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看家裡的當歸吃了這玩意後蹦的那麼歡實,早就惦記上了,自家那個死鬼講究什麼養身之道,每個月只有初一十五二人才滾一次床單,害得她只能狂吃發洩,生生把自己從撐衣桿吃成了洗衣板!
等她拿到了藥丸,就給那死鬼下在茶水裡,早中晚一天三次,一頓不落!
顧白芷送走歡天喜地的大嫂,摸著包著衣服的包袱良久,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慢慢的打開了包袱。
也不看那衣服款式,直接就把衣服拿到了鼻下,鼻子輕輕一嗅,雙眼瞬間瞇起:就是這個味!
有點像是剛切開的西瓜那撲面而來的清甜氣息,讓人口齒流涎欲罷不能。
待手裡這件衣服的香氣淡不可聞時,他方戀戀不捨的放下,又伸手打開了第二個包袱,迫不及待的把衣服捧了出來,鼻子狠狠的抽了兩下。
香氣再度淡不可聞,第三件衣服,外面的綢緞包袱一解開,他就把整張臉埋了進去。
這香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白芷精神恍惚的抬起頭來,沒有焦點的雙眼下意識的落在了手裡的衣服上,紫色的,薄薄的,隱約看的到捧著衣服的他的手指——
顧白芷的眼睛一下睜大,這,這是什麼衣服!
他的手腕一抖,手裡捧著的淡紫薄紗長袍瞬間如雲朵一般舒展開,他的眼前再度浮現了那日所見的雪白的頸項和皓腕,腦子裡情不自禁的出現了葉二姑娘雪白的**披著這件紫色薄紗外套的模樣。
然後,瞬間,小顧太醫的鼻血噴薄而出。
顧自芷淡定的抽出一條面帕,把兩個鼻孔堵住,掏出了自己的行醫筆記,翻到最新的一頁,在養榮丸功效上,默默的添上了一筆——後勁很大,血氣不旺者慎服。
此時,葉芸正在馬不停蹄的招呼著四方來客,一輛輛結實小巧的馬車在雲衣繡莊前停下,一個個美人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管嬌嬌忍不住好奇的東張西望,「咦,傅姐姐,你看這房間佈置倒是有趣,椅子都擺在邊上了,中間空出一大塊做什麼?難不成還要給咱們表演歌舞?」
傅十二眉毛揚起,淡淡的應道:「也許。」
管嬌嬌對這位新任閨蜜的冷漠已經習以為常,自顧的就高興起來,「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歡看熱鬧。」
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傅十二在前排尋了兩個位置坐下了。
葉芸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忙從後堂招呼了葉傾出來,葉傾甫一露面,眾多美人的眼睛都是齊齊一亮,歡喜之色溢於言表,俯身行禮,嬌聲喚道:「娘娘萬福。」
葉傾微笑頷首,伸手虛扶,示意她們起身,笑道:「多謝各位捧場,本宮保證,大家定然不虛此行。」
說著,她施施然的在主位坐了下去,張姑姑不動聲色的給她又塞了個軟墊,讓她半躺半靠。
葉芸因了顧家嫂嫂的大手筆,此時信心爆棚,站在葉傾身邊,雙手互擊,笑道:「先請大家看看本店特有的衣裳款式。」
管嬌嬌立時坐直了身體,一雙貓眼睜得大大的,說來這葉家二姑娘也有些奇怪,旁的布莊,都是先看料子,再看衣服款式,她卻不提料子,直接就看衣服款式,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稀奇之處。
正這般想著,屋子裡突然就暗了下來,卻原來是窗戶旁的侍女們齊齊動手,把窗簾放了下來,接著在中間的空地上,燃起了數支高燭,燭光昏黃,映的週遭的一切都變的朦朦朧朧,眼前的物件都不真切起來。
琵琶之聲驟然響起,仿若天際傳來的一聲響雷,帶來了辟里啪啦的疾風驟雨,在密集的雨點聲中,一個美人****著雙足,踏著奇異的舞步,扭動著腰肢,款款的行了出來。
她薄紗覆面,上身一件小衫,下身一條束腳肥腿的褲子,那小衫只包住了半邊胸口,胸前一片觸目驚心的雪白,引得人面紅耳赤,卻又忍不住去看她。
偌大的廳堂裡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聲靜氣,看著這有著奇異異域風情的美人從自己身邊舞過。
接著琵琶聲嘎然而止,清越的琴聲響起,一位前朝仕女從畫卷之上徐徐走了下來,她髮髻高高梳起,環珮叮噹,裙擺迤邐,蔓過大半廳堂,宛如一朵盛開的罌粟,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個又一個美人登場,她們的衣衫華麗多姿,彷彿夜晚最隱秘的夢裡,在荒郊野外無人的泉水旁,裸身沐浴的自己,出浴後隨手拾起的一片輕紗,僅僅包裹住半邊身體,卻美的如神女下凡。
待最後一個美人悄然離去,蠟燭被一一吹滅,窗簾被再次拉起,屋子裡縈繞著徐徐燭煙,在座的眾多美人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從那一個旖旎的夢境中醒來。
葉芸迫不及待的站到了人前,滿懷期待的從她們臉上逐一看了過去:「怎麼樣,姐姐們有喜歡想要的麼?」
美人們面面相覷,雙頰緋紅,一個個卻抿緊了唇,無人出聲——這些衣服好看是好看,看的人心跳加速,可買回去的話,怎好意思穿出來呢!
這一班狀元夫人們到底都還是新婦,臉皮薄的很。
葉芸興奮的神情漸漸冷卻,她一顆心迅速的向著無底深淵墜去,一雙貝齒咬著下唇,明明顧家嫂嫂那般的身材都買了好幾件了,這些娘子一個個身段窈窕,穿起來肯定更好看,怎麼就沒人喜歡呢!
她下意識向著坐在上首的葉傾看去,葉傾抬起眼,輕輕一掃,便明白了這些美人的心結所在,不由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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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結交的那班好友,果然都是好夫君,這些小娘子一看就是還沒經過後宅險惡的。
想當初,梁平帝后宮成百上千的美人,姿色出眾者不知凡幾,這麼多美人,卻只有一個帝王,想要帝王注意到自己,那真是什麼手段都用上了。
這些衣衫,若是被當初梁平帝后宮的美人們看到,怕是要一窩蜂的撲上來瘋搶了。
葉傾決定幫那些好兄弟一把,順便給自己找點樂子。
她輕咳一聲,故作無意的道:「本宮記得,你們好像打了個賭,輸的人的夫君,要穿著女子的衣裙娛樂大家——」
她頓了下又揚眉淺笑道:「不知道這些衣裙可否?」
如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夜空,眾美人的眼前俱都一亮,這樣的衣裙,自然是不能用在賭注裡,想也知道,無論誰輸了,她的夫君也不可能穿著這樣的衣裙出來。
但是,葉傾的話,卻彷彿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為她們照亮了另外一條路。
沈鶯下意識的想著長安侯世子身無寸縷,只披著一件薄紗外袍的模樣:漆黑的長髮如瀑布半遮擋大半的身體,衣襟敞開,露出了結實而平滑的胸口,薄紗下頎長的身體若隱若現,平日裡一本正經的長安侯世子充滿了妖孽般的風情——
沈鶯不動聲色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唇邊的口水,果斷伸出素手:「第三個出場的美人,身上的那件薄紗袍子,我要了!」
美人們目光詭異的看著她,一瞬間心靈相通,一個個開始熱情的叫起價來。
管嬌嬌最是熱情,反正陳豐儀那廝說過,她喜歡的,他都喜歡!
正在溫書的陳豐儀莫名的打了噴嚏,背後涼風陣陣,頓時又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家娘子又要弄什麼ど蛾子了!
自從有了管小老虎,他原本勝券在握游刃有餘的人生變的波瀾起伏起來,而且是伏的多,起的少!
所以現在一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都是第一時間想到自家那不安生的娘子,準沒錯!
傅十二默默的看著,最後還是出了手,心中忖到,雖然她還沒見過何顯,不過這些衣服可以先存著,若是何顯沒有考中了狀元,就罰他穿這些衣服給她看!
若是他考中了,自然更簡單了,就獎勵他穿這些衣服給她看好了!
傅十二默默的給自己點了個贊,這樣的賢妻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便宜姓付的了。
在一眾美人熱情的喊價中,葉芸設計出的衣裙被一掃而光,她興奮的滿面潮紅,死死的摟住葉傾的衣服,「大姐,賣出去了,都賣出去了!」
葉傾含笑的摸了摸她的頭,「是呢,你要加緊做新的了。」
美人們太熱情也有點消受不起,葉芸有些擔心銷路,所以每款衣服只縫製了兩件,現下卻是要趕工了。
葉芸雙眼明亮的應道:「不怕,賣都賣掉了,我還怕什麼!」
猶豫了下,她好奇的問道:「大姐,你說,這些小娘子們的夫君,真的會穿這些衣服麼?」
葉傾連咳兩聲,含糊應道:「大概吧。」
長安侯世子最近很忙,父親向聖上請辭的折子,聖上已經准了,他即將成為新一任的長安侯,父子二人如今正交接著。
沈鶯去葉傾開的繡莊的事情他知道,卻分身乏術,便叮囑了大管事備了車送世子夫人過去,又接了回來。
也不知道沈鶯買了衣服沒有,一想到自家世子妃穿著宮裙時,那細細的不盈一握的腰身,孟白便不由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