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蘿抵達瑤池會時,正看見那紫衣仙,舞到致精彩的部分,但見她曼妙身姿在半空中飛旋,長劍勝雪在裊裊而起的煙氣中,抖出萬千劍花,左手間雲袖曼舞,蕩出一片夢幻般的紫色波光,眾仙人無不稱奇,尚在回味之時,那舞者右手長劍突然迴旋,將飄展的雲袖攔腰斬斷,引起一片驚呼。
煙蘿俱是一驚,只見那片耀眼的銀光落處,仙玉臂依舊,卻是長長飛揚而出的雲袖,斷成兩截。雖是斷裂,卻仰仗仙氣未曾掉落,而是在半空中隨著仙長劍的遊走,相互交錯,眨眼的功夫已將仙的行蹤整個遮蔽起來。
煙蘿的心已然提到了嗓眼兒,一片夢幻般的波光過後,紫衣仙突然自相互交錯的絲帛之上現出身來。眾人同時「呀」了一聲,那仙眼眸含著淡淡的涼意,以足尖輕點絲帛,一蕩之下,身姿如蝶,翩然而起。在半空中飛速旋轉,週身不時有牡丹花瓣紛紛零落,帶起了一片濃郁的花香。
半空中傳來環珮相擊的清脆聲響,煙蘿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彼時天羅一聲呼嘯,那俏麗纖柔的璧人,已立於瑤池中心部分,正衝著眾仙謝禮告退。
瑤池案下鴉雀無聲,眾仙家均被這奇特的舞蹈所吸引,暫時未從情境之中跳脫出來。
倒是一個尖細而熟悉的嗓音道「有趣有趣,今次的瑤池盛會,確然不同往年啊!」煙蘿聞言心內一喜,正是那猴臉雷公嘴的孫大聖。
玉階之上為的天帝隨之哈哈大笑「孫悟空,得道之後,你這潑猴卻是多了幾分靈性,懂得欣賞世間的美好了!」
「天帝謬言了,是這仙舞的好,老孫一粗人,只覺得樣式新奇,若說知情識趣,天庭之上老孫倒可推舉一人!」這猴說話間已是換了無數的姿勢。
天帝一抖明黃色袍袖「你這潑猴,又使什麼詭計!」
「就是他呀!月老,別躲了,你出來,出來呀!」
孫悟空扯著身著大紅仙衣的月老墨瞳,墨瞳面色多了一抹病態的青白之色,嘴角處正是煙蘿所熟悉的戲謔的笑。
只手中多了一把折扇,笑笑道「大聖還是饒了墨瞳吧,當著列位仙家的面兒,墨瞳除了沾花惹草倒是一舞不會,哪算什麼知情識趣!」
玉階之上,王母嫵媚的聲音道出「這墨瞳如今倒是會矜持了,本宮可聽說,你在人間修道之時,可是最擅此道,難得今日大家如此開心,倒是不如讓墨瞳來上一段,天帝以為如何?」
王母話音雖是說給月老墨瞳聽的,可煙蘿怎麼覺得她的目光一直糾結在自己身上。
倒是天帝興致不小「也罷,這瑤池盛會一年僅此一次,慣常是以各宮仙賽舞為主題,年年如是,也沒什麼趣味,倒是王母提的這個建議甚好,列位仙家,平日辛苦修道,此時卻不必如此拘謹,權做放鬆吧!」
眾人皆稱是,煙蘿急急的隨同眾人一同朝天帝鞠躬。
禮畢,月老本意要退回坐席,誰知卻是被孫悟空揪住不放「即是全做放鬆,你又何必推諉呢!」
墨瞳臉上笑著道「大聖可是要與墨瞳共舞!」話音落下,孫悟空迅捷轉身,空留下一抹黃影,驟然遁到一白衣上仙處,執起一壺酒,自斟自飲了起來。
那白衣上仙有著與逸上仙相似的悠然飄逸,卻是少了逸上仙溫和清冷,面上是暖暖的笑意「大聖何不從了呢」
「你這東華,卻是討打!」孫悟空作勢要打,卻被淨壇使者,拉到一旁。
與此同時,煙蘿聽到第二聲天羅聲響,清晰的在耳畔劃過。
煙蘿確認式的問一位黃衣仙童「仙童可是聽到天羅的聲響?」
黃衣仙童回道」未曾聽到!「
煙蘿還在疑惑,玉仙童明白告知自己,天羅響起聲,就要全力一舞,怪了,難道只有自己可以聽到天羅的響聲嗎?
玉階之上天帝卻是與王母竊竊交流「陛下可是許久未曾到過臣妾的鳳儀殿了」王母笑著,臉上無盡的嫵媚嬌柔。
天帝全無表情道「王母可是怪朕了」
「臣妾不敢!」王母將目光投向正在給眾仙家說段的月老墨瞳身上。
「只是天帝不常來,卻是有許多奇事,臣妾尚無機會說與陛下聽呢!」王母面帶桃花,天帝聞言似有所動。
「即是如此,王母不妨說來聽聽!」
「幾件奇事,樁樁件件與這月老殿有無限的牽連?」王母眼眸含笑,繼續將目光放在談興正濃的墨瞳身上。
「可是月老宮內多了一風姿絕色的羽妖?」天帝眸中精光一閃,隨之恢復平靜「一隻羽妖而已,便是得了仙道也翻不過天去」
王母靜默了一會兒,大殿之上的氣氛卻被墨瞳帶的活躍了些,王母渾若未見「陛下可知,這月老墨瞳和淨水仙境的逸,都與這隻小妖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哦?那朕倒要看看,說到底此的性命,倒是王母你求朕留下來的」天帝側頭朝向王母。
「卻是如此,臣妾不過善於揣摩陛下的心思,這月城若不留下一支血脈,那廣寒宮可不是要凍壞人了!」
「如此盛會,提廣寒宮作甚!」天帝薄怒,面色未有明顯的變化,倒是王母柔柔一笑「陛下說的是,這嫦娥仙豈是凡俗仙,瑤池會她來不來都不打緊。便是這霓裳羽衣舞,也不是嫦娥仙一人擅長!」
「你到底想說什麼?」
墨瞳此時已在說起了人間口口相傳的段「話說這一日
,一白面書生,進京趕考,半途之上遭遇一瞎眼的算卦先生,這先生拉著書生的手,不肯放鬆,端的是上下來回摸了個遍,這才搖頭道「你還是莫要求取功名!」
墨瞳著瞎眼卜卦的樣,直愣愣的睜著眼,一手畫出一道巾幡來「你還是莫要求取功名了!」
書生不解其意。般求解,最後那先生卻是搖了搖頭「功名一道,你那青梅竹馬的糟糠必有血光之災。墨瞳憋著嘴一副大神的樣。
煙蘿聽的入神了,墨瞳的段她在月城時也未曾聽過,眾仙人已被墨瞳的段引得哈哈捧腹,尤其是那天蓬元帥,自是捧著肚大笑不止。
此時玉階之上的天帝與王母的對話也告一段落,王母對於墨瞳的話語並未有多少注意,而是禮節性的微微抿嘴笑著。
墨瞳倒是入戲,原本面上的病容,此時全無,倒是一副算盡天機的模樣,挎著腿,走到東華上仙的跟前道「我瞧你莫要求取功名!」
那東華上仙白衣飄展,臉上卻是多了一抹暖色,很是配合道」先生何出此言啊!想我十年寒窗,已將家財消耗殆盡,只為求取功名,一家端的有條活!」
墨瞳誇張的一推東華」你若執念於此,功名一道,你那青梅竹馬的糟糠必有血光之災!」
眾仙家俱被墨瞳逗得哈哈大笑,連閃著一側喝酒的孫悟空,也是笑的直拍大腿。
墨瞳卻是眼風掃過眾位仙人道「各位仙友,可猜的到這窮酸秀才是如何回答的?」
煙蘿心內的緊張頓時消失了,也在心內揣測,這書生到底會如何作答,就在此時,天羅的呼嘯聲第次在耳畔響起。
這聲音雖是尖利很快便淹沒在眾位仙家的熱議之聲中。
「是天羅?」煙蘿募然想起,玉仙童曾交待過,天羅聲即可起舞,斷然不可耽擱!」
可中殿內氣氛卻已接近白熱化,墨瞳繪聲繪色,眾人興致盎然。煙蘿一時不知該如何抉擇。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一個無限嬌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天羅聲,霓裳舞起,羽妖煙蘿,你怎麼還不上場!」
「是誰!」煙蘿轉頭四下尋找,周邊宮娥無數,卻無一人與有她目光交流。
「少費精力,憑你微薄的修為怎可找到我,再說一遍,天羅聲,霓裳舞起,若不從命,傾天冕即刻開啟!」
「傾天冕?你想怎麼樣!」煙蘿再次慌張的四處巡查。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那聲音卻如幽魂般,在耳畔盤旋不下,煙蘿以雙手摀住耳朵,那聲音生生的擠進去指縫之間,鬼魅般道「天羅聲,霓裳舞起;天羅聲,霓裳舞起;天羅聲,霓裳舞起;傾天冕下無冤魂!」
煙蘿只覺得身體軟軟的,全身的力氣似被什麼抽去一般,還未回過神兒來,卻被一有力的臂膀推了出去,正正的跌倒在墨瞳的腳下,墨瞳正以右手擊地,做著書生擊打神算的姿勢,眼見這一拳已是準確無誤的既要落到煙蘿的身上。
煙蘿已能感受到,月老拳風對身體造成的壓迫性的痛感,這一次怕是躲不開了,她任命的閉上眼睛,眾仙嘩然。墨瞳硬生生的身體翻轉一圈,這才將拳風卸掉,不解的看向倒在腳下,渾身瑟瑟發抖的羽妖煙蘿。
瑤池會上鴉雀無聲,天帝執起右手,見煙蘿無事,這才尷尬的放了下去,須臾,二郎真君先反應過來,口中打了一個口哨。縱身橫在月老墨瞳的身前,口中喊道「保護天帝!」
霎時,一隻渾身黧黑的大狗,帶著重的腥氣,朝煙蘿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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