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憶嵐順勢偎在他的懷裡,伸出一根手指在隔著衣衫柳浦沅寬厚的胸膛上畫圈圈,沒有被歲月流逝烙下痕跡的臉頰上浮現淡淡紅潤:「那是,還是我最懂咱們女兒的心思。」
「是是是,你最懂了。」柳浦沅抱著方憶嵐笑出聲,眼神卻越發幽黑。
夏瓊真的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她眉頭緊皺,兩隻眼睛閉的緊緊的,蒼白的嘴唇乾裂滲出血絲。她活在自己的世界了,全部都是蒼白無力。
她依稀記得是自己穿著漂亮的婚紗,梳著成熟的髮型,戴著流行的飾品,靜靜地等待著婚禮的開始。看著台上帥氣的男人,她並沒有緊張,激動,只是覺得很刺激,等下就可以利用這個人給柳家致命的一擊,她怎麼能不激動呢。第一時間更新
可是,忽然間眼前黑暗,再次睜開眼前是一張帥氣的容顏,嘴角溫和的笑容,閒散的語氣,堅定淡然的宣示著所有權。夏瓊的心突然漏跳了幾拍,她忍不住做起公主夢,齊宇庭就是童話中的王子。
腦海裡混混沌沌的,夏瓊想到了過去,那時候她怯弱過,害怕過,退縮過。想要回家尋求庇護,誰知,真正的魔鬼在那裡。生活了許多年的家人,竟然活活氣死了她的媽媽,媽媽善意維護的姐妹,竟然恨她入骨,想讓她生不如死!
媽媽這一輩子,就這個樣子被毀了,包括夏瓊的幸福生活全部化為了泡影。
「你甘心嗎?」
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夏瓊的腦海裡迴盪,甘心嗎?不甘心!她怎麼可能甘心!
彷彿知道夏瓊的回答,那個聲音接著說:「那就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回去吧!」
回去?對,一定要回去,他們見不得她好,她偏要好好的活著。他們想讓她成為廢人,她偏要堅強起來。
她要振作,要強大,更要,可以與他匹配。
「你要去哪裡。」雷漠皺眉攬住渾身散發著黑暗氣息的齊宇庭,這個樣子的齊宇庭是他不曾見過的。
「我要去殺了那些個畜生!」齊宇庭聲音很平靜,週身卻有著與雷漠相近的氣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蘇淺淺正坐在床頭為夏瓊擦拭著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液,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回身就看到齊宇庭抿著唇與雷漠對視,那雙眼睛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可蘇淺淺還是從中看到了隱忍的殺氣。
默默歎息一聲,蘇淺淺將毛巾放到盆裡重新打濕,繼續為夏瓊退燒。
「然後呢?你被關進監獄或者槍斃同那渣人陪葬,讓夏瓊永遠生活在黑暗之中?」雷漠鬆開了攔著齊宇庭的手:「如果是這樣,那你就去吧。」
蘇淺淺沒有敢發出聲音,屋子裡的氣氛陷入到了僵局中,蘇淺淺很怕齊宇庭會真的衝動到不管不顧去柳家尋仇。
這次婚宴她也有參加,不過是和雷漠喬裝打扮後混在了賓客中,齊宇庭已經做了妥善安排,打算在宏同方的身上給他弄出點狀況,到時候宏同方一定會鬧起來,再趁機帶夏瓊走,宏同方就會將所有的怨氣發洩在柳浦沅的身上,到時候無亂他們之間有什麼協議都會泡湯。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接受到了齊宇庭發出的暗號,夏瓊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後來是雷漠打擊力度切斷了電閘強行帶走了夏瓊。
等到離開婚宴現場齊宇庭發現,夏瓊整個人的意識有點朦朧,渾身燙的不像樣子。
一直在商場打混的人豈能沒有接觸過地下勢力,一看就猜出夏瓊被人下藥了。而且還是**夾雜著摻了罌粟之類的毒品,可使人意識拋離出現短暫的幻覺。至於成分和對身體的傷害度,單看夏瓊渾身一會兒一身汗水,高燒不退就能看出,決定不會輕了。
這個人就是想要了夏瓊的命。
齊宇庭怎能不氣?他計劃的很好,將所有的情況都做了預計和防護措施,可哪裡知道有人直接將手伸向了夏瓊。
「行了,首要是找出這個下黑手的人,不是宏同方就是方憶嵐。」雷漠知道齊宇庭想明白了,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齊宇庭贊同的點頭,蘇淺淺歪著腦袋想不出為什麼會將柳浦沅隔離在外。
「不是說當初柳浦沅對夏瓊很不好嗎,在夏瓊媽媽去世後逼迫她認下方憶嵐和柳雨柔,讓他們住進夏家?」
雷漠往蘇淺淺身邊走了兩步,低聲為她解惑:「雖然柳浦沅當時對夏瓊不是很好,但那時候夏瓊小,小女兒心思,說到底柳浦沅是想重新娶妻,而夏瓊有點排斥罷了。據我所知,柳浦沅對夏霞是有感情的,只不過長期做上門女婿凡事都被壓一頭他心中的怨氣越積越深,最後才會被權利和**吞噬了僅存的愛,這些年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總會念起舊情,不然夏瓊也不會平安無事的長大,不愁吃穿。第一時間更新」
蘇淺淺點頭,確實是這個理兒。
齊宇庭沒有出聲反駁雷漠的話,因為據他瞭解到的柳浦沅,雖然自私自利但不會要了夏瓊的命。
唯一就是被算計的宏同方或者對夏瓊有著恨意的方憶嵐。
夏瓊睡的很不穩定,身體的溫度一直都沒有消下去,她總是動來動去,醫生已經為她注射了解毒針,但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看出效果。第一時間更新
蘇淺淺在片場的拍攝告一段落,能夠照顧夏瓊,雷漠和齊宇庭都在,想要等夏瓊醒來,畢竟柳家的情況還沒有完全解決,雖然夏瓊被他們秘密弄到了私人領域,難保不會被宏達的人給找到。
到時候又是一番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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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夏瓊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眼前逐漸浮現一雙如同古潭般幽黑清澈的瞳眸,清晰的映著她的身影,夏瓊的週身依然被他的氣息包裹,纏綿不息。她猛地睜開眼睛,入眼一片黑暗,輕輕蹙起眉頭,費力支起上身,在床頭摸索著想要開燈。
「她醒了!」滿含驚喜的陌生男音在旁邊想起。
夏瓊不滿的皺著鼻子:「搞什麼,不是有人在嗎,怎麼不開燈?」
話一出口,就聽到吸氣之聲,剛剛那個聲音再次開口,只是裡面含著顫抖:「你說什麼?不開燈?」
斯醫生下意識地看向敞開的窗戶,陽光明媚,刺眼的日光照進屋子,灑在柔軟的大床上,將夏瓊略顯蒼白的面孔染成金黃色。
「是啊,這麼黑,不開燈怎麼看得見?不過,你好奇怪啊,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黑燈瞎火地摸進我的房間,你不會有什麼企圖吧?」夏瓊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是對事不對人。
這人救了她她會心存感激,把那人當作自己的可以信任的人,會和那人開著玩笑。眼下夏瓊就處於這種狀態,心中的苦澀與酸痛她都掩飾的很好,輕鬆地同自己的救命恩人開著玩笑。
雷漠和蘇淺淺剛剛推門進來,就被夏瓊的話語驚呆了,蘇淺淺慌張的往前走了兩步,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
齊宇庭的臉上浮現一股陌生的蒼白,他攔住了還想要繼續發問的醫生,用很平靜的語氣回答夏瓊的問題:「你的眼睛,看不見了。」
最後四個字很輕很輕,輕的好似他根本沒有開口。
可夏瓊和立在門邊的雷漠和蘇淺淺都聽到了。
夏瓊清晰的感覺到迎面撲來一陣冷氣,她忍不住打個哆嗦。好半晌她才眨巴眨巴眼睛,用看不見人的目光望著齊宇庭:「阿庭,你的聲音好奇怪,你在哭嗎?」
夏瓊也很平靜,她只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讓她很震驚的消息,她的世界早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對她來說也不是不能接受。或許這也是老天爺憐憫她,給她的一種恩惠吧,看不到那些人的虛偽嘴臉她或許會生活的更加快樂。
屋子裡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隨後是輕微的卡嚓聲。
雷漠對蘇淺淺使了一個眼色就退了出去,醫生尾隨而出,病房裡只剩下夏瓊和齊宇庭兩個人。
齊宇庭只靜靜的站著沒有出聲,他的呼吸細不可聞,夏瓊聽了好一會兒以後所有的人都不在了,才慢慢的屈起膝蓋,將頭埋在了身前。
看來他們都出去了,是想給自己留下空間讓自己安靜吧,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別哭了。」
身體突然被擁住,齊宇庭的聲音有點暗啞,他摟著懷裡的夏瓊,安撫似的拍著她的後背,就跟再拍一件稀世珍品。
「阿庭,你怎麼沒有走?」夏瓊抬起盛滿淚水的眼睛,揚起頭的瞬間又有很多淚水滑下,整張臉都濕濕的。
「我可不曾聽說有問自己眼睛為什麼不離開自己的傻瓜。」齊宇庭勾起嘴巴笑的很溫和,雖然知道夏瓊看不到,還是想將溫和的笑給她。
夏瓊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齊宇庭口中有點繞口的話語,短暫的思維當機後她終於反應過來,齊宇庭說,他是她的眼睛。
在她算計了他利用了他並且成為了一個廢人後,齊宇庭不僅沒有拋棄她反而說要做她的眼睛。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夏瓊震驚的「看」著齊宇庭,嘴唇哆嗦著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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