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殿裊裊而起的煙氣中,王母那張雍容華貴的臉孔若隱若現,她手中正把玩著一塊玉質上成的佩玉,那整體通體潔白的玉珮,只有雕琢的牡丹泛著淡淡的碧青色。
待子玉將紫鵑的話一字一句的複述給王母聽,她淡淡的笑道「她真是如此說的?」
「回娘娘,正是!」
王母點了點頭「那尾瑤琴,是何來頭?」
「那尾瑤琴娘娘也見過,上一次,您將羽妖封印的那一副!」
王母點了點頭「哦,知道了!」說著繼續把玩手中的玉珮。
「娘娘,廣寒宮這邊,我們是否要插手?」
王母卻頭也未抬的,以仙氣養護手中佩玉道「既是天帝與嫦娥的私事,本宮又何必多事呢!天帝自會處理!」
「可那天兵已將廣寒宮圍的水洩不通,如此也算是後-庭之事,娘娘果然不插手,只怕天帝之後會責怪娘娘的!」
「隨他去吧!左右這件事,管了也不見得有什麼好,再說本宮也想看看我的嫦娥妹妹。能唱出怎樣精彩的獨角戲來!」
子玉聞言沉默了。王母繼續以仙氣滋養手中的牡丹玉珮「紫萱倒是沒有信兒回傳!」
「娘娘放心,紫萱仙子那裡不會出事,僅是天帝已派出十幾人保護,再加上咱們的人和閻王爺那邊的人都時刻專注,不會有所偏差!」
王母這才放下手中玉珮憤憤道「就是他們在,本宮才不放心,說什麼要長安城最厲害的鬼王出手,必然會帶來好消息。他們費了半天勁也不過除掉一個月老。真是不中用啊!」
「娘娘莫急。這人間之事也不在咱們掌控之中,只要紫萱仙子與那羽妖煙蘿搞好關係,您還用擔心她不會乖乖的將紫金果交出來嗎」
「人已經回到天庭了,紫萱還留在人間做什麼?」
「紫萱仙子定然是不想東華上仙起疑心,與他搞好關係對於鳳儀殿來說也是好事!」
王母緩緩起身「本宮只怕。她會舊情復燃,那時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娘娘安心,我們的人一路跟隨,不會出問題。更何況,那月老雖已死,卻不是應了天劫。仙子跟在東華上仙的身旁,也可以幫我們回傳消息。」
王母微微點了點頭「只盼別再出什麼紕漏才好啊!」
「娘娘您真是過濾了,便是出了紕漏,也不過一隻羽妖,還能飛上天去!」
「本宮只盼紫萱可以盡快查出伏羲琴下落。若能尋回此琴,本宮才能真正的安心啊」
「娘娘還是懷疑伏羲琴的丟失與天帝有關?」
「本宮只是如此揣測的,那琴畢竟是上古神器,並非所有仙人都可駕馭的!」
「罷了,子玉,你多多關注廣寒宮的動態,本宮就是出現,也要做那個雪中送炭的」
「是!」
帝皇宮
天帝與一干神仙正在閒談。卻見李天王急匆匆趕來「啟稟陛下,那羽妖煙蘿一聲悲鳴,震碎廣寒宮屋瓦。已犯了天條,李靖帶天兵前去捉拿,可嫦娥仙子卻不肯放她出來。」
「李靖已查明,這羽妖煙蘿乃是月城餘孽,所以!」
「所以,你便自作主張。帶兵圍困廣寒宮?」
「陛下,李靖一時情急。才會如此!」天帝有些微的惱怒,面上卻是未動聲色「罷了。你也是職責所在,繼續說」
「是,那煙蘿子曾化身魔神,我等均不是他的對手,且毀了微臣和哪吒及二郎神君的神器,對天庭秩序造成很差的影響,是月老私自帶她下凡,如今她既已回到天庭,就請陛下下旨,繳清月城魔種。」
天帝沉默了好一會兒,偌大的帝皇宮鴉雀無聲,除了龍涎香無聲的氤氳了整座內殿,李靖更頭低低的不敢再說半個字。
「廣寒宮是什麼反應!」天帝聲音平和,李靖這才抬起頭來,繼續道「仙子說,羽妖乃是她廣寒宮中人,若要交出她,便踏平廣寒宮,李靖不敢造次,故來請旨」
九曲玲瓏流蘇之後精光一閃「她真是如此說的!」天帝如此問道,殿下眾仙紛紛搖頭。
二郎神君更是沉不住氣「陛下,楊戩願前往捉拿月城魔種,定然不負陛下期望!」
哪吒也出列道「陛下,哪吒也願前往,一雪前恥」
天帝眸光深邃「如此,李靖、楊戩哪吒聽令,朕要你三人即刻趕赴廣寒宮,生擒羽妖煙蘿」
「是!」三人領命,離開帝皇宮,剛出帝皇宮,卻被太白喚住
「老白,你又來做什麼,不會是又來假傳聖旨的吧!」李靖不滿的瞪了太白一眼。
太白笑笑道「天王真是說笑了,太白哪兒有那麼大的膽子,太白只是前來告知各位。那羽妖是生擒沒錯了,羽妖之外廣寒宮的其他人,還是莫要受傷的好!」
楊戩梗著脖子道「老白你事兒可真多,要如何擒住妖邪,我等自會看著辦,你就莫要操心了」
太白金星笑笑道「話已帶到,太白去也。」說著已化作一道銀光消失了。
楊戩一頓神槍「裝腔作勢!」
「二郎神君莫要動氣,咱們還是先去廣寒宮看下情況再做抉擇!」
「哼,
,你等懼怕嫦娥,我卻不怕,我定要會一會她,小小月宮還能翻過天去不成」
哪吒一拉李靖低低的道「爹爹莫要再勸,靜觀其變吧!」李靖點了點頭,不消一刻鐘,三人已抵達廣寒宮。
這一次倒是沒有宮門大開,但紫鵑與玉兔已是滿身甲冑,早早的做好防護準備。
楊戩衝著兩人冷哼了一聲「我等奉陛下之命來捉拿月城餘孽,兩位休要阻攔。」
「二郎神君有禮!」紫鵑一抱拳道「廣寒宮絕無妖孽,神君若非要如此,我等也只有奉陪到底!」
煙蘿衝著沉默著看書的嫦娥道「仙子。李天王該是奉旨回還了,煙蘿就此告辭!但有一件事,煙蘿一直放心不下,便是煙蘿的娘親,若是仙子與煙蘿的娘親有幸相見。請您把她送出天庭」
嫦娥手中的書卷微微動了一下「這件事情,本宮可管不了,要找她還需你自己來」
煙蘿咬了咬牙「罷了,娘親來到天庭已久,怕是早不在人世。天帝不過要我的命,我這便去了」說著衝著嫦娥深深鞠了一躬。轉身朝外飄去。
剛剛縱起雲頭。身體卻被不明外力牽扯住,煙蘿詫異回頭「仙子!」
嫦娥收起纏繞在煙蘿身上的水袖「煙蘿,你是沒聽懂我的話嗎,我說不行,便是不行!你就呆在這裡哪兒也別去!」
說著白影一閃。人已在冰心閣之外。
廣寒宮外,楊戩已與玉兔和紫鵑斗在一處,玉兔雖是身量嬌小,可手中那柄玉捶極致靈活,楊戩一時間也是佔不到便宜,與紫鵑相互搭檔,紫鵑劍法精妙,運氣沉穩。你來我往間,楊戩竟有些手忙腳亂的。
李靖和哪吒倒是站在一旁觀戰。那楊戩旋身長槍一蕩,紫鵑與玉兔同時倒地。楊戩口中喝罵道「小小仙童居然如此膽大,便是覺得打不過你嗎」
玉兔挑釁的衝著楊戩笑道「哼,事實如此!」
楊戩怒起「不予與你等女輩爭執,如此,莫怪楊戩手下無情,說著。那柄長槍已是揮舞的嗚嗚作響,有銀光在槍體之外爆裂。
紫鵑和玉兔已被銀槍外洩的仙力擊中。不覺得同時吐了一口鮮血,楊戩便要再刺過去。
李靖動容想要攔截。卻未來得及,銀槍已到了二位仙童的面前,頓時被一片銀光所遮蔽,火光肆意,似乎銀槍被什麼所阻攔。
楊戩收回長槍,抬頭望去,卻是一柄巨斧橫在面前。
「吳剛!你也來多管閒事?」楊戩氣結
吳剛冷著臉孔道「廣寒宮的事,怎會是閒事!」
楊戩轉頭朝向李靖父子「天王,你們打算旁觀到何時?」
哪吒挺身而出「兩個小童而已,斷然不需要父王出手!」說著金鋼圈卻已擲了出去,吳剛的巨斧橫欄在胸前,眼見著這兩件法器便要相擊。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長鳴,白光一閃,金剛圈與巨斧被白光盪開,哪吒和吳剛匆忙接住各自的法器,這才見到,眼前卻是一隻白色的箭矢,那劍盪開法器後,又回轉到主人的手中。
嫦娥仙子一身戎裝,身後還披著潔白的裘皮披風,臉上輕紗卻沒平日那般厚重,她絕世**在當場,卻將所有的天將都鎮住了,大家半響都沒未說出話來
只因她左手執起的那張紅色的弓,散著微弱的紅光,身後背著的白色箭矢倒是比這張弓更加光華奪目。
眾人皆是一驚,李天王喃喃道「仙子手中莫不是,后羿尊神的射日弓?」一語驚起滿座嘩然。
嫦娥臉色淡然,心內卻是壓抑不住激動之情,這射日弓,當年是后羿哥哥從不離手之物,只是那一夜,他在砸暈自己之前,卻把這個留在了自己的身旁。他沒有機會看到自己當時是如何的肝腸寸斷,拿起弓箭便飛奔天入天雷滾滾的雨夜。到了最後卻連屍骨都沒發現。難不成他真的如此便天雷擊的魂飛魄散?若非如此,這九天之上空寂的許多歲月,為何不與她聯繫,嫦娥心內有酸澀之情,不住的上湧。
那廂楊戩卻是未將嫦娥放在眼裡,他聽著底下的議論之聲,有說后羿失蹤不明不白,定是遭了毒手,有的說后羿是天界沒有名分的神人。
楊戩重重的將銀槍頓在地上「休要胡言!便是后羿在此,他若偏幫廣寒宮,楊戩也要跟他好好理論理論,更何況,人都不在了!」
嫦娥聞言隱在輕紗之後的那雙眸子頓時現出一抹厲色,雖是隔著輕紗,可楊戩是如此清晰的感覺到週身上那抹冷然,不覺得打了一個激靈。
「如此說來,二郎神君今日是衝著嫦娥我來的了!」
「仙子,楊戩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楊戩依然不肯退讓的道。
嫦娥微微仰起頭,心中暗暗道「后羿哥哥,你說我是不是錯的太離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