想起來傅允茹還是對麥鴻吉無法釋懷,可現在既然已經來了那也就不必再糾結於那些事了,乾脆大方的一笑,在他對面坐下來,還是裝的自然笑說道:
「我那天也是情緒太激動了,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有哪句過分的你忘了就好,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氣頭上說過但事後也就記不得了。」
「那就好。」麥鴻吉似信非信的一句。
傅允茹又一笑說道:「我們這麼多年的同學感情了,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事記仇呢?我早就忘了,今天突然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啊?難道是又覺得悶了?所以想找我出來聊聊?好啊,正好我也覺得悶呢。」
「最近事很多,悶倒是沒有,就是突然想找你出來求證點事情。」這次麥鴻吉不打算再跟她兜圈子,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求證點事情?」聽到這傅允茹的心就如同一趟渾水了,怎麼笑也笑的不那麼自然了,喃喃的問,「什麼事啊?」
「允茹,你知道林氏集團的事吧?風頭剛過,你該聽說過的。」麥鴻吉果然問的夠直接。
聽到這個問題傅允茹就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僥倖和亂猜了,他知道了,是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怎麼了?」只是麥鴻吉不直接問出來傅允茹還是不打算這樣不打自招。
傅允茹如此乾脆的回答讓麥鴻吉有了那麼一秒鐘的動搖,他是不是該接著問下去?是不是真的該這樣跟她撕開這層關係?
麥鴻吉許久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擾得傅允茹的心也開始躁動緊張起來,甚至於不敢去看麥鴻吉的眼睛,手卻緊張的摸索著去抓過了手機,如同剛才一樣,抓著手機就像是抓著一顆炸彈。
「允茹,其實我真的不想跟你說這些,我也真的想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麥鴻吉才又磨開了嘴,閃爍的眼神也從傅允茹的臉上移開,然後才又緩緩的繼續說:
「既然我都已經說到這兒了,不管跟你有沒有關係我也都不妨全告訴你,之前林氏集團的事跟我有關係,那份扼住了林氏集團脖子的證據就一直放在我身上,可到最後當我交出去的時候那份證據竟然就這樣離奇的被調了包,而在那段時間裡,我想了很久,近到我身的,能夠做這件事情的人只有你……」
麥鴻吉乾脆都說了,傅允茹都沒有想到麥鴻吉這次竟然會是如此的直接,她的手一隻緊緊的抓著手機,另一隻緊緊的抓著那個咖啡杯,青筋暴起,手都在發抖,身子也跟著在發抖。
「你也說了,那只是你想的,你怎麼就認定是我?就算我有機會可我調包那些東西對我有什麼好處呢?」雖然傅允茹知道是瞞不過去了,可是猛地被這麼一說,很自然的心虛,也很自然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說的沒錯,我也都是猜的,說是你沒有一點說服力,可是允茹,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算騙得了我也騙不過別人,再者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敗露,你想過沒有?如果君墨知道了呢?他會怎樣?」
「不!」聽到了這兒傅允茹很是緊張激動的跳了起來,「不要讓君墨知道,千萬不能讓君墨知道!」
剛才聽到這句話傅允茹是真的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認她心理再強大,也總還有她的死穴,而她的死穴就是喬君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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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害怕喬君墨會知道,如果喬君墨知道了她就完了,她真的就完了。
看到他這個反應麥鴻吉是痛心的,他多希望她能一如過往那樣冷靜的回答他:「我又沒有做就算讓君墨知道了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
她就這樣承認了,承認那份證據是她換走的,承認那些事是她做的……
麥鴻吉就是這樣看著她,而這會兒冷靜下來的傅允茹也知道自己是中了他的激將法,忽的心提到了心口然後又落到了谷底。
是啊,紙包不住火,早晚會知道,也許現在只是讓麥鴻吉知道並不是什麼壞事。
慢慢冷靜下來的傅允茹又緩緩的坐了下來,可是感覺心還是在不安的狂跳,過了好一會兒,她很是自嘲的一笑,看向了麥鴻吉問:「你早就懷疑我了?」
對於這個問題問出來是多麼的傷感情他們兩個都知道,麥鴻吉的心猛然一疼,別過目光去,沒有回應什麼。
「從什麼時候?上次你約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就是在試探我的?那個時候你已經知道是我了是嗎?」傅允茹這會兒卻不閃不避,就是這樣看著麥鴻吉,眼睛一眨不眨。
麥鴻吉還是沒有回答,他緊緊的抿了抿嘴角,微微的垂下了頭。
他雖然沒有嘴上回答,但這個反應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傅允茹覺得很好笑的笑了出來,帶著濃濃的自嘲意味:「我可真是天真,竟然還以為你是上學時候的那個麥鴻吉,竟然還以為你單純的不會多想什麼,更不會懷疑到我,看來是我太愚蠢,太自作聰明了,我乖乖的入了你的試探卻還渾然不知。」
「不,允茹,不是這樣。」麥鴻吉慌忙解釋,卻發現自己都找不到什麼詞語來解釋。
「是哪樣都好,對我來說不重要,我不想知道,你也不必解釋。」傅允茹緩緩的這麼說,說完眼淚竟就這樣落了下來。
麥鴻吉跟著狠狠的一個心痛,是啊,對她來說不重要,從來都不重要……
「那份證據是我換的,不要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傅允茹乾脆實話實說,她淚眼朦朧的看著麥鴻吉,癡癡的說,「鴻吉,我真的是一時糊塗,我現在很後悔,這件事不要告訴君墨,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你知道如果讓君墨知道他不會放過我的,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說到這兒她竟然心痛的不能自己,眼淚簌簌的往下落,那個樣子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從認識她到現在,不管是在生活裡在電視上她都是那樣光彩照人,可現在她竟然哭的毫無形象,像是在求他,在哀求他,這種情緒他希望傅允茹永遠都不會有,可是……
「鴻吉,你說話呀,難道你是想把這件事告訴君墨嗎?如果真是那樣,你還不如殺了我,殺了我!」看麥鴻吉不說話傅允茹就跟瘋了一樣。
而麥鴻吉卻依然那麼從容,從容淡然的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抬頭,也癡癡的看著激動的傅允茹,緩緩的道:「如果我會告訴他何必等到現在?何必當初要來試探你?何必現在跟你坐在這裡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