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蓉在確認眼前之人是莫長生之後,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這幾日一直在等著莫長憂來找她,奈何等了幾日,都毫無消息。正在她擔心莫長憂是不是在龍門鏡中和莫長生遇到危險時,莫長生終於來了。
柳芙蓉看到莫長生從容的神色,就料定莫長憂沒有危險,便也不再焦急,請莫長生喝了靈茶,這才好奇道:「長生的修為……可是結丹了?」柳芙蓉這次也得了小小機緣,已經到了築基圓滿期,只待尋到結丹機緣,便可閉關結丹。
只是她現下畢竟還是築基期,雖然能察覺到莫長生的修為比她高了不少,但具體修為,她卻是查探不出來的。
莫長生並不隱瞞,直接道:「金丹圓滿。」
柳芙蓉手中的茶盞直接打翻:「金丹……圓滿?」看到莫長生再次點頭,柳芙蓉露出意外和驚喜地神色,「天哪,長生你一定是進了龍門鏡的龍門處吧?一定不止如此,長生一定還遇到了其他機緣,真是、真是太好了!」
柳芙蓉與莫長生的關係實則一般,和她交好的其實是莫長憂。
不過,柳芙蓉性格如何暫且不提,為人卻是非分明,見到被稱為廢靈根的莫長生有如今的成就,心中亦是高興。莫長生修為高了,那麼長憂師兄將來也算是有所依靠,就算將來莫長生這個依靠靠不住了,好歹長憂師兄也不用每日擔心孤身在外、還被宗門算計的莫長生了。
莫長生大約也猜得到柳芙蓉的心思,又道:「兄長也進階了。」然後看著柳芙蓉瞪大的眼睛,緩緩道,「兄長已經結丹,現下正是金丹初期。」
「當、當真?瞧我都糊塗了,長生有如今的修為,可不就是證據麼?」柳芙蓉自問自答,歡喜的滿屋子亂轉,「金丹期,金丹期。我就知道長憂師兄有那麼出眾的陣法天賦,人又那麼溫柔,天道豈會瞎了雙眼,讓長憂師兄一輩子就困在該死的練氣期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莫長生嘴角一抽,差點忘了這個柳芙蓉異常的崇拜他的兄長的事情了。從原先莫長憂還是小小爐鼎時,到現下莫長憂終於進階到金丹期,柳芙蓉從未掩飾過她對莫長憂的崇拜……和好感。而莫長生也是方才才聽出來後者。
莫長憂或許也知道這件事,但是他很顯然沒法子將這件事挑明。原先是因著身份之故,後來麼,莫長憂大概看出來柳芙蓉雖然對他有非同尋常的好感,但柳芙蓉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莫長憂便更不能挑明此事了。
莫長生從男女之間開放很多的異世而來,自然明白如果這件事始終不挑明,以柳芙蓉將修煉放在首要位置的性子,或許時間久了,就慢慢淡忘了這種好感和傾慕,就算將來想起來,反應過來,大約也沒有說出這件事的*了;而若是此刻挑明這件事,讓柳芙蓉反應過來自己對莫長憂的感情其實不是簡單的師兄妹之情,那,就麻煩多了。
並非柳芙蓉不好,亦非莫長憂不喜女子,而僅僅是因為,柳芙蓉是千幻道君的弟子和血親後代。
僅僅這麼一點,就足夠莫長憂完全不可能接受柳芙蓉了。
當然,柳芙蓉這個身為千幻道君弟子的尚且不可能,那個身為千幻道君兒子的人……莫長生心中冷哼一聲,目光微冷。
「對了,既然長憂師兄已經進階金丹期了,那他怎麼沒和長生一起回來?」柳芙蓉擔心的道,「還是長憂師兄根基不穩……」莫長憂道基受損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因為道基受損而導致境界不穩,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莫長生回過神來,這才沖柳芙蓉笑道:「無妨。兄長他的確是根基不穩,所以才……留在那裡了。」
「留在,那裡?」柳芙蓉吃驚的道,「你是說……那裡?」龍門鏡?
莫長生頷首:「正是如此。柳師姐放心,十年後,我會親自去接兄長。只是這個消息,卻要請柳師姐幫忙告訴兄長的師尊,長生暫且還不想去逍遙宗。」
然後莫長生拿出兩個儲物袋道:「白色的儲物袋是兄長和我為柳師姐準備的,還望柳師姐早日尋到結丹機緣,早日結丹。至於紅色儲物袋,還望柳師姐幫忙轉送給紫煙道君。儲物袋裡,有兄長的親筆信,已將此事來龍去脈說了清楚。」
柳芙蓉下意識的拿過那只白色的儲物袋,喃喃道:「長憂師兄向來細心,我從未說過自己喜歡白色,可他卻知道。」她將神識抬入儲物袋中,隨即神色大變,「這、這裡面的東西……」
上品洗髓丹、結金丹、陰陽丹、易容丹等諸多稀有丹藥,還有數十甕靈酒靈蜜,些許罕見靈草……這樣多珍貴的東西,讓柳芙蓉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
「長憂師兄他……」
莫長生沒等柳芙蓉將感激的話說完,就道:「這些丹藥都是我煉製的。」他看著柳芙蓉失望卻又恍然大悟的神色,又道,「這些丹藥是長生感念柳師姐對長生和兄長的照顧,還請柳師姐莫要推辭。至於那些靈蜜靈酒,大多是兄長親手釀製。兄長曾說,柳師姐是他在逍遙宗唯一的朋友,他幫不了柳師姐太多,只能釀些靈酒靈蜜,感謝柳師姐願意做他的朋友。」
柳芙蓉懊惱的拍了拍額頭,有些不明白方才自己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本來麼,長憂師兄會給她這麼多東西,就是把她當成朋友和師妹,她怎麼能想入非非的誤會長憂師兄呢?
「既是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柳芙蓉笑嘻嘻的將白色的儲物袋收入懷中,紅色的那一隻,柳芙蓉有些不敢碰——試想,她這個朋友能拿到的東西已經那麼珍稀了,那長憂師兄孝敬紫煙道君的東西,可不是會更珍稀?她若拿了,當真能完整無損的送回逍遙宗麼?
莫長生看出柳芙蓉的
的擔心,立刻道:「只要柳師姐一路愧疚地趕回宗門,然後回到宗門就直奔紫煙峰『請罪』,想來紫煙道君,定然不會怪罪柳師姐『看護不力』的罪名。」畢竟,當初莫長憂離開宗門時,就是以柳芙蓉會照顧他為借口,才得以脫身的。「看護不力」的罪名,倒也說得過去。
成了,理由、借口和酬勞都給她找好了,柳芙蓉對於拿莫長憂的東西沒什麼好推脫的,可是一想到那些丹藥都是出自莫長生之手……柳芙蓉自認拿人的手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那你之後,要去哪?」柳芙蓉隨口一問。
莫長生收了面上淺淺的笑容,道:「自然是先去西漠之地找十三郎。」
柳芙蓉這才想起來裴十三一事,她遲疑片刻,才道:「我聽說,十三郎前腳被流放西漠,元白真人在見過掌門,跪過宗門大殿之後,後腳亦跟了過去,似是要給十三郎一個教訓。」
莫長生面色一變:「元白何時去的?」
柳芙蓉想了想,道:「前日到了這裡的駐地,停留了半日,就立刻走了。長生你……」
莫長生起身便道:「我還有事,柳師姐,再會!」
莫長生轉身便走,待柳芙蓉想要叫住他時,人早就消失無蹤了。
柳芙蓉喃喃道:「長生你萬萬不可做傻事,否則,元白死了,宗門那些人為了不被上面的人追究,也定會把這件事的責任算到你頭上的……」
畢竟,誰都知道,元白真人再混蛋,他也有一個已經飛昇上界的老祖在,就算誰都知道元白真人作惡多端,可是誰又會真的肯動手殺了元白?
若是莫長生這一次因為裴十三而殺了元白……柳芙蓉打了個冷顫,忙忙回到駐地,然後收拾收拾便啟程返回宗門。
她不指望向自家師尊求救,只求紫煙道君能看在長憂師兄的面子上,好歹攔住莫長生。
柳芙蓉兀自有心莫長生的安危,一面焦急的往宗門趕去,一面擔憂莫長生一個不小心真的把元白真人給殺了,那才是麻煩大了。
可她顯然除了回到宗門找紫煙道君求救,什麼都做不了了。
然而柳芙蓉沒料到的是,她返回宗門求見紫煙道君時,凌真人正服下了洗髓丹,正欲結丹。
紫煙道君忙裡抽空見了她一面,拿到那個儲物袋後,先看了一遍莫長憂的信,心中明白莫長憂在龍門鏡內待得很好,甚至還遇到機緣得以結丹,心中大石頓時放下。
她這才有空注意到儲物袋裡的諸多靈草和幾顆極品結嬰丹、罕見的陰陽丹……
「長憂學會煉丹了?」紫煙道君雖然這麼問了,可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小弟子雖然在陣法一道上頗有天賦,可對煉丹一事卻並不精通。她心中隱隱有了一個人選,只是固執的不肯承認。
柳芙蓉垂眸道:「弟子並未聽說長憂師兄學煉丹術的事情,弟子只知曉,長生送了不少他親自煉製的丹藥給弟子,供弟子結丹。」
紫煙道君挑眉接過柳芙蓉取出的幾瓶丹藥,隨即沉默了一會,就將幾瓶丹藥又丟給了柳芙蓉,不喜不怒地道:「他倒是好氣運。」
至於柳芙蓉帶過來的儲物袋裡的修真界的罕見的對元嬰修士有用的靈草,紫煙道君只當做那是她的弟子孝敬她的。至於那個莫長生……紫煙道君權當沒聽過這個名字。
柳芙蓉卻不覺得應當把莫長憂和莫長生分開來看,見狀急忙跪下,道:「求道君救救長生!長生重義重情,他當年能為了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兄長就在四大宗門掌門面前涉險,今日為了裴十三郎,長生定然也敢將那個先欺侮長憂師兄,再差點害了長生自己,最後害得裴十三郎兄弟分隔兩地,裴十三郎更是被流放西漠之地的元白真人給殺了!弟子求紫煙師伯,就是為了長憂師兄,也萬萬不要讓長生真的走上這條不歸路!」
暫且不提那元白真人人品到底如何,一生中究竟做下多少惡事,被多少人詛咒快些去投胎,單單是元白真人是逍遙宗和那位飛昇前輩中間最重要的聯繫,就足夠逍遙宗會下了百分之兩百的力氣去追殺那個殺了元白之人,以求給那位飛昇前輩一個交代,使其繼續為逍遙宗幫忙,而不是遷怒逍遙宗。
柳芙蓉不希望莫長生就這麼死掉,更不希望莫長憂將來被這件事牽連,是以無論如何,她都想要求到紫煙道君為莫長生出頭——亦或者說是阻止莫長生的想法。
然而紫煙道君卻是冷哼一聲,轉身便走:「救他?他何須我救?再說,那元白,到底會不會死,死在誰的手上,或許會永遠都追查不到。」
那個莫長生心中滿滿的都是算計,又怎麼會糊里糊塗的在殺掉元白時留下證據呢?
這姓柳的小丫頭,卻是完全操錯了心。
紫煙道君握著手中的儲物袋,就急急走到密室,為凌真人的進階護法。
柳芙蓉在紫煙道君走後,才慢慢的想到了什麼。只是這些問題她卻無法驗證了。因為紫煙道君直接護衛凌真人閉關去了,而莫長生自己,則一早跑得老遠。
莫長生此刻的確跑得很遠很遠了。
因為他不是用的尋常乘船或者乘車的法子,而是用了千里遁地符,一遁千里之外,雖然未知的危險多了些,莫長生幾次使用遁地符,都險些遇到危險,有一次甚至還恰巧碰到一對夫妻正圍著一株千年靈草而拔刀相向——莫長生若非跑得快,這會子早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對夫妻聯手給殺了。
幸而莫長生這樣不惜耗費千里遁地符,終於在元白真人到之前,提前到了西漠之地——裴十三郎挖礦的
地方。
西漠之地本就乾旱,偶爾能發現個靈石礦都是祖上積德。可是即便如此,這些靈石礦也只是最低階最廉價的普通靈石礦。
莫長生到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裴十三和身邊的大部分人一樣,雙手雙腳拷著鎖鏈,雙目空洞無神,正和其他人一樣排成了兩隊。一隊人悄悄地潛進地下靈石礦中去,一部分人則腰間繫著五六個儲物袋,雙手中還抱著大把的靈石礦從地下靈石礦中慢慢爬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如同傀儡一般,被執著靈鞭的修士包圍在中間。那些手執靈鞭的修士心氣兒稍有不順,一鞭子就會抽到那時離他最近的人身上——不知是在發洩怒火,還是單單貪圖好玩。
好巧不巧,莫長生就看到有人不長眼的一鞭子抽到了裴十三身上。
莫長生臉一黑,轉過身,背對著身後之人,週身靈力登時外放,彷彿金丹中期的威壓頓時令靈礦上幾乎所有的修士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唯獨裴十三,莫長生捨不得他吃苦,愣是將自身威壓繞過他,只讓裴十三坐倒在地而已。
「哪個不長眼的散修?難道不知道這是逍遙宗的地盤?你這麼做,就不怕逍遙宗抓著你不放麼?」
眾多練氣期和築基期修士自然不敢多話,唯有看守這裡靈礦的一位金丹中期的長老站了出來,強撐著要用逍遙宗來壓制住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人的背影。
「是人是鬼,有膽子就轉過身來讓本真人瞧瞧你這張臉!」
莫長生果真慢騰騰的轉過身去,雙目死死地盯著那位金丹中期的長老,冷笑道:「原來是木真人。多年不見,木真人可還好?」
當年莫長生自進了逍遙宗後,第一次出門接任務結果就碰上了眾人搶奪他們護衛的老祁國公主,莫長生不得不以千里遁地符逃脫,然後尋到一處宗門駐地,本想等著和駐地的人一道返回宗門,卻不料木真人一下子就猜出來兩地距離極遠,若非千里遁地符,莫長生壓根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到達他的駐地,因此木真人直接拿捏著他的性命威脅他交出儲物袋,若非莫長生抬出了莫長憂還有莫長憂身後的烈陽真人,他那時或許就因為區區一張千里遁地符,死在了木真人手上。
一個小小廢靈根的練氣修士,也難怪木真人當時壓根看不上眼,說威脅就威脅,眼中殺意毫不遮掩。
莫長生頗為意味深長的道:「說來,我還不曾謝過木真人當年的不殺之恩,更不曾謝過木真人給我的這麼大一個教訓。」讓他明白,修真界,唯有實力高強者,才有說話之地。
木真人卻是神色大變。
不是他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是當年他威脅並險些殺掉的小修士,而是眼前之人,竟是宗門元白真人的模樣!
裴十三亦神色複雜的看向元白真人。
沒錯,正是元白。
莫長生想了又想,自覺無論是幻化成何種容貌,都不太可能和平的將裴十三從靈礦之地帶走——畢竟,裴十三被流放過來挖礦是宗門的主意,如今宗門的命令還沒有下多久,裴十三就要被人帶走了,想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若是這個欲要帶走裴十三之人換成元白,就無人覺得不妥了。
木真人雖然和元白真人同為金丹中期修為,可他又如何能有家中有親人在上界的元白相比?當下就躬身笑道:「想不到竟是元白師兄大駕光臨,愚弟眼拙,這才認出元白師兄,還望元白師兄贖罪。」
木真人一臉地討好和奉承,看得莫長生只覺噁心。
他心中思慮片刻,頓覺與其只帶走裴十三一人,讓眾人都看到並且成為證人,倒不如……他乾脆將一眾人都放走好了。
至於眼前這個木真人……所謂有仇報仇,莫長生桃花目微微一轉,手上就多了一把靈劍,不待木真人反應過來,莫長生手中靈劍一揚,一道逼人地劍氣直衝木真人面門!
木真人欲要躲避,奈何他卻不知眼前這人並非是和他同等階的金丹中期修士,而是他遠遠不能及的金丹圓滿期修士,再加上小金蛇無理由的支持他家長生,一見他家長生難得想要主動殺人,登時悄悄放出自己的威壓,和莫長生一起壓制的木真人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莫長生手中靈劍就這麼輕輕地往下一劈,直接從木真人面門,從上而下,將木真人劈成兩半!
木真人瞪大眼睛,只留一魂一魄覆在金丹之上,正欲逃脫,奈何莫長生伸手往空中一抓,就將附著了他的昏迷的金丹抓在了手中。
「放了我!」木真人的金丹微微閃爍著青光,「放了我,我知道一個有很多法寶的秘境,還有秘境的地圖,你放了我,我就把地圖給你!」
莫長生聞言,似笑非笑:「哦?地圖?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機緣。」然後另一隻手往地上憑空一抓,木真人的幾隻儲物袋全都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莫長生神識一一探入,最後抓出一張上古獸皮地圖來,看向木真人的神色,冰冷如霜:「如此,卻是不需要留你了!」
莫長生話音一落,抓著木真人金丹的手稍稍一緊,那跪倒在地上的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壓迫他們許久的金丹期真人,就這麼金丹破碎,消散地無影無蹤。
鴉雀無聲。
一個金丹期真人,一個一劍就無緣無故殺了另一個金丹真人的人,足以讓所有人都低垂著頭,靜默無語。
他們甚至連為自己求情都不敢。
然而莫長生跟這些人沒有仇怨,自然也不會殺
他們。他想要的,只是逍遙宗的混亂。
「發誓。」莫長生頂著元白真人的一張臉,冷冷的道,「凡是發誓從此不故意為惡,否則心魔纏身,終身不得進階,死後三魂六魄全部消隕,再無投胎之日者,可、活。」
最後兩個字,彷彿點燃了眾人的心一般,一眾人爭前恐後的立下誓言,然後一步三回頭不放心的離開。待走出那位「元白真人」的視線,他們才敢使出法術,飛著離開。
裴十三是見過元白真人的,也因為堂弟裴十九和元白真人打過交道,自然明白真正的元白真人是多麼的荒唐而無理取鬧,毫不在意因果和他人性命,又豈會讓眾人立下這麼一個「從此不故意為惡」的誓言呢?
因此裴十三故意低著頭,待到眾人都發完誓言跑了,他才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元白真人」。
莫長生還欲裝作「元白真人」嚇唬裴十三一會,可惜小金蛇一發現裴十三目光不對勁,立刻蹦出來衝著裴十三「嘶嘶」起來。
裴十三一怔,隨即就笑了:「我道是誰?原來是長生,還有那個……肉硬的切都切不動、熬湯都熬不化的小金蛇。」
小金蛇:「嘶嘶!嘶嘶!」
莫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