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腳踹開大門,夜長傾繃著臉向住宅走去。
現在的家主不是父親了!夜長傾幾乎百分之百地肯定了這個事實,因為以夜政的性格,他的手中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敗類。
「誰!」
「誰竟敢在我夜家的地盤放肆?!」
就在夜長傾踏進大門的一剎那,數道蘊藏著威壓的聲音從四面暴起,帶著森然的殺氣紛紛怒斥。
「夜、長、傾!」冷著臉一字一頓地報出這三個字,夜長傾身體挺拔如松,在那數道威壓中面不改色,長長的黑髮在夜風中飛舞,冷冽下來的俏臉凝著一股寒霜,兩把紅色長劍頓時出現在她兩隻手中,跳躍的火光於劍身纏繞飛舞,炫目得不可思議。
「區區一黃毛小兒也敢來我夜家撒野,我看是活的不耐煩了!」顯然對方根本就不在意夜長傾的答案,於黑暗中的人影冷冷道了一聲,無數道劍光齊齊向夜長傾襲來。
只有一角中微弱地閃過一道遲疑的聲音:「大……大小姐?!」
眼見那寒光逼至夜長傾,拿到遲疑的聲音瞬間擴大,「住手!那是大小姐!」
大小姐?那發動攻擊的人眼中殺意一閃,手中攻擊越發地凌厲狠毒了起來。既然是大小姐,那就更留不得了!
手中的長劍攜著驚人的勁氣向夜長傾刺去,他嘴中大聲呵斥道:「我們家主只有柔小姐一個女兒,哪來的大小姐?!竟敢假冒我夜家大小姐,罪不容誅!」
夜伯看到那一道寒光已然要落到夜長傾身上了,一顆心立馬提了起來,「住手啊!」九階高手的一擊,就算大小姐失蹤的這一年晉陞得再快也不可能當得下!
「叮零!」出乎意料的,那道寒芒在落於夜長傾眉間三尺處被一柄火焰長劍擋住,兩劍相擊的嗡鳴聲在夜裡顯得格外得清亮。
攔……攔下了?夜伯哆嗦著嘴,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然而,更讓他驚訝地在後面……
「噗!」像是慢動作回放似的,那提劍向夜長傾刺來的中年男子先是手腕一抖,然後全身肌肉顫抖,然後……皮膚血肉鼓脹,開始由內而外的分崩離析,像是被用手術刀或精密機器將血肉一刀刀地切割下來,血肉四濺。
而那柄泛著冷光的寒劍,則在巨大的力道之下化為寸寸碎片,於黑暗中消散……落下……
「哼!」夜長傾火焰長劍一收,一道火焰屏障瞬間橫亙在她身前抵擋那迸射的血肉,不屑道:「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炙熱耀眼的紅焰圍繞在夜長傾四周,照亮了整片庭院。
她長髮飛舞,冷毅的表情、漂亮的面容,宛如一名從血與火中走出來的殺戮女神。
夜伯乾枯的手不停地顫抖,眼眶中不可抑止地流出了晶亮的水光。大……大小姐竟然……
從小看著夜長傾長大,他知道她因為自己那從出生就注定無能的修煉天賦受了多少苦。如今看到夜長傾實力竟然強悍至此,竟比自己進階還要高興。
原本還打算上前的人看到剛才那血腥而果斷的一幕,頓時紛紛停駐在原地,眼中有驚異、驚恐和忌憚!
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夜長傾收起火焰和武器,一步步向夜伯走去,聲音微沉,「夜伯,發生了什麼事?我父母呢?」
夜伯是他們家的老僕,聽說在歐陽月和夜政沒有結合前他就跟在夜政身邊侍奉夜政,對於夜伯,前身一直是將他當做爺爺一般的存在。
她相信,夜伯一定知道起因經過。
「大……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夜伯老淚橫流,激動地看著夜長傾,剛想說明此時的情況,一聲憤怒的叱喝聲頓時截斷了他——
「出什麼事了?!」
一名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很是威嚴地走了出來,一雙眼睛含怒地掃視一周,在看到夜長傾時眼睛一凝。
他身後跟著兩名女子,一名是位嬌美的婦人,另一名則是看起來和夜長傾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少女。
「大人。」一旁連忙有人走了過去低聲匯報情況。
夜長傾也將目光移向了那一家三口,在看到三人容貌時,眼睛一凝。
夜建、夜柔以及夜建的夫人吳氏。
沒想到在異界也能碰到他們!夜長傾嘴角勾起了一股冷笑,既然如此巧,那她就讓他們再死一次又何妨?
在聽說夜長傾是夜政的女兒後,夜建看向夜長傾的目光就越發地冷了。
他身後的夜柔亦是緊張地拽起了衣角,正主回來了,他們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建少爺。」夜伯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去,「感謝您在家主失蹤的這段時期打理夜家。現在我們大小姐回來了,家主又至今沒有消息,夜家不可一日無主,我認為此時由大小姐繼承家主之位再好不過。」
夜伯是夜家時代的僕,只是他從小就侍奉著夜政,所以一直呆在夜政身旁。不過追根究底,夜建亦是他的半個主子。
夜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讓他放權?怎麼可能?
夜長傾目光冷然,臉上勾起一股譏諷的笑容。又是為了家主之位,真是夜建一貫的脾性。
放權這事夜建不可能會答應,一時間整個庭院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哈哈哈。」沉凝的氣氛中,夜建突然爽朗地大笑起來,「當然。當然。長傾侄女是大哥唯一的子嗣,夜家由她繼承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長傾侄女此時年紀尚小,恐怕無法打理好夜家的事務。夜伯也不希望大哥苦心經營的一切被毀掉吧?
要不這樣。我看長傾侄女旅途勞頓,我們何不讓她先休息休息,再討論有關事宜呢?」
竟然想拖延下去!夜伯頓時被夜建的一番話氣得胸口發抖,他莫非以為這夜家真的成為了他夜建的夜家不成?
儘管氣得肺疼,夜伯此時仍然盡力維持自己表面的平靜。現在的局勢對他們極為不利,歐陽月昏迷,夜政失蹤,就連夜家的家僕護衛也在這幾天悄然消失換了人,這一切的一切讓他不得不忌憚夜建。
「建少爺,我相信以大小姐的能力足以管理好夜家。主家的孩童不過**歲就開始接觸家族事物,大小姐今年十四了,打理夜家事物綽綽有餘。選定家主這件事還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橫生變故。」
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頓時讓夜建臉色一黑。
「大膽!」他怒喝一聲,「我念你侍奉大哥多年才對你多加尊敬,區區一個奴才你竟敢質疑我的決定?!莫非我希望大哥出事嗎?我還能吞了大哥留給我親侄女的家業不成?待我稟告主家,有你好看!」
夜建突然勃起的怒意讓眾人一顫,那股王階初級的威壓在初雲城這種小城的人來看,就彷彿是帝王的威壓一樣沉重。
夜伯不過五階,在這股威壓下立馬駝了腰身,他漲紅著臉,豆大的汗珠滴落,努力想挺直腰背卻無法抑制身體向下彎的速度,全身的骨頭在身上發出辟里啪啦的響聲。
夜建大部分威壓都是針對夜伯一人,他承受的傷害自然最大。
雖然夜建還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夜伯,但是這次威壓絕對能逼出他體內的不少暗傷,加速他的死亡。
好惡毒的心思!夜長傾的眸色更冷了,她上前一步擋在夜伯的身前。
夜伯突然感覺身體一輕,像是脊背上一座大山被撤離了一般,看到夜長傾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眼中閃過詫異、感動、驚喜等複雜情緒。
「夜伯侍奉我家兩代,我們視他為親人。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管我夜家的事。」夜長傾上前一步,冷聲質問道。
夜伯頓時擦著汗悄悄上前道:「大小姐,他是家主的三弟,你的叔叔夜建。是主家派來來看望家主的。」
另一邊夜建卻是頗為惱怒地黑著臉道:「看來大哥這幾年跟女人私奔忘了不少主家的規矩。竟然教出這等沒大沒小、目無尊長的女兒在外丟我夜家的臉面。」說完,還頗為不屑地哼了一聲。
主家?聽到這兩個字夜長傾一愣,隨即眼眸一瞇,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倒是打探過不少父母的消息。只是兩人來歷卻好似那雲中霧,讓人琢磨不清。本來她以為父親是一介散修,母親是歐陽家大小姐,是夜政高攀了歐陽月。
不過後來從夜政偶然的談話中倒是透露出,他其實是有家族的,還是一個比歐陽家更神秘強大的主家,只是夜政對主家一直諱莫如深,平日裡不願提起。
夜長傾還是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軟磨硬泡才知道,當初夜政年輕氣盛從家族中跑出來歷練,佯裝一個散修愛上了歐陽月,卻遭到了主家反對,然後他便獨自帶著歐陽月私奔,夜家默認沒有這個兒子,沒了夜家的庇護夜政以前招惹的仇人紛紛找上門來,兩人在私奔過程遭到一次襲擊實力大減,所以雙雙來到初雲城中隱居了起來。
夜政這麼多年來一直未和主家聯繫,形同棄子,夜家又是如何想起還有這麼一位在家外的兒子的?
不過不管夜家主家是因為什麼而想起了夜政,夜長傾對主家都是一點感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