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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烈陽突然要見柳芙蓉的事情,濟遙靈君顯然是沒有料到的。
不過,細細想想,風烈陽身邊,或者說整個幻峰和他的濟遙峰上,能和莫長憂兄弟二人有些關聯的,也只有一個千幻的血親後輩柳芙蓉了。
雖然風千幻不怎麼在意這個後輩,可是血緣關係猶在,再加上當初莫長生的那顆長生丹是借了柳芙蓉的手給濟遙靈君送過來的,濟遙靈君投桃報李,也讓風千幻收下柳芙蓉做親傳弟子了。可是,再多的事情,濟遙靈君就不知道了。
雖然是柳芙蓉把那顆長生丹給他送了過來,然而弟子的弟子,濟遙靈君還不至於事事親自過問,只偶爾賞下個東西,讓其他人不至於欺負柳芙蓉就夠了。
因此濟遙靈君只愣了片刻,便招手讓童子去把柳芙蓉帶過來。
依舊擺出五心朝天姿勢的風烈陽登時雙目一亮。
濟遙靈君微微一頓,心中深深歎息一聲,便道:「你要問什麼,我代你問。你現下還要潛心修煉,切記心無旁騖,不得分心。」
風烈陽猛地一咳,原本冷峻的臉剎那間漲得緋紅。風烈陽大約也猜得到自己的窘境,可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人,另一個問題:「師祖安心,烈陽這幾日恢復的極好,只是見一見芙蓉表妹,問幾個問題而已,並不妨事。」
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濟遙靈君。
濟遙靈君長歎一聲:「冤孽,冤孽!」然後拂袖便走,並未答應或者拒絕風烈陽的要求。
濟遙靈君深知自己僅剩的弟子風千幻的脾性,更知曉當初以莫長憂為爐鼎一事,著實是風千幻對不起莫長憂。
當日的風烈陽雖然已經癡傻,不能自己修煉,而能讓那時的風烈陽提升修為的法子,除了服下諸多天材地寶之外,就是雙修一途。
濟遙靈君雖然忌諱以雙修提升修為,可若是兩廂情願,既能讓徒孫風烈陽得以提升修為,又能讓對方在雙修中修煉,濟遙靈君也不是不能接受。大不了,多給那個風烈陽的雙修之人一些補償就是了。
可是濟遙靈君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風千幻竟糊塗至此,甚至連天道因果都不顧,愣是讓爐鼎之體的莫長憂修煉了從未有人修煉成功過的九轉爐鼎功法,又教給風烈陽以採補功法,同時還不忘欺騙癡傻的風烈陽,那並非採補,而是雙修之法,對二人皆有好處。
濟遙靈君站到幻峰之上,看著仍舊挺直著背脊跪在峰頂的柳芙蓉,心中長長一歎——風烈陽和莫長憂的相遇或許不那麼令人歡喜,可若是千幻心善一些,只教給烈陽以雙修功法,教給莫長憂並不傷身的爐鼎功法,讓二者雙修途中皆有提升,那麼即便是風烈陽當真在莫長憂練氣期時就破了其元陽,令其修仙之路比旁人坎坷一些,即便莫長憂原本並不願意與風烈陽雙修,可看在這日日的相處的份上,只要他們能給莫長憂足夠的補償和尊重,承諾照顧莫長生,烈陽所思所想之事,又何愁不能如願?
而烈陽所想之事一旦如願,風家母子之前欠下莫長憂的因果自然也能一筆勾銷,再無心魔可言。——親人之間的因果,與旁人之間的因果對錯相比,總是要寬鬆的多。
「罷了。」濟遙靈君終是一歎。他後悔卻也無計可施。世間事總是這樣巧合,若是當年他不那麼急著閉關,只來得及告誡風千幻一句莫要妄為,甚至來不及再叮囑些別的,若是當年他能認真看一眼莫長憂的面相,算出莫長憂命格之坎坷,若是當年他不是生怕自己這一閉關就再也出不來,而是帶著風烈陽一起閉關,免得他去驚擾莫長憂,那麼又何來今日之事?
千幻心魔已生,因果已欠下,眼看大道無望。烈陽卻又心事重重,所思所想僅剩一人。而他自己,莫長生當日贈長生丹之恩義,又當如何去還?
「那個莫長生……」濟遙靈君伸手布下結界,立在柳芙蓉面前,驀地開口道,「他當真是偽混元靈根?」
柳芙蓉朱唇微張,驚訝道:「弟子不知。」
「那他如今修為如何?」
柳芙蓉登時頓住,喏喏不敢言。若是她說了,豈非證實她在離開宗門後,見到過那個宗門一直在找的莫長生的事情?且,她一旦說了莫長生此刻的修為,那麼師門一眾人定然更會認為莫長生是偽混元靈根甚至是混元靈根,那麼宗門為了找到莫長生,豈不是會發佈追蹤令?如此一來,她豈非是故意坑了莫長生?
因此柳芙蓉只低頭,一個字都不肯再說。
「也罷。」濟遙靈君觀柳芙蓉面相平和堅毅,心知除非用特殊手段,是問不出別的來了,又道,「那莫長憂呢?可是留在了龍門鏡內?」見柳芙蓉一臉的驚訝,濟遙靈君便笑了,「果然如此。」
濟遙靈君忽然將結界一撤,看也不看守護在旁邊的風千幻一眼,拎起柳芙蓉邊走邊道:「走罷,既然你是最後一個見過烈陽他媳婦兒的,那你便去跟烈陽說說他媳婦兒現下如何罷。」
濟遙靈君修為高深,留下那句話後,眨眼就消失了。
千幻道君瞳孔一縮,登時罵道:「莫長憂那個賤/人,當千刀萬剮,方才消我心頭之……」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數道天雷,乍然朝著千幻道君的方向劈來!
千幻道君似是此刻才記起,她那位師尊,曾逼她立下了決不可傷害莫家兄弟的誓言……
待到第二日,千幻道君在自己的峰頭叱罵自己兒子曾經的爐鼎,結果青天白日之下,被天打雷劈的
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小半個五靈大陸。
千幻道君如何在沒有渡劫時憑空招引了天雷來劈得自己抱頭鼠竄的事情,遠在西漠的莫長生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在他把元白真人關進困陣的一個時辰之後,元白真人渾身暴漲的靈氣,倏然消失,整個人的修為又退回到金丹中期,甚至說,其金丹中期的境界都不穩定。
紫氣丹服下後,一個時辰內將靈力暴漲,但一個時辰後,靈力將退回原有修為。且一個月內不得再使用靈力,否則周圍靈力將逆轉而亡。
元白真人雙目猩紅,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無邊的絕望。
死。
死!死!
難道他真的就要這麼死了麼?
元白真人不服氣。可是用過紫氣丹後,他再服用別的丹藥都暫時不會有任何效果。而所謂的不能妄動靈力,使得元白真人不僅不能用法術攻擊困陣,還不能以靈力催動符菉或者法寶。
一旦催動,他必將靈力逆轉而亡。
「殺了我!」元白真人從來不知,等待死亡會讓他這般的絕望和癲狂,「殺了我!莫長生,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這個廢靈根,區區低/賤爐鼎的弟弟,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這樣算計於我?你要真有本事,真是男人,是個和你那個爐鼎哥哥不一樣的男人,就進來殺了我啊?啊?你來殺了我啊?」
裴十三怒火連連,當即就要衝進去。
莫長生面無表情,阻止道:「不能去。」
「莫長生你以為只要你修為上去了,厲害了就夠了麼?你有那麼一個身份卑微低賤,連築基都築不了的兄長,他一輩子,這一輩子都是你的拖累!你不要忘了,無論你怎麼樣護著莫長憂,他這一輩子,都改變不了他的純陰之體,只要他一日是身份低微的純陰之體,你一日就護不住他,我就笑著看你將來是怎麼被你那個哥哥拖累!」
裴十三大怒:「長生讓我進去,我不能看著他這樣侮辱長憂哥!」更不能讓元白如願,真的把莫長生用這種激將法給騙進去,然後由莫長生殺了他,再被那位上界的前輩追殺。
如果說殺元白當真會被那位上界的前輩追殺,裴十三寧願被追殺之人是他自己,而不是跑來替他報仇的莫長生!
莫長生冷冷一笑:「你不必去,我也不去。」見裴十三詫異的看了過來,莫長生這才取出一隻靈獸袋,慢悠悠的道,「我原本只打算殺了元白報仇,僅此而已。可現下……」
「既然元白的嘴巴這麼髒,心如墨黑,那,就先讓這幾隻蝕心蟲,替他將心上的髒污還有嘴巴裡的髒污洗一洗才好!」
莫長生說罷,就將那只靈獸袋的開口處一扯,直接拋進了困陣之中。
而困陣之中,數千隻蝕心蟲小心翼翼的從靈獸袋中爬了出來,密密麻麻,你踩著我,我踩著你,烏壓壓的像是一陣黑風來襲,就驟然出現在了元白面前。
元白真人正在怒罵莫長生,奈何莫長生可以讓他罵的地方著實太少,他就只好拿著莫長生的兄長莫長憂之事刺激莫長生,以期那個蠢貨莫長生能氣得衝進來殺了他,讓老祖留在他身上的最後一個禁制啟動,好歹讓老祖知道,他究竟是死在了誰的手上。如此一來,縱然是他死了,老祖也能為他報仇,殺了莫長生。
可是元白真人顯然沒有料到,也絕對沒有這個智慧能猜到,莫長生原本只打算好心的逼他自己忍不住動了靈力,經脈逆轉而亡,可就因著他罵莫長憂那些話,愣是讓莫長生改了主意,乾脆放了只靈獸袋進來。
元白真人開始時還有些緊張,結果看到靈獸袋中小心翼翼的跑出一隻小小的黑色的蝕心蟲,便不再緊張。他的修為在這裡,蝕心蟲再大膽,也不敢輕易來招惹他。
奈何元白真人放心真的放得太早了,一隻蝕心蟲當然不敢去招惹金丹真人——哪怕這金丹真人只是個自身難保的空殼子,可是十隻,百隻,千隻,數千隻呢?
待到靈獸袋中的蝕心蟲全都爬了出來,擠擠攘攘,互相踩著變成了一個足足有一人高、十人胖的蟲風,朝著他「大步」走過來時,元白真人大張著嘴巴,雙目圓睜!
元白真人轉身欲跑,奈何這困陣在元白修為大漲時尚且衝不破,更何況現下修為回落的時候呢?他剛剛焦急的往困陣上發洩似得打了一拳,週身靈力登時逆轉,整個人僵直了動作,手腳口鼻一處都動不得,只能乾巴巴的站在那裡,驚恐的看著那數千隻蝕心蟲從他的口鼻之中鑽到了身體裡,爭先恐後的爬向他的心臟……
裴十三:「……長生好手段!」這種死法,想來那位飛昇的前輩再有本事,也沒法子將這件事的因果怪在他們頭上,甚至說,那位前輩壓根什麼都查不出來!
莫長生:「……」他看到一半,就轉過身,道,「人死乾淨了再告訴我。」
看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同時發覺自己的怒火漸漸消散的裴十三:「……」
莫長生遠遠地走開,揉了揉自己手臂,掀開衣服看了看,見左手臂上還是那只蛟龍紋身,沒有什麼蟲子爬過來,這才鬆了口氣——哪怕他心中萬分的確定那些蟲子壓根不敢來招惹他,可看到元白真人的死法,他還是忍不住覺得身上有些發癢。
癢的想要扒開衣服仔細看一看,是不是身上真的一隻蟲子都沒有。
莫長生這樣想著,就把右手臂的袖子也掀了起來——臂白如藕,光滑無一物,卻有帶著一股令人移不開眼的蠱惑。
「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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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莫長生還沒檢查完右手臂,驀地回頭,就看到那惡龍正化了人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手臂看。
莫長生頓時黑了臉:「你就這麼急色?沒遇到我之前,你又是如何解決……的?」
不怪莫長生懷疑這惡龍的「守貞」情形,著實是這惡龍在他面前發/情的情形越來越多,還故意時不時的往他身邊湊兒,身上的反應也不瞞著他……次數多了,莫長生就覺得眼前這惡龍是個能隨時「發/情」的不靠譜的色龍。
尤其現下這色龍還被他抓了個現行,莫長生臉色當然難看了。
對著他一隻手臂都能發/情發成這樣,莫長生忍不住想,在他還沒有遇到這惡龍的時候,這惡龍是不是也會對著每個稍稍在他面前露/點肉的人或者妖獸,也能這麼發/情呢?
蛟龍大人還不知道心上人已經開始給他定罪判刑了,見莫長生問他如何「解決」,忙道:「不、不用解決啊。我,我和其他的蛟龍不一樣,其他的蛟龍,是生下來便是蛟,可我生下來先是蛇,後來才化為蛟,因此一直懵懵懂懂的修煉著,後來被人點化,知道妖獸如人,交/合時間越晚越好……」然後他低下頭,格外羞澀地道,「然後我便故意不去想,只想著修煉,就漸漸忘了這件事。」
「直到喜歡上長生,我才、我才想要跟長生更親密一些,想要和長生一輩子都一起過。」
「我、我只會對長生一人發/情。」
莫長生不語,但心底還是對此持懷疑態度。
蛟龍大人想了一會,就低聲道:「長生若還是不信我,那,那我們交/配一次,長生就知道啦!」
莫長生冷著臉道:「莫非你還有處/子/血言明真身?」
蛟龍大人忽然發覺自己變聰明了許多,忙忙解釋道:「笨長生,你忘了第一次雙修會讓彼此靈力都大漲,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啦!」所以這種事兒,想裝也裝不來,蛟龍大人一點也不心虛。
被一條笨龍罵笨的莫長生:「……」他呆了一會,才忽然發現,自己現下真的問了一個最愚蠢不過的問題!
他現在是修真界,又不是凡人界。凡人界或許不好判斷一個男人的第一次還是最後一次,但是修真界雖然也不好判斷後者,但是第一次什麼的,還是很容易被人察覺。
雖然他修為比這惡龍低太多,單單用看得,看不出這惡龍有沒有勾搭過其他人或獸,但如果他們做上一次……呸呸,莫長生只覺腦袋裡亂哄哄的,自己竟也想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莫長生轉身欲走,蛟龍大人卻忽然聰明了起來,他一腳跨到了心上人面前,擋住心上人的去路,就低聲道:「長生長生,你是不是還不放心啊?要不、要不……今晚,我證明給你看!」
蛟龍大人要證明他沒有招惹過其他人,自然只有一個法子。
雙修。
和莫長生一起雙修,讓莫長生自己發覺他的確是第一次——身體上的第一次。
莫長生身上一僵,雙耳緋紅。他正欲說些什麼,就聽到了遠處裴十三的呼喚聲,登時回過神來,伸出手,打到了那惡龍的肩膀上:「變成小金蛇!」
莫長生並非是防著裴十三,所以才不告訴裴十三這惡龍也能化成人形。而是……莫長生發現,這件事著實太令人難以啟齒了。
莫長憂便罷了,終究是血親,且莫長憂為人溫爾,也不太會嘲笑人。可裴十三……莫長生現下雖然什麼還沒說,他就已經能猜得到,若是讓惡龍以人形出現,裴十三肯定立刻就能發現他和這惡龍之間的不對勁,然後……狠勁的嘲笑他!
莫長生微微扶額,他想,他至少現下還沒準備好接受嘲笑這件事,所以,還是先瞞著吧。能瞞多久是多久。
難得聰明一次,還不知道下一次的「聰明」在哪裡的蛟龍大人立時又哀怨了起來。奈何他再鬱悶,心上人的話他也是要聽的,於是磨磨蹭蹭,在莫長生的注視下,仍舊變成了小金蛇,守在莫長生腳下。
裴十三來得很快:「死了!長生,那個元白已經被那些飢不擇食的蝕心蟲咬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一塊了,它們現在在啃咬元白的法寶和儲物戒,我們要不要阻止?」
「當然要!」莫長生立刻跟著裴十三快步走到了困陣周圍,「元白死不足惜,可是,如果元白身上的那些物件被毀了,那就可惜了。」
裴十三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他現下/身上的郁氣已銷,整個人又恢復到了先前爽朗大方的模樣,還開玩笑道:「可是這困陣中都是蟲子,成千上萬,你我要進去了,估計也會和元白一樣,被這些蟲子啃得什麼都剩不下了!」
莫長生微微無語,心中慶幸自己還好沒有把那惡龍之事說出來,只低頭看了看小金蛇,小金蛇「嘶嘶」兩聲,就無視了莫長生布下的困陣,走到了那些瘋狂的蝕心蟲面前。
數千隻蝕心蟲敢冒險去吃掉元白,可它們卻沒那個膽子在小金蛇面前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聽小金蛇「嘶嘶」了幾聲,數千隻蝕心蟲就立刻乖乖的自己爬進了靈獸袋中。
小金蛇得意洋洋的看向莫長生。
裴十三看得目瞪口呆,感慨道:「長生你這小妖蛇收的真好,以後不如多養些蛇蟲鼠蟻,都交給這小妖蛇看著!」他說完這句,忽然又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剛剛起來的雞皮疙瘩,不知想到什麼,忙又加了一句,「不過這樣的話,長生以後就不要和這小妖蛇離得太近,切忌不要碰它摸它,免得這小妖蛇身上沾染了什麼蟲卵之類的東西。」
叼著儲物戒正準備出來邀功的小金蛇:「……」
原本不覺得如何,現下卻突然覺得裴十三此言有理的莫長生:「……」好像是這麼回事兒,他在地球時,不是還說有些動物身上有寄生蟲麼?
那這小金蛇變成人形之後,身上……
突然開竅似是看明白心上人所思所想的小金蛇立刻吞了儲物戒,飛竄到了心上人的手腕上。
「嘶嘶,嘶嘶!」
壞蛋長生,我身上才不髒,我才不會養蟲卵,我明明只會孵龍蛋,孵咱們倆的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