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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香消玉損 文 / 姑妄言

    掛壁公路,黑夜。

    劉七開著老三的農用車拉著王村長和眾人直奔王家嶺。

    遠遠的看見路上有一個人在急匆匆的走,那人看見有車過來也不躲,劉七隻好慢慢停下。王村長定睛一看,嚇了一身的冷汗:「你,你是賈紅梅?」賈紅梅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傻乎乎的笑了說:「是我呀,哥。」

    王村長跳下車來,急忙向前迎去,劉七見狀忙在車內喊道:「王村長,注意這個人啊。」

    王村長聽見劉七的喊叫,冷靜下來,步伐變得慢了,返回車內,拿起木棒重新向賈紅梅走去道:「你怎麼到這裡了?不是在醫院嗎?」

    「我想家了。」賈紅梅微笑著向王村長走過來。

    車燈不亮,但王村長仍能看見賈紅梅的臉色慘白,眼睛紅紅的,不像人型,倒像一個鬼魂。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最不願看見心愛的人成為這個模樣,王村長思道,你可以慢慢老去,可以生病,但不可以以這種模樣示人。又覺得賈紅梅很可憐,也許她現在的情況與我有關,若不是我,她也許會出門打工,肯定會躲開這樣的災難。

    顧不了想那麼多,王村長緊緊攥著木棒,道:先控制住她再說。

    離她很近的時候,王村長看見賈紅梅的臉色大變,張開嘴,伸出雙手,王村長看的準確,一棒子掄過去,正好打在賈紅梅的身上,賈紅梅應聲倒地。

    「快去幾個人,將她綁牢了。」劉七大喊。

    車上跳下幾個人,疾步奔過,三下二下將賈紅梅捆一個結實,抬起來放在車上。王村長顧不上顏面了,對車上的人道:「給我騰出一個位置來,我來看護她。」說完跳上車廂,將昏迷的賈紅梅抱在懷中。

    車繼續前行,王村長懷中的賈紅梅已經昏迷,王村長仍然能嗅見賈紅梅身上的女人香,心中感慨萬千。懷中的女人曾經給自己帶來快樂和幸福,自己也想過多種結果,卻想不到是這樣的一種情形。想到這裡,淒然淚下,覺得心裡非常的難受。想著,緊緊的抱著,也許我們這是最後一次相擁了,也許等她醒過來,我們就會變成敵人。一邊想著一邊細緻地聽著賈紅梅的呼吸聲。

    賈紅梅呼吸很韻稱。她之所以從醫院跑出來是確實想見到王村長了。一個人在醫院裡看著別人另類的目光,覺得自己是外星球的人一般受到歧視。抽空跑出醫院大門時,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在路上飛奔前行,來到村上,沒進自家的門,看到空空的村莊,她先去村長家,村長老婆看見村裡發生的事早跑回娘家了,沒發現村長,心想去看看妹妹。到王和順家,沒發現妹妹也沒發現妹妹的兒子留柱,正想走出院子,看見妹妹妹夫回來了,想出來見面,聽見妹夫說自己已經變異,擔心突然的出現,會嚇著他們,還會遭到滅頂之災,趕緊的找一個旮旯躲藏起來。心想:只有去找王村長,只有他能幫助自己。

    看村裡人亂哄哄的,賈紅梅知道王村長在老鴨溝。待到天晚,躲開眾人的視線,偷偷潛出村外,向老鴨溝走去。本來能走得很快,賈紅梅覺得突然的見面是不是說不清啊,在路上慢慢的走著,想著法子。

    看見遠處開來的車,賈紅梅心想肯定有自己心上的人,站在路中央擋住去路。車燈照著她的臉,燈光低於她的頭部形成仰視,這是一種最可怕的光的角度,特別在晚上,人們每一個舉動在這樣的光照下會顯得特別的恐怖,她張開嘴想叫,卻不知叫什麼,張開雙臂想撲向王村長,被王村長誤會,一棒子打來,賈紅梅直覺腦子轟的一聲,什麼也不知了。

    車在路上顛簸前行,賈紅梅慢慢醒來,感到身上好疼,好久沒這樣躺在寬大的男人懷中了,心裡感到有一種回家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幸福的。慢慢的,賈紅梅身子動了幾下,嘴裡低低叫一聲哥,又睡著了,她覺得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東西在襲擊著她,她本能的反抗,堅持著。

    車上的人說道:「王村長,她沒事吧,是不是已經變了啊。要是變了的話趁早啊,別傷害大家。」

    「胡說什麼。」王村長嚎叫一聲:「滾你媽的蛋,你們懂什麼。啊。」

    車上的人都是同村,卻很少聽到王村長說粗話,心裡七上八下的不敢靠近。

    王村長覺得賈紅梅身體動了一下,聽見賈紅梅叫了一聲哥,才發現賈紅梅身上的繩子,覺得賈紅梅應該是正常的,如果不正常的話,她怎麼會去老鴨溝?難道是去找黑蛋?不會的。自從和我好上之後,她從來沒動過其他心思,女人感情專一,只要跟定你,是不再變心的。既然不是去找黑蛋,只有去找我了。對了,她是不是王和順派來找我報警的呢。也許是王和順遇到危險了,讓她來給我們報信的也說不準。可又覺得,報信可以用手機呀,幹嘛派人呢,因想到,是不是手機沒電了啊,這個村可好久沒電了呢。

    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不過王村長的手不由自主的慢慢解開賈紅梅的繩子了。

    賈紅梅覺得身上的繩子鬆動了,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和力氣,她在醫院這些天,病雖不能痊癒,卻也受藥物影響,緩解了自己的病情,不至於早早病變。出來一天了,水米藥物未進,她明顯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大腦的思維開始出現異常,也許就是著一棒子打的?賈紅梅覺得嗓子冒煙,很想叫,很餓。

    她爭著力氣道:「哥,是你嗎。」

    王村長聽到賈紅梅這樣說,興奮對車上人道:我說沒事吧,你們大驚小怪的幹嘛。

    「哥,對不起,我覺得自己不是我了。你趕快放我走,在我沒變異之前還來得及。」

    王村長心笑笑道:「你這不是騙人嗎,有幾個小偷說自己是小偷的,這個時候了,還開玩笑。」

    「對不住了,哥,我走了。」只見賈紅梅大叫一聲,站起來向車外面跳去。

    事發瞬間,王村長和車上的人還沒來得及阻止,卻見賈紅梅飛身跳下。那車正好走在懸崖邊上,賈紅梅黑夜裡忙亂一跳,正好脫空。老鴨溝這地方她是不多來的,卻也知道這條路的險峻,變異的力量突然支撐著她,很巧的在村長落崖的地方,賈紅梅順著懸崖跌落山崖。

    農用車緊急停住。劉七、王村長趕忙下來,對著崖下大喊幾聲,沒有回音。劉七冷冷的說:「他已經變異了。這是遲早的事。」

    「你胡說,她是正常的人。」王村長怒看著劉七說。「都是你,讓我注意什麼,要不是那一棒子,也許她就沒事。」

    劉七沉默一會道:「已經掉下去了,我覺得不可能再出現奇跡吧。走吧,我們先去救王家嶺的人。等天明了,我們再去尋找。」

    「不行,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王村長少有的強脾氣上來了。

    「哪,王家嶺呢,我們不去救了?」劉七道。

    我不管,我一定要到溝裡查看清楚再說。

    「好吧,我們趕緊去,你們帶路,我們去看看。」劉七說完,在眾人的指點下,開車向最靠近溝底的路上奔去。

    王村長顧不上疲勞,忙亂在前面尋找,終於的在溝底發現賈紅梅的屍體,已經慘亂不全的了。王村長禁不住痛哭起來。

    跟著的人竊竊私語:「你看王村長還有臉面在這裡哭呢。這不明顯的不打自招嗎?」

    「你懂什麼?這就叫真愛。自殺也是愛,懂嗎你」有村民讚道。

    劉七趕緊上前阻止王村長:「已經這樣了,你是村長,許多大事還等著你去辦呢,你這樣哭哭啼啼的,王家嶺怎麼辦?可都等著你拿主意呢。先將她的屍骨收斂起來,隨後我們再來處理罷。」

    王村長止住哭聲,感覺丹田中有一股怒氣衝上來,道:「都是這些瘋狗們,我一定要拿你們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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