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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恐怖的哀嚎聲 文 / 瘋狂的蚊子

    是夜。

    清明節在皇宮中是眾人最厭惡的節日,因為每每深夜都會時不時的傳來哀嚎,抽泣的哭聲。

    但,誰也不知道這些哭聲是從何處傳來的。

    有時,在經過石井的時候會有哭聲。

    有時,在經過御花園時也會有哭聲。

    甚至,在冷宮,在御膳房,在後山,在岩石處都能聽到哭聲。

    大家一致的認為是清明節這一天所有宮中的冤魂女鬼來索命了。

    細雨淅淅瀝瀝的下著,給這個獨特的夜增添了一抹驚悚的色彩。

    玄鳴殿。

    晚膳過後的離漾批閱著奏折,搖曳的蠟燭閃爍著橘色的火芯兒,將離漾線條分明的側顏映照的愈發英俊,離妃體貼的在旁邊為離漾細細的磨墨。

    倏而。

    敬事房的人進了玄鳴殿,朝皇上一拂身子,跪在地上:「皇上,該翻牌子了。」

    離漾微微一愣,離妃磨墨的手也滯在那裡,心,堵了一團棉花。

    原來他每晚就是這樣選侍寢的嬪妃的。

    「候著。」離漾淡淡道。

    離妃的心緊緊的懸著,難道今晚他想留宿在其他嬪妃那裡?

    半晌。

    離漾依舊沒動靜,骨節分明的手指執在奏折上,他眉頭緊蹙,閣窗外,那哀嚎的哭泣聲緩緩傳入離漾的耳內。

    「什麼聲音?」離漾薄唇輕啟。

    離妃磨墨的動作微頓,淡然的抿了抿唇:「皇上,今兒是清明節,每年的清明節宮內都會有哭聲。」

    她一句話說的淡然無味,彷彿早已見慣了這種司空見慣的事。

    「哭聲?」離漾挑眉反問。

    離妃很少看到離漾對一件事情追問到底,以為他對後宮這些謠言提起了興趣,於是娓娓道來:「嗯,宮中傳言每年清明節都會在後宮傳來各種各樣的哀嚎聲,有人說是女鬼的哭聲,也有人說是死去的嬪妃或者奴婢的哭聲。」

    死去的嬪妃。

    離漾的腦海裡陡然蹦出煙妃的容貌,頓時心煩意亂,心焦氣躁。

    話落。

    離漾的上浮著濃烈的陰沉厚雲,眉宇間凝著暴風驟雨,執筆的手『啪』的落到了奏台上。

    「水若曦。」離漾低沉著嗓音喚著她的名字,離妃微微一愣,離漾很少對她直呼其名,長時間以來都是以愛稱稱呼自己,今日他卻對自己如此冷漠,說話的口吻也是那麼的冰冷,她的睫毛微抖,手指微抖,怔愣的望著面容陰沉的離漾:「皇上」

    她故意將聲音放低,放溫柔,希望能夠融化離漾心中的怒火,平復離漾暫時的心焦。

    但,今日這一套似乎對離漾很不受用,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緩和,反而愈發的冰冷,定定的睨著她。

    半晌。

    薄而涼的唇瓣兒緩緩輕啟:「太后暴斃沒多久,朕最厭惡宮中迷.信,女鬼的說法,你是朕的妃子,清明節你不但不壓制謠言,反而煽風點火。」

    離妃被說的有些窘迫,垂下頭:「皇上,臣妾知錯了。」

    離漾沒有應聲,也沒有將她攬在懷裡,深眸定定的望著敬事房手中的牌子。

    「皇」離妃見他的性子有些低沉,輕輕的喚著他。

    「你怕嗎?」忽地,離漾聲線平平的問她。

    離妃微微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怕什麼?」

    「怕這些哭聲嗎?怕鬼神之說嗎?」離漾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心思絲毫沒有放在這上面,又彷彿只是隨口一問,她答不答都無法牽動他的心情。

    她在心底斟酌了半天,離漾厭惡這些東西,她自然不能表現出特別迷.信的感覺,於是,緩緩說道:「皇上,臣妾不怕。」

    「嗯。」離漾的視線落在奏太上反扣著的畫兒上,淡淡道:「朕讓德公公送你回去。」

    「」

    離妃怔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離漾能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在她的記憶裡,他從未攆過她,而且都這麼晚了,應該留下她的不是嗎?

    「臣妾」離妃好想留宿在玄鳴殿,這段時間,離漾一直留宿在琉璃殿,已經好些個日子沒碰她了。

    離漾有些不耐:「德公公。」

    「奴才在。」德公公聞聲而來。

    「替朕把離妃送回去。」離漾漫不經心的說,眉宇緊蹙。

    德公公有些不敢置信的望了離漾一眼,又立刻緩過神來:「是。」

    離妃的心從天堂墜入地獄,見他神色不佳也不敢叨擾他,只好失落的一拂身子:「臣妾告退。」

    夜色淒淒。

    離妃回到水離殿後便一直悶悶不樂。

    腦海裡閃現出在玄朝殿的那幅畫,心中如堵了一塊兒大石頭。

    好悶,好悶。

    德公公的任務完成後回到了玄朝殿,離漾神色淡淡竟然沒有問離妃的狀況,那敬事房的人依舊

    跪在那裡,卻大氣不敢出。

    「皇上,這」德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著。

    離漾的龍眸瞟了一眼那人,轉而問道德公公:「德公公,一個新入宮的在宮中第一次遇到清明節和這哭聲會不會怕?」

    德公公微微一愣:「若是女子,許是會的。」

    「嗯。」離漾安心的應著,眉宇間稍稍有緩和。

    而後,遞給敬事房那人一個眼色,那人捧著綠頭牌上前,恭敬的頜首:「皇上,請翻牌子。」

    離漾迅速的掃了一圈,幾乎沒有猶豫的翻了一個綠頭牌。

    德公公餘光一掃。

    婉嬪的綠頭牌。

    德公公會心一笑:「皇上擺駕琉璃殿。」

    敢情方纔他問自己完全是給自己找個理由去琉璃殿啊。

    一盞盞明亮的龍燭點燃那條長長的長廊,德公公跟隨在身後,那哭聲不絕於耳:「皇上,奴才一定徹查在宮中有鬼神之說的傳聞。」

    離漾的龍冠絲毫沒有在黑暗的籠罩下顯得暗淡反而愈加的熠熠生輝,恍若那些鬼神見到他都能避而遠之一樣,他凝著墨黑的天空和細密的雨絲,略有深意的說:「鬼神方能驅逐,恐怕無法驅逐的是人啊。」

    「皇上英明。」德公公道。

    離漾的龍靴踏在長廊上,將水窪踏出了亂飛的水花,他的深眸隱在油傘下,唇瓣薄動:「朕的那幅畫不許讓任何人動。」

    「皇上,什麼畫啊?」德公公佯裝不知道,打趣道。

    離漾側眸,冷凝著他,德公公訕訕一笑:「奴才知道,是婉嬪的畫。」

    他不再吱聲,空氣中傳來『滴答,滴答』的雨水聲。

    忽而。

    墨黑的天空被一道刺目的閃電撕開,緊接著貫耳的雷聲轟然而至,離漾眉心一擰,快步朝琉璃殿走去。

    那哀嚎的哭聲更甚,夾雜著淅淅瀝瀝的雨水聲,夾雜著轟隆隆的雷聲給這個夜增添了一抹恐懼驚悚的元素,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琉璃殿。

    閣窗的窗紗紛紛落下,卻依舊擋不住閃電和光亮和雷電的力量。

    念清歌不怕雷電,不怕閃電,她怕的是那嚶嚶哭泣的哀嚎聲。

    這個聲音已經糾纏了她一個晚上了。

    再加上今日宮中的人紛紛在討論這哭泣的哀嚎聲,有人說是從冷宮那裡傳出來的,是冷宮曾經冤死的煙妃前來討債了,打算找一個替死鬼來附身,也有人說是石井裡的含香死去未滿一百天所以冤魂還逗留在宮中。

    各種各樣的說法紛紛進入她的耳朵,折磨的她頭腦又麻又亂。

    軟榻上的紗幔徐徐落下,從閣窗的縫隙裡鑽進來的風吹的那紗幔拂拂的飄動,涼意順著念清歌的腳底心直鑽進心裡。

    她瑟縮的抱著自己,纖細的手臂將自己團團環緊,長長的髮絲已經被額間佈滿了的汗水浸濕,聽話的貼在了鬢角上,她那雙濕漉漉的美眸嘰裡咕嚕的亂轉著,不敢大大方方的看整個琉璃殿,害怕會看到恐怖的東西,所以她只好用餘光去瞄那光潔的地面。

    檀木桌上的蠟燭忽閃忽滅,輕輕搖曳,拖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那影子長得好像一個披散著長髮的女鬼,她愈看愈看,愈想愈像,身子顫抖的如同秋天的落葉,錦被在軟榻的一角也都沒有勇氣去拽過來,潔白的小腳丫晾在外面,腳趾,腳背凍的發涼,她蜷起十根腳趾頭,呆呆的望著。

    忽地。

    一陣狂風刮來,將琉璃殿的木門吹的『啪啪』作響,陡然間,那木門『砰』的被風撞開。

    念清歌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子,顫聲問:「誰?」——

    第一更,稍後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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