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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出世間般若! 文 / 含笑弄花

    趙般若一路小跑出了佳苑別墅區,來到郭璞家所在的小區後按照郭璞所說的位置找到了一戶防盜門前,而此時已經距離趙般若和郭璞約定的時間過了半個多小時。

    按響門鈴後,郭璞從裡面將防盜門打開,看著站在門外的趙般若,只見郭璞一臉的幽怨,什麼話都沒說,轉身走進了屋內。

    趙般若跟了進去,不禁苦笑著說道:「喂,你別整的跟個怨婦似的好不好。」

    「大哥,你說只去十幾分鐘,可我等了你整整一個小時啊。」郭璞轉頭看著趙般若,不滿說道:「酒都已經準備好了,剛買的菜也全都涼了。」

    「這不是真有事耽誤了嗎。」趙般若笑著說道:「還是全靠我機智勇敢誓死不屈,不然的話今天都很可能回不來了呢。」

    「切,說得好像跟去了龍潭虎穴似的。」郭璞撇了撇嘴,接著招呼趙般若道:「快點快點,我剛才好不容易才把我老爹藏起來的酒給找到。」

    「嗯。」趙般若跟著郭璞向飯廳走去,這才有空打量了一下房間。

    大概一百二十平米的樣子,三室兩廳的戶型,雖然是很早以前的小區,但房間格局很合理。飯廳與客廳相連,看起來有種擴大空間的效果。其他三個房間的面積也都不小。整個房子的裝修是中式的,包括傢俱也大都為紅木,看起來有種古香古色的味道。

    特別是書房,趙般若在經過的時候看了一眼,裡面的佈置簡約卻並不簡單。雖說只有一桌一椅和兩架書櫃,但趙般若卻一眼看出桌椅和書架皆是黃花梨木的材質,而且造型古舊,自有一種歷史沉澱的厚重韻味。

    別的不說,只說這一套黃花梨木的古董桌椅就已經價值不菲,更何況還有兩張同樣材質的古董書架。如此看來,郭璞家的家底似乎也頗為不淺。

    這些都倒還是其次,最讓趙般若感到驚訝的是那兩張書架上所擺放的書。兩個書架均為大件,整整佔據了兩面牆,而書架上被整整齊齊放慢了書,一眼看去恐怕不會少於數百本。趙般若可以看得出來這些書應該都不會是為了好看才買來放進去充面子的,而是被主人經常翻閱的那種。

    另外在書桌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幅字,是辛棄疾的《登京口北固亭有懷》。以狂草書寫,字跡蒼勁有力,肆意狂放,力透紙背,已然隱隱有些大家風範。右下角的印章為郭嘉生三字。

    「你爸名叫郭嘉生?」趙般若忽然開口問道。

    郭璞有些驚訝的看著趙般若,道:「你怎麼知道?」

    趙般若指了指書房內牆上的那副字,郭璞恍然,笑著說道:「嗯,我爸平常就喜歡寫寫字什麼的。反正我是不懂,跟雜草是的一堆,連看都看不清是什麼。你要是喜歡的話一會就摘走。」

    「別介,那你爸還不得直接把你剁了啊?」趙般若哈哈笑著,沖郭璞伸出了一個巴掌,說道:「別的不說,就說你爸寫的這幅字,如果拿出去賣的話,至少也不會低於這個數。」

    郭璞看著趙般若的五個手指頭,愣愣的問道:「五十?」

    「你也太小看你爸了。」趙般若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五千!」

    「靠,不會吧,我爸還有這本事?」郭璞驚訝不已,不可思議的說道:「那這麼說的話,我爸如果不上班了,光靠賣字……就算每天只寫一幅的話,那也很快就能成富豪了哇,哥們我也能當富二代了。」

    「……」

    趙般若鬱悶的閉上了嘴,不想再和這個二貨多說一句。

    飯廳內餐桌上,郭璞已經將買來的幾個小菜全都放進了盤子裡,旁邊還擺著一瓶未開封的白酒。瓶子似乎是玉石材質,在燈光下閃爍著迷離光暈。酒瓶通體為藍色,沒有任何的標誌,甚至就連酒名、廠家名稱和生產日期都沒有。

    「這是什麼酒啊?」趙般若有些好奇的拿起酒瓶看了看。

    「不知道。」郭璞嘿嘿一笑,遞給趙般若一隻酒杯和一雙筷子,開口笑道:「反正我爸藏起來的肯定是好酒,今天高興,咱哥倆就偷偷把它喝了!」

    「不好吧。」趙般若搖了搖頭,把酒瓶放回桌上後說道:「你爸都不捨得喝的酒,咱倆又都不懂酒,喝這個不純屬浪費麼。」

    「沒事,大不了我就是挨一頓胖揍唄。」郭璞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道:「說實話,我爸把這酒當寶貝似的藏起來,我可已經眼饞很久了,他越藏我就越想知道這酒到底什麼味。」

    「還是算了,其實咱倆喝點啤酒就好。」趙般若剛剛開口,卻見郭璞已經啪的一下將瓶蓋打開。一股濃濃的酒香味道從瓶口散發了出來。

    「對了,你爸是做什麼工作的?」趙般若無奈坐下,隨手指了指書房的方向,開口問道:「應該和書法之類的有關吧?」

    「沒有。」郭璞搖了搖頭,拿起酒瓶往自己和趙般若的杯子裡咕咚咕咚的開始倒酒,說道:「他就是一個小公務員而已。」

    「哦。」趙般若點了點頭,接住郭璞遞過來的酒杯。

    「來。」郭璞端著酒杯和趙般若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就灌了半杯,被辣得嘶了幾聲,砸吧著嘴說道:「我還以為是多好的酒呢,喝起來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嘛,跟其他白酒一樣都這麼辣。」

    而趙般若雖然並不認識這是什麼酒,但他卻會品酒,一小口酒入喉,趙般若只覺得一股火辣的暖流經由喉嚨緩緩滑進了肚中,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從肚子傳向全身,醇厚濃郁的酒香在口腔內不斷的流動。

    「的確好酒。」趙般若讚了一聲。這瓶

    酒在他喝過的酒裡,至少也可以排進前十。

    「沒感覺出來。」郭璞抓起一隻雞爪塞進嘴裡啃著,含糊不清的說道:「其實我爸藏起來的好酒可不止這一瓶呢,只不過就這瓶就最好看,所以我就最想喝這一瓶。咱倆先喝著,要是這瓶不夠,我就去再把他其他的就找出來。」

    「你這偷偷把你爸藏起來的寶貝給喝了,就真不怕你爸揍你啊?」趙般若放下酒杯,笑著開口問道。

    「怕啥。」郭璞嘴裡啃著雞爪,無所謂的說道:「反正我皮糙肉厚,被揍一頓就被揍一頓吧。主要是我想他這個酒都想兩年了,不喝的話實在是心裡癢癢,正好咱哥倆今天喝酒,索性就把這瓶找出來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個心願。」

    趙般若剛想要開口說話,卻見一個提著公包的中年男人走進了餐廳。那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中等身材,穿著一條黑色西褲和一件藏青色襯衫。面容與郭璞有幾分相似,長相普通,但眼神中卻充滿著威嚴與沉穩之色,鼻子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給他增添了幾分書卷氣息。

    因為郭璞是背對著餐廳的門而坐,所以並沒有發現已經走到了他身後的郭嘉生,此刻還在含糊不清的繼續說著:「其實吧,我爸這人就是軸,你說酒造出來不就是喝的嗎,他還捨不得喝,捨不得喝就算了,還非得藏起來生怕別人偷他的酒一樣。哎,你說你要是就放在那裡或許我也就不想喝了,可你越是藏的這麼嚴實,我就越想嘗嘗被他這麼寶貝的酒到底是個什麼味。」

    「咳咳。」趙般若連忙乾咳兩聲,不斷沖郭璞打著眼色。

    郭璞卻渾然不覺,繼續沒心沒肺的說道:「要我說啊,該吃的東西該喝的東西,你藏在那裡捨不得吃喝,這本身就是有病,你不喝的話,那這就本身存在的意義不也就沒有了嗎,你說是吧?」

    趙般若有些無奈的一拍額頭,站起身來,衝著郭璞身後的中年男人問好道:「郭叔叔好。」

    「啊?」郭璞頓時愣住,聲音夏然而止,有些不敢相信的瞪著趙般若,看到趙般若真的是站起身衝自己身後問好的時候,郭璞心中不禁咯登一下,身體極其緩慢的向後轉去,脖子也似乎有些僵硬的向後上方轉動。

    一張熟悉又威嚴的臉龐映入了郭璞的眼簾之中,郭璞頓時被嚇得一個哆嗦,手中捏著的雞爪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咳咳,爸,爸……爸。」郭璞被嘴裡的肉嗆的咳了兩下,緊接著卻又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爸什麼爸,連話都說不清楚,像什麼樣子。」郭嘉生看著郭璞訓斥道,旋即又看向了趙般若,笑著和聲說道:「你好啊,是郭璞的同學吧?」

    「是的,郭叔叔。」趙般若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叫趙般若。」

    「趙般若?般若……好名字。」郭嘉生微微點頭,淡笑道:「有取有著,與聲聞、緣覺二乘共。」

    趙般若搖了搖頭,輕聲道:「無取無著,平等寂滅而離諸名相,超勝一切聲聞、緣覺。」

    郭嘉生愣了愣,旋即卻是開懷大笑,看向趙般若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激賞,朗聲笑道:「好!好一個出世間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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